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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王八湯書記被雙規

  沒過幾天,一個更大的爆炸消息傳來:縣委書記鄔友福涉嫌吸毒被錦安市紀委雙規!

  在雙規鄔友福同時,錦安市委決定,鑒於目前三源縣的具體情況,決定由市委副書記、縣長彭長宜,暫時主持三源的全面工作,副書記康斌協助抓好全面工作。有人猜測,目前的黨政格局,是不是就是三源政壇未來的格局呢?

  對於葛氏兄弟和夜玫的問題,彭長宜一點都不感到吃驚,如果鄔友福因為受賄而被雙規彭長宜也不會吃驚,但是說鄔友福涉嫌毒品,彭長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也可能,在北京活動了多日的鄔友福,就是他本人也沒有想到他最後是以這個名義被雙規的吧?


  鄔友福被雙規的同時,黑雲也被市紀委請去談話,兩天後,黑雲回到了醫院,齊祥聽說後去看望了她。


  晚上,頭下班的時候,齊祥從醫院回來,他走進彭長宜辦公室的時候,嘆了一口氣,坐下後跟彭長宜講了事情大致的經過。


  原來,鄔友福在黑雲去省城學習期間,整天無精打采,彭長宜說讓他去做體檢,他說自己沒事,後來,黑雲回來后,給他做了一次全面體檢,除去血脂和膽固醇略有高外,其它幾乎全面合格。


  然而,就在葛兆國被雙規后,錦安市紀委接到了鄔友福一份體檢報告,報告里顯示,鄔友福的尿液呈陽性,有海洛因的成分存在。


  前不久,錦安一個縣的縣委書記突發心梗,病死在工作崗位上,在鄔友福請病假后,錦安市委組織部下發了一個通知,為了組織上便於掌握各縣市黨政一把手的實際健康問題,統一組織書記和縣長到錦安市委組織部指定的第一人民醫院體檢,鄔友福得到消息后不知從哪兒趕了過來,彭長宜也去了,當天上午,他是和鄔友福一起抽的血採的尿樣,完后彭長宜就回三源了,鄔友福沒有回來。


  第二天,就傳來鄔友福被雙規的消息。


  也就是在第二天下午,黑雲被紀委的人從醫院帶走,說是協助調查。


  據黑雲敘述,當有關人員跟她說,她每天給鄔友福熬制的甲魚湯可能含有海洛因成分時,她幾乎蒙了,隨後,辦案人員讓她仔細回憶了每次熬制過程中所有的細節,她如實說了,但是仍然也想不出是哪兒出現了問題。


  公安人員又到了黑雲的住處,檢查了所有食材,沒有發現可疑之處,這就排除了黑雲作案的可能。黑雲從錦安回來后,變了一個人似的的,她的父母聽說后,趕到了三源,把她接走了。


  看來,這個謎,只有交給公安破解了,但是有一點可以斷定,鄔友福即便是受害者,這次肯定也是回不來了,三源縣委書記他是干到頭了。


  這天晚上,不知是誰帶頭放了鞭炮,鞭炮響了一夜,三源到處都是鞭炮的聲音,最早是在縣醫院的大門口,然後是三源大街小巷、四面八方,後來,三源縣的土產門市部和銷售鞭炮的店鋪,被人們砸開,鞭炮被哄搶一空,一時之間,整個三源城鄉鞭炮響作一團,就跟過年一樣……


  第二天早上,三源縣城的人們,在出家門上班的時候,都看到了一貼在小區大門或者是公告欄、電線杆上的一首打油詩,就連機關廠礦、學校,甚至計程車、自行車的車筐里,到處都是這首打油詩,這首詩被列印在一張白紙上,幾乎一夜之間就鋪天蓋地。


  彭長宜是在上班的路上看到的這張白紙,最早是老顧,老顧看見那些晨練的人們,都不鍛煉了,手裡拿著一張白紙在看,並且奔走相告。


  老顧覺得蹊蹺,他看到有人從電線杆上揭下來,就把車停下,也走到一根電線杆旁,揭下了那張紙,他看了幾眼后,就給彭長宜拿了回來。


  彭長宜有低頭看東西就頭暈的毛病,所以老顧等他看完了后才開車繼續向前行駛。只見這張白紙上面寫著:


  鄔友福,福氣忘,天天早上王八湯。


  王八湯,有營養,養得膘肥體力裝。


  鄔友福,福全無,王八湯里有海洛因。


  有海洛因毒,喝上癮,祖宗是誰全忘記。


  鄔友福,膽子大,欺男霸女亂了法


  三源城,霹雷響,終於來了共產黨。


  共產黨,進深山,三源從此得解放,得解放。


  老顧在前面說道:「這是誰這麼有才呀,編得挺和樂兒不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是啊,是誰編的,而且還到處散發?聯想到昨天夜裡那些莫名其妙的炮竹聲,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炮竹,肯定是有人開的頭,才得到後來人們的爭相追隨。


  不知為什麼,彭長宜忽然就想到了齊祥說得的縣醫院的那個麻醉師。那個麻醉師一直愛著黑雲,甚至為了黑雲離了婚,但是,在他心目中聖潔無比的姑娘,居然淪落為鄔友福的情人,可想而知,他的心裡是啥滋味?

  很快,那些不大的孩子,都學會了這首詩,無論是他們跳皮筋還是下課嬉鬧,都在大聲朗讀著這首詩一時之間,無論你走到哪兒,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談論著這首詩,只要有孩子們的地方,就有人唱這首詩,這首詩的傳播速度之快,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新華社發布的那些消息,也沒有引起人們這樣的高度關注。


  彭長宜很長時間不回家了,他不敢離開,尤其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人心不穩,而且各項工作也都到了緊要關頭。


  這段時間裡,他是縣委和政府兩頭忙,由於許多問題和三源領導幹部的問題還沒有最後塵埃落定,許多單位領導的位置空缺了,他再三開會強調,工作,要照抓不誤,主要領導不在,副職負責。他忙得幾乎忘了丁一,忘了江帆,忘了自己。


  這期間,倒是部長經常在夜裡給他打電話,讓他注意身體,囑咐他要審時度勢,要善於利用一切資源,但是一定要低調,要比平時更加低調地做事,你只是暫時主持全面工作,畢竟不是書記,也可能以後也不是書記,所以干工作要悠著點,有些工作可以強調,但是不要操之過急,不要太出風頭,少在公眾場合下講話、作指示,少找人談心、談話,千萬不要封官許願。


  彭長宜有時覺得自己在部長眼裡有點像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許多事都是掰開揉碎的囑咐。


  這天夜裡,彭長宜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電話,他剛說出:「喂,你好……」對方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我好不好的不要緊,關鍵是你好就行。」


  「啊?是你呀,你這個老狐狸,我跟你沒得說,掛了……」彭長宜說完就要掛電話。


  來電話的是老胡。


  儘管彭長宜賭氣,嘴上說要掛電話,可是他卻沒有掛,說完后就聽著對方的動靜。


  這時,就聽老胡說道:「嘿嘿,掛呀,怎麼不掛呀?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掛我的電話,這麼金貴的電話,擱誰誰也捨不得掛呀!」


  「哼,自以為是,我不掛,並不能說明我捨不得,是看在你這麼大歲數的份上,有些於心不忍,也有悖於我一貫尊老愛幼的作風。」


  「哈哈,你得了吧,你還有於心不忍的時候,想想你灌我酒的時候,有過嗎?」老胡笑著說道。


  「哈哈,現在我後悔了,沒有趁著在一起的時候多灌你幾回。」彭長宜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好啊,過幾天我沒準去找你,給你一個灌我的機會。」老胡說道。


  「真的假的,我說老胡,你了解我這個人,心實,認死門,你要是說了不來的話我跟你可是沒完,別看我沒有你的電話號碼,但是找到你這個人還是不難的。」彭長宜痞聲痞氣地說道。


  「只是有這個打算,至於能不能成行,還不敢肯定。」老胡頓了頓,說道:「我跟你了解一個情況,你們那裡是不是有個匯鑫鐵礦,有個孫老闆,被人打死了,對不對?」


  彭長宜一愣,說道:「對,你怎麼知道?」


  「這麼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嗎?」


  彭長宜問道:「你認識這個孫老闆?」


  老胡說道:「我不認識,我有個管教對象,是孫老闆的兒子,他聽說爸爸被人打死,這幾天情緒特別激動,總想去為爸爸報仇,想去三源殺葛家的人。」


  彭長宜明白了,說道:「你告訴他,葛家的人用不著他殺了,主事的人都被抓起來了。」


  「我是這麼跟他說的,他說那就殺他的孩子和家人。」


  彭長宜說:「他的孩子和家人也沒參與殺他爸爸這件事啊?老胡,你說的這個孩子多大了?」


  老胡說:「少教所的孩子能有多大?都是十多歲的年紀,我跟你說的意思就是想全面了解一下他爸爸的情況。」


  彭長宜就簡要地把他知道的一些情況告訴了老胡。


  「唉——」老胡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這些,只能增加這個孩子對姓葛的人的仇視,看來沒有什麼價值,這些話還真是不能跟孩子講,所以我也決定不去三源了。」


  「哼,我根本就沒指望你來,說真的,你打這個電話都是浪費公家的電話費,你就應該不理我!其實,我心裡也早就把你這個人忘了。」彭長宜賭氣說道。


  「哈哈,氣性還不小?你別生氣,你看看,我這個電話號碼就是我辦公室的,你想我隨時給我打好了。」老胡說道。


  彭長宜說道:「哈哈,號碼解密了?是不是別的也可以解密了?」


  老胡立刻說道:「不可以!早就跟你說了,這是紀律!」


  「可是,他已經知道了你現在的情況了。」


  老胡變了口氣,說道:「你告訴他的?」


  彭長宜趕緊說道:「我敢嗎?他怎麼知道的我不清楚,但是有一次他問我的時候,我說『您怎麼知道的』,他說『你以為你不告訴我就沒有人告訴我了』,我想,應該是了解你的人告訴他的。既然他知道了,而且他的確心裡有你,你就解密吧。他不是裝的,這個我能看得出來,他的確是真心地關心你、惦記著你,所以,我就對他安慰了一下,給他看了你和嫂子的照片。」


  老胡沉默了半天,才說:「他怎麼說?」


  「他沒說什麼,好像放下了心,問我你是在哪兒照的,我說不知道。他就什麼都不問了。」


  老胡說:「知道了,也真是難為你了,等有機會我去找你喝酒。」


  彭長宜說:「還是有機會我去看你吧,等入了冬,這邊不太忙了,我就去找你,如果等你來找我的話,估計我頭髮都得等白了。」


  「哈哈,如果你的頭髮都白了的話,你想想這世上還能有我嗎?」


  「當然會有你了,因為你是千年的狐狸,萬年的妖精,沒誰都得有你。」


  「哈哈,沒想到當狐狸還有這麼一點好處,可以千年不死,哈哈。」


  彭長宜笑的眼淚流了出來,他深情地說道:「老胡啊,我是真想你了,你終於發了慈悲給了我電話號碼,呵呵,我現在明白無誤地告訴你,你給了我號碼你很快就會後悔了,因為我半夜會突然打擾你和嫂子的。」


  「哈哈,歡迎打擾,不過你只能打擾到我,打擾不到你嫂子,因為這個是我辦公室電話。」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老胡,跟嫂子商量一下,讓嫂子給你生個兒子吧?」


  「哈哈,你別逗了,我都不做這夢,你還做這夢?你嫂子傢伙什還都在,可能沒這功能了。」


  「哈哈。」彭長宜笑得眼淚又流了出來。


  此時的彭長宜,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是他跟老胡最後一次通話,也是最後一次聽到老胡的聲音了……


  三源,不光都是壞消息,還是有好消息傳來的,褚小強被市局任命為公安局副局長,兼任刑警大隊隊長,主管刑偵工作。原來的副局長因為私自批給二黑一個持槍證而受到法律追究,雙規后不久也被正式批捕,同期批捕的還有周連發。


  彭長宜私下給褚小強打電話祝賀他,並且叮囑他不要搞任何形勢上的慶祝活動,眼下這種非常情況下,還是應該低調些為好,他說哪天有時間,他們到亢州去找陳樂,到那個時候再給他慶祝。


  放下褚小強的電話后,門被齊祥推開,齊祥讓進一個人,這個人彭長宜認識,是三源縣醫院的老院長。


  彭長宜趕緊站起來,走了過去,握住他的手,陪他坐在沙發上,齊祥就給老院長沏了一杯水后,也坐在了旁邊,在彭長宜的印象中,這個老院長還是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


  老院長看了彭長宜一眼,想說什麼嘴唇卻哆嗦了起來,彭長宜知道他肯定有事,就把水杯遞到他的手裡,說道:「您別急,喝口水,慢慢說。」


  老院長喝了一口水,放下杯,激動地說道:「縣長,不好了,又出事了!」


  彭長宜的心一緊,說道:「別急,您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小鄧走了。」


  「小鄧?小鄧是誰?」彭長宜問道。


  「小鄧是我們醫院的副院長,麻醉科的主任。」


  彭長宜明白了,齊祥跟他說過,有個麻醉師一直戀著黑雲,說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唉——」老院長懶得說話了,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


  彭長宜接了過來,他正反面看看,沒有郵戳,這應該是一封沒有經過郵局投遞的信。他看著老院長,沒有立刻打開。


  老院長說:「這信是他提前交給傳達室的人的,告訴他們三天後在給我,這個人也真實誠,真的三天後才給我。你看看吧。」


  彭長宜掏出裡面的信紙,只有一頁紙,上面是用碳素筆寫的:


  敬愛的院長: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感謝您對我的培養,可惜,我不是一個好大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院長接班人,我的心,自從一隻白天鵝的降落,就開始走向黑暗了……


  我盼望著有一天和我的天鵝共舞,但是,他的身旁卻出現了一隻癩蛤蟆,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纏著她,幾乎每天晚上我都要忍受隔壁傳來的那些荒誕怪異的聲音,我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請允許我省略那些過程吧,對我真的是一種折磨,她本該是遨遊藍天的,卻落入魔掌的手中,也許我是自以為是,也許是她甘於這樣,我不希望她的天空總是黑雲,於是,我開始了拯救她的行動,但是,我發現,我的力量太渺小,渺小到她根本就對我熟視無睹,渺小到微乎其微,原來,她喜歡這樣,喜歡被蹂瀾,喜歡他帶給她的一切,也許,她本不是什麼白天鵝,就是一個……唉,我還是無法把她想象得不好,甚至都不敢用「壞」這個字,她就是我心中的天鵝,我恨得的只是把她染黑的那個男人,於是,我想到了報復!

  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我也到了該離去的時候了,也許,您看到這封信后,我已經生活在了異國他鄉……


  院長,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栽培,忘記我吧,您不爭氣的學生。


  看完信后,彭長宜什麼都明白了,他說道:「小鄧和黑雲是鄰居?」


  老院長喝了一口水,說道:「是啊,當時家屬院這個樓房蓋好后,三源本地的醫護人員好多都買不起,他們倆是第一批買房子的人,既是對門,又是鄰居,他們兩家廚房的陽台就是一牆之隔,都不是牆,有半截是玻璃。」


  彭長宜什麼都明白了,他看著這封信說道:「您準備怎麼辦?」


  「我什麼辦法都沒有,所以才來找縣長你啊!」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還是把這封信交上去吧。」


  「只能這樣了。」老院長有些激動。


  「您說小鄧有可能去哪兒?」


  「他的同學有好幾個都在國外,他跟他們一直有來往,我琢磨著他是不是去找同學去了。」


  「有這種可能。」彭長宜又說道:「黑雲回來后說什麼著嗎?」


  「唉,我去看她,她一直都在哭,反反覆復就是一句話,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估計受到的打擊不輕,真是造孽啊。」老院長嘆了一口氣。


  後來,老院長還告訴彭長宜,麻醉師小鄧,在黑雲被父母接走後的當天晚上就失蹤了,有人看見他一直徘徊在醫院,徘徊在黑雲的房前,然後,他在醫院的家屬院放了一掛鞭炮后,背著一個大包就走了。


  還有人看見,他走的時候,嘴裡有板有眼地唱著秦腔《鍘美案》中「包相爺與民伸冤」的唱段,邊走邊唱,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唱腔中了,同事看見他,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當時大家感覺他怪怪的,但是也有人說他唱得比哭還難聽……


  彭長宜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彭長宜不能不回家了,天氣漸漸涼了起來,他要回家拿些衣服,被子也要換厚一些的了。


  正當他有了回家的想法后,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就聽裡面一個圓潤的、非常標準的聲音傳來:「彭縣長你好,我是雅娟。」


  彭長宜一愣,別說他到了三源,就是在亢州的時候雅娟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趕忙說道:「雅娟,你好,我說這聲音怎麼這麼標準,字正腔圓的,敢情是你啊?」


  「看來彭縣長早把我忘了,居然對我的聲音感到這麼吃驚?」雅娟說道。


  「呵呵,我可是好長時間聽不得這麼標準的普通話了,一縷清音啊,你不做播音員真是資源極大的浪費。」


  彭長宜這話儘管有些誇張,但卻是事實,在他的周圍,全是三源的口音,儘管他也能聽懂,但那聲音都是怯怯愣愣的,雅娟的聲音當然是格外的好聽了,他在跟丁一通話的時候,丁一的聲音都是來自純自然狀態下的,不像雅娟這麼正規,一口的播音腔。


  雅娟笑了,說道:「彭縣長,我現在就在亢州,跟小丁在一起,我們說起了你,所以我就很想碰碰運氣,看看你是在亢州還是在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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