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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賀鵬飛辭職

  丁乃翔心情很複雜,本來,在女兒走後的兩三天中,他也是一直在糾結和不安中度過的。當女兒知道自己才是促使江帆遠走支邊的幕後殺手后,女兒是否對自己這個當爸爸的失望?是否會恨自己?恨自己把愛人從她的身邊趕走?所以,老教授這幾天的忐忑不安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從目前來看,情況似乎發生了改變,他試探著問女兒:


  「你和他談了?」


  女兒搖搖頭。


  丁乃翔一怔,說:「那你憑什麼斷定他心裡沒有你了?」


  丁一獃獃地說:「他有了別的女人,也是內地人。」


  在丁乃翔的追問下,丁一就將過程簡單跟爸爸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爸爸,我決定從今往後,我不再想這個人了。」


  本來看女兒一直無法忘掉江帆,丁乃翔還心存愧疚,聽了女兒的敘述后,他也十分氣憤,就說道:「你早就該這樣,我說過你多少遍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小賀才是最合適你的人,你該多想想小賀,他爸爸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問我你們到底想怎麼著的……」


  「爸。」丁一打斷了他的話:「我跟賀鵬飛不可能,他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我這輩子,誰都不會嫁了,您要是怕別人說您有個嫁不出去的女兒丟人的話,我就還調開,到閬諸下邊的縣市,或者更遠的地方,我有個廣院的同學,她去了南方,那裡經濟發達,電視事業也發達,前兩天給我寫信讓我辭職也去南方……」


  看著女兒面無表情地說著,丁乃翔知道女兒現在絕望到了極點,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哪能因為他一個江帆,你就不嫁人了?再說,你就是不嫁人,我也不會嫌棄你啊,你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力,你是我的女兒,是爸爸的命啊……。」


  丁一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從眼角淌出……


  丁乃翔心疼極了,他不知該說什麼好,站起來,圍著屋子走了兩圈后又坐下,盡量讓語氣變得柔和,沒有指責性,他說道:「人,總是要經歷一些挫折和坎坷的,事業是這樣,情感也是這樣,不能因為一個人傷害了你,就否定一大片,我們還是遇到的好人多,比江帆優秀的人有的事,比如……」


  「比如賀鵬飛是吧?」丁一睜開眼,盯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說道:「爸爸,別逼我,我知道賀鵬飛無可挑剔,無論未來是做戀人還是做丈夫,他都會做得更好,但是女兒的心死了,這次是徹底死了,所以爸,也請你尊重我,不要再提賀鵬飛的事了,好嗎?」


  丁乃翔怔住了,是啊,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也沒能促使女兒和賀鵬飛走到一起,看來,感情是不能強求的,他想了想說道:「行,爸接受你的批評,這樣吧,你如果想散心的話,過些日子跟爸爸去新加坡吧,我有一個學生,現在是新加坡一所藝術學院的負責人,他給我來了幾次信,邀請我退休後去那裡教中國書法和國畫。前幾天他回國,特地找到了我,並動員我先去考察一下,如果對這個藝術學院不感興趣,他也不強求,說過兩天就給我發邀請函,讓我先去看看,正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順便還可以給我噹噹兼職翻譯。」


  丁一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爸,那個國家不用翻譯,大部分都講華語。」


  丁乃翔去新馬泰旅遊過,豈不知這個情況,他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想讓女兒陪自己去散散心,他說:「你陪我去的話,我不孤單。」


  「讓喬姨陪你去吧,我還要上班。」


  「你喬姨得哄她孫子,她才不會陪我呢?」爸爸忽然帶著某種情緒說道。


  丁一說:「杜蕾一人帶小虎夠累的。」


  「誰家不是一人帶小孩?就她孫子養得嬌?哼!」爸爸沒好氣地說道。


  丁一抹了一下眼淚,轉頭看了爸爸一眼,感覺爸爸的神情有點像老小孩,就說道:「爸,你不會因為喬姨疼孫子冷落了你才這樣說的吧?」


  爸爸說道:「我也不怕他冷落,反正這幾年我也習慣被她冷落了。」


  丁一衝父親笑了一下,平心而論,喬姨對爸爸還是非常上心的,爸爸的生活自理能力比較低下,有時甚至是弱智,喬姨對爸爸照顧的很是細緻周到,至於對自己如何那是另一回事,所以她說道:「喬姨做得很好了,小虎現在上了幼兒園,原來她看的時候嫂子上班,還不是照顧了老的又照顧小的?您啊,知足吧?」


  這就是女兒,從來都不挑事,通情達理。但這麼一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人,卻從她的嘴裡說出永遠都不嫁的話,看來,這次女兒的確傷透了心,對那個人也的確絕望了,對女兒就更加擔心了。他說道:「我還是希望你跟我去,你喬姨的確離不開。」


  「我怕我請不下假來。」


  「那有什麼請不下來的?電視台離了你,又不是轉不了。」


  丁一說道:「電視台別說了離了我,就是離了誰都能轉,關鍵是我們現在是一個蘿蔔頂一個坑。」


  「那你去草原怎麼能去?」


  丁一沒想到爸爸這樣搶白自己,心想,爸爸的確是老了,就說道:「那才幾天呀,但要出國就不一樣了。」


  丁乃翔故意不滿地看了女兒一眼,發現女兒臉上有了笑意,就有些放心了。女兒,儘管出生在他家這個書香門第,從小沒有受過一點苦,但是他發現,女兒生命里有一股忍韌的東西,就像院子里正在綻放著的「死不了」,他不由地伸出大手,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說道:「小一,恨爸嗎?」


  丁一看著他,眼圈又紅了,她拉過爸爸的大手,墊在自己的臉下,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恨爸爸什麼?」丁一此時想到的應該是爸爸為自己給她找了繼母而內疚的事。


  丁乃翔的眼圈也紅了,說道:「孩子,爸爸在這個世上,只有你這麼一件掛心的事,爸爸希望你幸福……」


  丁一閉了一下眼睛,眼淚就溢出來了,她說道:「爸,我也是,如果丁老師不嫌棄女兒,就讓女兒在家陪爸爸一輩子,永遠不離開爸爸……」


  丁乃翔說道:「傻孩子,你能陪爸爸一輩子,爸爸當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你想過沒有,爸爸陪不了你呀?爸爸以後歲數大了,一天比一天老,有些事,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爸爸希望你早點找到幸福,早點成家立業,不然,爸爸就是死也不瞑目。」


  丁一閉著眼沒有說話,淚水,早就把濃密的睫毛浸濕了。


  丁乃翔又說:「你跟賀鵬飛,是最好不過的了,相信爸爸,爸爸全面綜合地考察過他,這個孩子不但路走得正,而且心地善良。就是開始的時候老賀有點彆扭,但也請你理解他,他們這些人啊,官做久了,身上都有那麼一點官氣,那就是容不得別人違背他的意志,一旦不順從,他就是有些受不了。你天天接觸當官的,而且又在市委機關呆過,你應該能理解這些當官的。那次,他給你頒獎后,就給我打電話,把你一頓好誇,說你身上有你媽媽的影子,出落的這麼雅緻,他對你其實是喜歡的,他是著急,恨不得讓他的兒子把你立刻娶回家呢?呵呵。」


  丁一哽咽著說:「我恐怕要對不起賀叔叔了,爸爸,還是那句話,我五十歲之前不會考慮這個問題的,如果他家兒子願意等,就等我五十歲再說吧?」


  「哈哈。」丁乃翔被女兒氣得笑出聲,他說:「哪有五十歲的老姑娘出嫁的?虧你想得出,這話千萬不要往外說,更不要跟小賀說,那個孩子是真心喜愛你,說不定他真敢等你五十歲。」


  「爸爸,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從今往後,不要再提這事了,如果再提,我就會對你有看法。」


  丁乃翔趕忙說道:「好好,我保證不提了。」


  讓丁一沒想到的是,上班第一天,她聽說的第一件事就是賀鵬飛要回美國工作。


  那天,她向往常一樣,提前五分鐘到的單位,她去領導辦公室報道后,剛回到自己辦公室,就聽見屋裡電話在響,是岳素芬,岳素芬說道:


  「上班了?」


  丁一說道:「上了,岳姐有事嗎?」


  「有啊,是你到我這兒來還是我到你哪兒去?」


  丁一說道:「我去你哪兒吧。」說著放下電話走了出來。


  閬諸電視台辦公條件非常好,主持人和編輯都有自己獨立辦公室,岳素芬也有,只有後期製作和前期攝像的人員在大廳的格子間。就這,都沒把這座廣電大樓的辦公室占完。所以,上面還有兩層是空閑的。另外,還有一層是演播大廳,一層是大會議室。閬諸電視台的演播大廳,目前是全省最大面積的演播大廳,比省台的大廳還要大很多。這個大廳建成后,電視台用於錄製現場節目的倒很少,因為太大,只有一些大型晚會才用,平時各個節目組都有自己的小演播室,這個演播大廳和那個大會議室一樣,倒是經常被市委和市政府借用。據說,沒有蓋這個大樓的時候,電視台的日子非常好過,蓋完這個大樓后,日子就有些緊巴了,好在是地級市電視台,每年的廣告收入也是非常可觀的。


  岳素芬所在的廣播電台是在十二層,丁一上了電梯后,來到了岳素芬的辦公室。岳素芬正在給她沏咖啡。滿室瀰漫著咖啡那特有的香濃氣味。


  見丁一進來,岳素芬就說:「給你的,涼涼再喝。」說完,就打量著丁一。


  丁一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就摸著自己的臉說道:「怎麼了?」


  岳素芬努努嘴,示意她喝咖啡。


  丁一笑了,端起來,喝了一小口,放下,看著她。


  岳素芬說:「說說,你們倆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都這麼憔悴,而且小飛這兩天突然向單位遞交了辭職報告,決定要回美國工作。」


  丁一迷惑地說道:「回美國幹嘛?」


  岳素芬說:「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前兩天他媽媽把我叫去,跟我說的,我就想等你回來問問你。」


  「問我什麼?」


  「問問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丁一心裡已經差不多明白賀鵬飛為什麼要辭職了,可能和自己頭去草原時和他的談話有關。就說道:「他辭職的事,沒跟家裡商量?」


  「他蔫有準,跟誰都沒商量,遞交了辭職書後都沒跟家裡說,是他單位的領導跟他爸爸彙報后,家裡才知道的。」


  丁一感覺賀鵬飛跟她此時的心境一樣,也應該是心灰意冷。


  「小丁,你勸勸他,好不容易回國了,又有一個讓人羨慕的工作和位置,別讓他出去,她媽媽這兩天一直在哭。」


  「這……我勸他會聽嗎?」


  岳素芬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們倆的事,從始至終也是小飛剃頭挑子一頭熱,但是他最聽你的話。」


  丁一想了想說道:「要不,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別,還是你們單獨聊聊的好。」


  「岳姐,我們沒有不能公開的。」


  岳素芬說:「我知道,沒人比我更了解你們了,小飛臉皮薄,一旦他知道旁邊有我聽著,會難為情的。」


  丁一想了想,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岳素芬說:「還有一件事,這咖啡味道怎麼樣?」


  丁一漠然地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嗨,喝了半天不知道?」


  「嗯。」


  「我想開個咖啡店,電台的工作不是太忙,這還是小飛給我的建議,又給我找的加盟店,這個咖啡,就是那家加盟店的咖啡。」


  丁一腦袋裡還在想著賀鵬飛的事,對她的話反應木然。


  「我孩子開學后就住宿了,這樣我就會空出一大塊時間,電台的工作又不忙,所以想開個小店。」


  丁一這才明白過來,說道:「不錯,只要姐夫支持你就行。」


  「他不管,說我有精力就行。我提前跟你打聲招呼,到時我錢不夠用了,你要接濟我,要不跟我入伙也行。」


  丁一笑了,說道:「算了吧,我可是沒有經商的腦袋,你用錢就提前說話。」


  岳素芬說:「本來我跟小飛打好了招呼,他借給我,可是他如果真的要走,我就不能跟他借錢了。」


  丁一點點頭,說道:「是,你別跟他借了。」


  岳素芬又說:「小丁,跟他好好談談,我不要求你跟他怎麼樣,但是勸勸總可以吧?」


  「岳姐,鵬飛是我同學,這麼多年我們關係又一直很好,我會儘力勸他的,你放心。」


  回到辦公室,丁一拿起辦公室電話,就想給賀鵬飛打個電話,想了想又放下了。


  她剛放下電話,電話就響了,是社教部汪主任找她,說讓她到台長那裡去一趟。丁一放下電話后就上了電梯。


  市級電視台,大多都是局台分開的,不像亢州等縣級市那樣,都是又一名副局長兼管電視台,局台合併,廣電局局長甚至親自指派記者,親自帶人採訪,這種情況在閬諸卻從來都沒有過。儘管在一個樓里辦公,廣電局局長一般不插手電筒視台的業務。


  敲開台長辦公室時,就見頻道部的主任也在,頻道部主任姓汪,單名軍,這個從部隊一家報紙轉業的幹部,是個多面手,當年憑藉身高,扛著攝像機,愣是在一次中央領導來閬諸視察的活動中脫穎而出,他的海拔,在中央台和省台記者群中是那麼鶴立雞群,被當時的市委書記看中,點名當了他的御用記者,後來這名市委書記調走,年歲關係,汪軍他便做了管理工作,當上了頻道部主任,直管閬諸電視台的兩大拳頭部門,新聞中心和社教節目中心,親自主持一檔時政訪談節目,憑藉兩鬢的斑白和額上歲月的痕迹,贏得了全市廣大觀眾的好評,被同仁們贊為閬諸的趙忠祥。即便當上頻道部主任,他仍然是一名編導、記者,主持人,經常跟各個節目組出去採訪。


  丁一平時是幾乎見不得台長的,據說這個台長也是業務型的幹部,五十歲,姓朗,名法遷,當年,一個人就完成全台投稿任務的百分之五十多,最輝煌的時候他一個人向省台一年投稿378條,被省台採用340條,其中被中央電視台採用23條,新聞聯播就12條。省台新聞節目幾乎平均每天都會有閬諸的消息,在京州省也是非常有影響力的電視工作者。


  所以,丁一剛來閬諸台的時候,倍感壓力,台領導都是當年的業務骨幹,新聞界的精英,她那一點小成績,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其實,真正搞新聞搞出成績來的大多是男性,因為男性的思維更趨於深廣和理性,女性固然有女性的優勢,但是總起來說弱於男性。


  朗台長見她進來,就說道:「小丁,請坐。」


  丁一衝他和汪主任點點頭,便坐在了台長對面的沙發椅上。


  台長說道:「叫你來,有兩個事,一個是城市頻道的翁寧要去廣院學習,時間三個月,她和洪偉的閬諸資訊暫時由你代播。另外一個事就是你一會要跟我去春雨集團,那裡有個活動,你參加一下,還有,咱們台要對春雨集團進行一次全方位的報道,提升企業形象,為企業服務,你琢磨一下這個選題,具體形式下來再和汪主任研究,今天我帶你先去熟悉情況,下來你再跟他們單約時間採訪。」


  丁一想了想,說道:「這兩件事都沒有問題,資訊播報也沒有問題,不過我可能近期會有事請假。」


  「哦?什麼事?」台長問道。


  丁一說:「我爸爸要去新加坡,我可能會跟他去一段時間,這事還沒有最後定死,我先跟領導提前說聲,免得到時耽誤工作。」


  「哦,丁教授要出國講學嗎?」台長說道。


  丁一笑了,說道:「他年紀大了,出門有些發憷,想讓我跟著,我也有些不放心,所以也想陪他去。」


  「這個時間有多長?」


  「現在還不確定,所以也沒跟領導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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