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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省卻浪漫

  這時,車子進了大門口,崗樓里的戰士走了出來,看見了彭長宜的車牌,就沖裡面另一位戰士抬了一下手,電動伸縮門自動閃向一邊。


  車子停在他的樓下,彭長宜熄了火,關閉了大燈,拔出鑰匙,借著草坪的燈光,他看了舒晴一眼,見她獃獃地看著樓洞門出神。


  彭長宜笑了,說道:「下車吧?」


  舒晴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機械地「嗯」了一聲,沒有動。


  彭長宜知道她緊張了,心中就湧起一種憐愛,他又伸出手,再次握過舒晴的手,這次沒有立即鬆開,而是放在自己的掌心裡,輕輕地撫著,故意激她,說道:「怎麼了?後悔了?放心,男人不全是用腰部以下的位置思考問題的。」


  舒晴一聽,羞得她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推開車門,下了車。


  彭長宜笑了。從後面拿過自己的背包,鎖好車門,就跟在舒晴的後面往上走。


  舒晴只來過這裡一次,就是跟彭長宜找娜娜的那次,她沒有上來過,只到過樓下。見彭長宜跟上來了,她就主動閃到一邊,讓彭長宜前面帶路。


  彭長宜伸手攬著她的腰,繼續往上走,來到自己所在的樓層,舒晴這才發現他的住處跟她住的區別。她住的樓層有兩個門,而彭長宜這個樓層都是一個住戶門,顯然,這裡應該是大面積的住宅,相當於總統套房,看來,這是名副其實的首長公寓。


  進了門,彭長宜將房門關好,給舒晴拿出一雙男人的拖鞋,說道:「湊合著穿吧。」然後,自己拿出一雙拖鞋。


  舒晴圍著他的房間看了看,說道:「這麼乾淨,是不是有人專門收拾?」


  彭長宜走到窗戶前,將前面的窗戶全部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說道:「是,我走後,就把這裡的鑰匙給老顧留下了一把,每周五上午他過來收拾一次,然後我晚上正好回來住。」


  舒晴說:「你對門的兩個房間也住人?」


  彭長宜說:「是啊,是客房。這棟樓,是早期蓋的,專門接待部隊首長用的,都是這樣的套房,對面是兩間小面積的,專門給首長的隨從預備的,如今,被娜娜佔了一間,另一間當作臨時客房,有時小宋住,有時老顧也在這裡住,誰來誰住,你看看去吧。」


  彭長宜說著,就走進洗漱間洗臉,舒晴則推開了另外兩個房間參觀。


  彭長宜洗完臉后出來,舒晴也回來了,彭長宜坐在沙發上,開始燒水喝。


  他給舒晴沏了一杯茶水,遞到舒晴面前,說:「喝口水吧,解酒。」


  舒晴坐在彭長宜側面的沙發上,她端起茶杯,低頭喝了一小口,不好意思抬頭看彭長宜。


  彭長宜知道姑娘的心裡慌了神,就說道:「要不要洗洗……」


  舒晴一愣。


  彭長宜趕緊指著自己的臉說道:「臉。」


  舒晴搖搖頭,低頭無聲地喝著水。


  彭長宜知道她緊張了,以前的滔滔不絕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個小女兒的嬌羞狀。


  彭長宜笑了,向她伸出手。


  舒晴看著他,又看看他的大手,猶豫著是不是該遞上自己的手。


  「來。」彭長宜輕聲說道,再次沖他示意了一下。


  舒晴放下茶杯,手微微顫抖著,向前伸去,哪知,她的手剛一伸出,就被彭長宜抓住了,彭長宜一用力,就把舒晴拽到了自己坐的沙發邊上,用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舒晴發現,儘管她靠在了彭長宜的肩上,還是聽到了彭長宜那堅定、恆穩、有力的心跳聲,這心跳聲,讓她安靜了下來,不再內心慌亂,閉上了眼睛,任由彭長宜擁著自己。


  他們倆誰也不說話,就這麼獃獃地依偎在一起,半天,舒晴才感到異樣,她睜開眼,就見彭長宜的臉已經湊到了自己跟前,她剛想躲開,還是遲了一步,彭長宜的嘴已經壓了下來,準確地壓在她的唇上……


  舒晴的心再次狂跳起來,她不知如何是好,完全呆住了。


  的確,今天晚上的彭長宜給了她太多的意外,之前,要麼就是對自己熟視無睹,要麼就是公事公辦,自從那天晚上通話時候跟自己稱呼「乖」,每次打電話似乎他們的關係都近了一步,直到現在這一連串的親熱舉動,足以讓沒有真正戀愛經驗的舒晴驚慌不已了。


  彭長宜很想深吻她,但是想起她說的「腰部愛情」,他怕她看低了自己,所以,他不給舒晴拒絕自己的時間,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就抬起了頭,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說道:「怎麼不說話?」


  舒晴半天才紅著臉,老老實實地說:「說……什麼呀?」


  「哈哈。」


  彭長宜笑笑,站起身,走到南面的窗戶前,將窗帘拉開一小縫,打開了一扇窗戶,立刻,夏夜清爽的風吹了進來,他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他重新坐在沙發上,只是這次沒有坐到舒晴的旁邊,而是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著舒晴,笑了笑,說道:「傻了?」


  舒晴使勁甩了甩頭,說道:「是的,怎麼回事呢,腦袋一片空白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全部清零了……」


  彭長宜微笑著看著她,說道:「正常。」


  舒晴說:「怎麼會正常呢,太不正常了……」


  彭長宜彎起嘴角,笑著說道:「從來都沒有過?」


  舒晴睜著明澈的眼睛,看著彭長宜,認真地說道:「是的,不怕你笑話,真的從來都沒有過。」


  聽她這麼說,彭長宜笑著說:「我怎麼能笑話你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彭長宜感到舒晴很可愛。


  舒晴看著他,用心琢磨著她的話,也許是今晚喝酒的緣故,她的腦子的確有點反應滯后。


  彭長宜笑了,決定轉移話題,說道:「明天希望誰去送你?」


  舒晴漸漸平靜下來,說道:「似乎我明天沒有選擇,只能是你送我了。」


  彭長宜說:「呵呵,似乎這話有點不情願?你仍然可以選擇。」


  「我沒法選,老顧病了,不方便跑長途。」


  「呵呵,只要你不希望我送你,就讓他明天來送你,他的病沒那麼嚴重,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彭長宜說著,就故意拿過手機,佯裝要撥電話,舒晴就怯怯地說道:


  「不,我希望……」不知為什麼,這話說出口后,舒晴羞得滿臉通紅,她趕緊低下頭,一側的頭髮就順著她的動作甩了下來,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彭長宜看著她「哈哈」大笑。


  舒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趕快掉開目光,低頭裝作喝水的樣子,說:「笑什麼?」


  「哈哈。」彭長宜再次笑了,說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原來就這膽兒呀?」


  舒晴一聽,嬌嗔地看了他一眼,說:「什麼膽兒?」


  「哈哈,看把你緊張的,都冒汗了,至於嗎?」


  舒晴瞥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人家不習慣嘛?」


  「哦,這話我信。」彭長宜將胳膊肘放在沙發的扶手上,兩條腿重疊在一起,身子半靠在沙發上,說道:「你不是想問我問題嗎?」


  舒晴抬頭看著他,這才想起自己曾經說過想聽他故事的話,就說:「嗯,你講吧,我聽。」


  彭長宜說:「我的故事多了,誰知道你想聽什麼?要不,你問,我答。」


  舒晴說:「我問什麼你都回答嗎?」


  彭長宜說:「當然,但只保證今晚,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了,而且還保證酒還沒完全醒的情況下,如果過了今晚,我的酒也醒了,我再回答你的問題興許就有水分了,趁著我現在還醉著,你問什麼我都回答。」他說著,頭就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舒晴漸漸清醒過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彭長宜,說道:「原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酒讓你做的?」


  聽舒晴這麼一說,彭長宜一激靈,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肅性,急忙坐直身體,認真地說:「不是,我剛才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動作和頭腦里的東西是兩回事,別看我喝多了,但我是酒醉心不迷,內心裡,清醒著呢。」


  舒晴眨著眼說道:「那你剛才說你現在不完全清醒?」


  彭長宜狡辯道:「是腦子不清醒,心裡清醒。」


  舒晴怪嗔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腦子跟心裡是一回事。」


  「誰說的?不是一回事。」


  舒晴的臉紅了,看著他不說話。


  彭長宜看著她紅紅的臉蛋,說道:「其實你別光說我,你現在也不清醒,喝了那麼多的酒,連著七杯,我要是不攔你,你說不定還會喝多少呢?」


  舒晴說:「誰讓你攔的?給朱國慶製造了話題,以後,指不定他說什麼呢?」


  彭長宜雙手一張,說:「隨便說唄,人家的嘴,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還管了嗎?再說,我還希望他給我廣播廣播呢!最好讓全錦安、全省、全中國的人都知道。」


  舒晴知道他話的意思,就故意問道:「讓他廣播什麼?」


  「讓他廣播舒晴名花有糞。」


  「什麼?名花有糞?」


  「是的,你這棵名花下面,將栽種在一處肥力十足的土壤里。」


  舒晴仍然不解地看著她。


  彭長宜說:「聽不懂啊,我要不是怕你噁心,就直接說出來了,這叫鮮花插在牛糞上。所以,這叫名花有糞,懂嗎,我的大教授?」


  「哈哈,原來是這意思啊——」舒晴終於忍俊不住笑出聲。


  「你呀,太缺乏對基層的認識了,不然大名鼎鼎的文化人,怎麼能想不到這層呢?顯然,你沒聽說過這話。」


  舒晴止住笑,說道:「我以後不需要深入基層學習來了,有你這個老師就都有了。」


  彭長宜看著她,說道:「我可是把你這話理解為我同意了。」


  「什麼同意?」


  「同意接受我這堆牛糞。」


  舒晴的臉有些微紅,儘管她的心裡早就有了彭長宜,但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讓她故意說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彭長宜想了想說:「這個,說來可是話長了——」


  舒晴一聽,就專註地看著他。


  彭長宜繼續說:「從你們來亢州宣講的時候,那個時候靳老師就說要把你這個丫頭介紹給我,我說您別亂點鴛鴦譜了,人家哪看得上我啊,所以,我就一直蟄伏著,時刻準備伺機而動。」


  「啊?靳主任?我怎麼沒聽他說過這事?」


  「廢話,他說了你不就知道了?」


  「哎呀,原來你們背著我居然……而且你還伺機了這麼長時間,就等著我飛蛾撲火啊!我都上當……了!」


  舒晴說著,就抬起手,想捶他一下,見彭長宜早就張著雙手等著接她的手,她便揚著手,不往下落了。


  彭長宜說:「你沒有上當,我這堆牛糞可是最優質的。」


  「那麼如果我不飛蛾,你怎麼辦?你還要伺機多長時間?」


  「這個,當然要看彼此的心思了,如果你不討厭我,也不撲火的話,我可能就會主動出擊。」


  舒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要是遲了呢?」


  彭長宜自信地說道:「不會遲的。」


  「你就那麼自信?」舒晴看著彭長宜。


  彭長宜也看著舒晴,自信地說道:「當然。如果遲了,就從一開始就會遲了,我能接受你發出的信息波。」


  「你太狡猾了,不理你了。」舒晴故意佯怒地說道。


  彭長宜說:「唉,不是我狡猾,是形勢所迫——」


  舒晴理解他,說道:「現在你的形勢就是希望朱國慶給你廣播?」


  「哈哈。」彭長宜笑道:「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是你根本就堵不住人家的嘴,但是當著我的面,他是不敢亂說的。」


  「嗯,那倒是。」


  這一點舒晴倒是認同,跟上次孟客來的那次相比,有彭長宜在的場合,朱國慶說話就講究多了。比起那天自己喝得更多,就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喝酒?」


  彭長宜說:「不喜歡女人爛喝酒,跟什麼人都喝,到什麼場合上都端杯,我還是喜歡女人在酒桌上矜持一些,有選擇地喝,到了一定場合,實在推脫不開的時候,小飲一點也不傷大雅。」


  舒晴說:「那你幹嘛每次吃飯都讓我喝酒?」


  彭長宜說:「那是因為你一點都不能喝,你看,如果沒有我的教練,你今天晚上能有這樣的風采?」


  舒晴說:「話都讓你說了。」


  彭長宜狡猾地一笑,說道:「是啊,我是有名的常有理。」


  舒晴本想告訴他亢州電視台新聞漏播的事,但想想還是不給他添堵的好,就說道:「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彭長宜閉著眼,想了想說道:「好。彭長宜,男,39歲,錦安師範畢業,括弧,亢州校區。離異,育有一女,法律上歸本人撫養,但在她未成年以前,由其前妻照顧。學歷,在職研究生,目前在讀於中央黨校中青班尚未畢業,除去這些,本人還持有禹水縣彭家塢鄉彭家塢村小學校的畢業文憑、彭家塢鄉中學的畢業文憑、禹水縣一中的高中畢業文憑。身體健康,五官端正,身材魁梧,正直善良,能吃苦,能受罪,除去見酒沒夠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彙報完畢,請首長繼續問話。」


  「呵呵。」舒晴不由地笑了,說道:「除去前妻外,還有過幾個女人?」


  彭長宜認真地抬起手,掰著手指頭,嘴裡說著:「一個、兩個、三個……」他數著數著就不往下數了,睜著兩隻迷茫的雙眼,認真地說道:「請問,你說的女人,是什麼概念上的女人?」


  舒晴說:「跟你有過關係的都算。」


  彭長宜故意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噢,那就多了,一個、兩個、三個,大概有五六個吧。」


  「啊?你有那麼多女人?」舒晴驚訝地說道。


  彭長宜認真地伸出手指,說道:「是的,你看,跟我有關係的女人有,第一,是我媽,第二,是我前妻,第三,是我女兒……」


  舒晴急了,說道:「哎呀,我指的不是這些,我是說除去你前妻,你都有幾個女人,是你喜歡過的女人。」


  彭長宜說:「那更多了,明星,歌星,是女的,我都喜歡,就是不知道她們喜歡不喜歡我……」


  舒晴趕忙打斷他的話,說道:「打住,還是我問,你答,你愛過的人,人家還愛你,而且有過關係的女人有幾個?目前還保持這種關係的有幾個?」


  「我愛過,人家還愛我,而且現在還保持關係的……」彭長宜自言自語,仰著頭想了想說:「沒有。」


  「我不信,你一點都不誠實,我不問了。」舒晴故意生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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