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她怨毒的眼神
我被他問得先是一驚，隨即就想暴跳罵人，我的一舉一動竟然全在他掌握之中，耍我簡直成了他的日常樂趣！太過分了！
??我怒視著他:“薛照，你到底想怎麽樣？”
??夏越的事讓我難過，也讓我心裏堵了一團火，此時麵對薛照的挑釁突然就發作出來了。
??薛照對我怒氣恍若未覺，涼涼地瞟了我一眼，向後往床頭一靠，氣定神閑地看著我:“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我想要的很簡單，我想白牧野趕緊出來，想這件事快點結束，想自己早日脫離薛家回歸自己的工作生活，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然而這些看似平常的要求目前對我來說都是癡心妄想，麵對眼下的困局，我什麽都做不了。
??無奈，無助，心內淒戚。
??我息了想要與他爭論的怒火，轉身默默地去收拾薛夫人零散扔下的物品，一一擺放整齊，又把薛照脫下的髒衣服歸攏到一個袋子裏，明天好送去幹洗。
??他在我身後突然冷笑:“唐清，我勸你省點力氣，我的事隻能由我自己作主，我的人生也隻能自己作主，誰敢指手劃腳剝奪我的自由和權利，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我愕然地看著他，這話……說得有點嚴重了吧？不過，我不想跟他爭論，轉身繼續收拾東西，
??薛照不再說話，默默地盯著我忙活，一屋子的死寂讓人窒息，直到我的手機響起來將這氣氛打破。
??我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心裏突地一跳，下意識地看了薛照一眼，然後走出了房門，接通了電話。
??“唐清，是我。”低沉愉快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過來。
??一聽這個聲音，我剛才那些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白牧野，沒想到是你的電話。”
??我有些口是心非，其實看到陌生號碼時，我就隱隱地有了猜測。
??“想你了。”白牧野的聲音柔軟得讓我的心都化了。
??“過兩天我找時間再去看你。”我也想他，每天都想。
??“好啊，你快點來。”他開心極了，隨意地問，“你現在幹嘛呢？”
??“哦，我剛下班到家沒多久，吃好飯正窩在沙發上玩手機呢。”我撒謊，一邊往醫院僻靜的樓梯口走，那裏安靜沒有人說話，免得被白牧野識破我在外麵。
??千萬不能告訴他我沒上班一直在醫院照顧薛照，估計他會氣瘋，這件事已經鬧得無法收拾了，他可千萬別再惹是生非了。
??“平時上班累嗎？”白牧野的聲音慵懶，沒話找話。
??“還好，你最近兩天怎麽樣？”其實想也能想出來他呆在裏麵有多無聊，可是還是想關心一句。
??“我很好啊，就是……很想你。”他說完自己先笑了。
??“你要好好吃飯睡覺放鬆心情，這件事應該快有眉目了吧……”
??“嗯，你別擔心我，我是什麽人啊，敢給我委屈受的人還沒出生呢，倒是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也很好……”
??……
??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跟白牧野有這麽溫馨甜蜜又好像很無聊的時刻，拉著家長理短，說著沒營養的情話卻還樂在其中，你一言我一語，沒有哪一句有特殊的意義，卻又覺得每一句都意義不凡，落進心裏，甜成了蜜。
??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回到房間裏，就見薛照黑著臉坐在床頭，薛夫人累了，先去隔壁休息了。
??“你去哪了？”我一進門，薛照就怒氣衝衝地問。
??“打電話。”我誠實地說。
??“誰的電話？”
??“一個朋友。”
??“朋友有那麽多話要說？”他的聲音拔高，好像越說越生氣。
??“我不就是接電話久了一點嗎？你有什麽要緊的事嗎？”我搞不懂他氣從何來，我隻是願意留在這裏照顧他，可不是賣身，我是有人身自由的。
??“有事！”薛照被我盯著一問，臉色有些不自然。
??“什麽事？”有事說事唄，發什麽火啊。
??“我要喝水！”他轉過臉去，氣呼呼的。
??我:“……”
??他又不是斷胳膊斷腿生活不能自理，渴了不會自己拿水喝嗎？床頭櫃上就有礦泉水，一伸手就能夠到的，明顯是故意找我茬，算了，誰讓他是病人呢，不跟他一般見識。
??“呶，給你水。”我倒了水端給他。
??“又不想喝了！”他冷冷地回。
??我真是無語極了，這是鬧哪出，簡直像個神經病一樣。
??“那你早點休息吧，天也不早了。”我把水放回桌子上，轉身準備走。
??“是不是那個白牧野給你打電話？”我走到門口，他突然問。
??“不是。”我下意識地否認，下午我們剛討論過關於我喜不喜歡白牧野的問題，我說不喜歡了，現在大晚上又接白牧野的電話膩歪了一個多小時，這不是打臉嗎，以薛照的聰明，肯定知道我下午說的話是騙他的，回頭又得找我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謊能最大程度上減少麻煩。
??“還騙我！你臉上寫著呢！”薛照冷笑。
??“真不是他，你愛信不信，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晚安。”不願意再他掰扯這個問題，我跟他道完晚安後替他拉上門，去了另一個房間。
??一晚上心情很不穩定，想到白牧野心裏甜甜的，轉念一想夏越，又覺得很難過，再想薛照，更是頭疼，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我倍感迷茫。
??後來，我安慰自己說，生活不就是這樣子嘛，起起伏伏有苦有甜，這樣才叫有滋味，不是嗎？
??是！
??在這種自我安慰中，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起床，我先跑去看夏越，她失血過多，身體很虛弱，軟軟地靠在床頭，臉色看起來慘白白的，令人心疼。
??“昨晚睡得好嗎？”我在她床邊坐下來，高一鳴已經照顧她洗漱完畢。
??“還好。”她努力朝我擠出一個微笑，眼睛裏仍是灰敗一片，像是一場大火將曾經的繁華焚燒殆盡，剩下的灰燼格外觸目驚心。
??“你想吃什麽？我回家去給你做。”我替她掖掖被角。
??這時高一鳴正好帶了早餐從外麵進來，聽到這話回答說:“醫生說多燉點營養湯補補，唐清，我不會做，你看你能不能……”
??看到高一鳴，我心裏瞬間很不舒服，不過為了夏越我也沒表現出來，仍是友好地說:“我會替她準備一個療養食譜的，以後我每天燉給她吃，你就放心吧。”
??反正薛照住在這裏也需要吃飯，如果我每天回家燒飯帶過去，營養豐富又實惠衛生，我想薛夫人也不會有意見的，所以每天給夏越燉湯完全沒問題。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幸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高一鳴見我應承下來特別高興。
??夏越感激地看著我，“那就麻煩你了。”
??“你說的什麽混賬話，跟我還要這麽見外呀。”我佯裝不高興地瞪她。
??她笑笑，顯得很滿足。
??“唐清，不然現在就回去燉湯吧，正好中午可以吃到。”高一鳴正在剝茶葉蛋，夏越看向他，或許是這個畫麵太溫情，她不由勾唇微微一笑，有幸福的味道溢於眼底。
??“好，我馬上就回去。”我對夏越說，“你好好休息，中午我就帶好吃的過來給你。”
??夏越點頭，說好。
??我起身，這時高一鳴剝好了茶葉蛋，本來以為他會給夏越，沒想到他順手就給了我，笑說:“你還沒吃早飯嗎？這個給你，我剛買的，不夠的話還有雞蛋餅。”
??我一怔，忙拒絕:“不用了，謝謝，我等會下樓自己買，你趕緊照顧夏越吃點。”
??“我買了四個呢，夏越吃兩隻就夠了，剩下的兩個我跟你一人一個。”沒等我反應過來，高一鳴說著就把茶葉蛋塞進我的手裏。
??我下意識地看向夏越，她臉色淡淡的，並沒什麽別的多餘情緒，我暗鬆了一口氣，覺得是自己太敏感緊張了，我看了眼那隻雞蛋，對高一鳴說:“那就謝謝了。”
??“不用客氣，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高一鳴笑笑，將另外兩個放在夏越的床頭櫃上，一邊拿紙巾擦手，一邊叮囑，“你先吃點墊墊肚子，不夠的話等唐清燉了湯過來再吃。”
??“我吃不下。”夏越搖搖頭。
??“你多少吃點，現在身子虛，可禁不起折騰了。”我忙勸說。
??高一鳴卻說:“隨你吧。”
??夏越的眼神突然地黯然，我心想這個高一鳴怎麽一點也不體貼，夏越不吃，他不會哄兩句嗎？不過這是人家情侶的事，他不哄，我也不能逼他，正想勸兩句夏越，這時高一鳴好像什麽都沒察覺到一樣，轉頭又問我，“你一個夠不夠？不夠的話這兩個也給你，反正她不吃。”
??夏越本來慘白的臉色刷地又白了幾分，我心裏咯噔一下，嘴裏嚼著半塊雞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非常尷尬，心一下子就慌得不行，她千萬別誤會什麽啊。
??“我不需要！你好好哄夏越吃點，她現在胃口不好，麻煩你多費點心！”我複雜的情緒裏隱隱有股怒火，夏越現在處於最脆弱的時候，肯定會非常敏感，容易胡思亂想，這個傻比高一鳴不把心思用在夏越身上，對我瞎獻什麽殷勤。
??我得趕緊離開這裏，於是將那個雞蛋三兩口咽下去，對夏越說:“你多少吃點，我先走了，再晚時間來不及了，會耽誤你午飯。”
??說完，沒等她回答，我就轉身往外走，沒想到身後的高一鳴說:“你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我愕然回頭，就見他匆匆忙忙地把手裏的水杯放下，抬步就要來追我，床上的夏越顯然也沒料到高一鳴有這個要求，同樣有點懵，撲閃著大眼睛呆呆看著高一鳴。
??“你跟我一起幹嘛？”我有點不高興，說話語氣就不太好，這個高一鳴簡直是在添亂。
??高一鳴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去給你幫忙。”
??“我不需要，你留下來照顧夏越就好了。”夏越這個時候最需要人陪伴，他當然要留在醫院。
??“她一個人沒問題的，我去也好跟你學習學習。”
??聽起來似乎很用心的樣子，可是我心裏卻煩他煩要命，黑著臉說:“做飯哪天不能學，沒必要非今天吧？夏越現在這麽需要你，你怎麽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夏越咬著嘴唇，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看向高一鳴，然而高一鳴卻不看她，隻淡淡地說:“她隻是虛弱而已，又不是斷胳膊斷腿生活無法自理，沒那麽誇張。”
??我和夏越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高一鳴，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突然想到我昨晚也是這樣腹誹薛照的，可是……不一樣啊，高一鳴這樣說夏越，我聽了就是非常生氣，就覺得他好冷漠。
??接收到我們倆詫異又憤怒的眼神，高一鳴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妥當，趕緊補救:“我意思是，我去學燉湯也是為了她，離開兩三個小時沒問題的。”
??我氣得真想抽他，把夏越給摧殘成這樣子，結果他還這麽不上心，渣男！
??夏越不再看他，臉歪向一旁，我明顯地看到她眼角有水光，我心裏特別難受，狠狠地瞪他高一鳴一眼，轉身就走，本來以為他發現氣氛不對會見好就收，結果這傻比見我走了，跟夏越說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去了，然後就來追我了。
??“高一鳴，你眼瞎嗎？沒看到夏越不高興嗎？”我氣得朝他吼。
??他冷冷地看著我:“她不高興又怎樣？我難道應該天天把她當姑奶奶一樣供著嗎？”
??“高一鳴！你說這種話還有沒有人性？夏越變成這樣子，都是你害的，你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扔下她不管，你是不是男人？”我聽了這話氣得心口疼，第一次見麵他把夏越捧在手心裏甜膩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可這才過幾天，他竟然變得這麽冷漠，現在我確定，我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擔憂並不是我多心，這個高一鳴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高一鳴見我發火，臉色緩下來，趕緊道歉:“唐清，你別生氣嘛，你不知道夏越這幾天性情大變，動不動就發脾氣，我跟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緊張壓抑得不行，生怕哪個不小心惹到她生氣，發生這種事我也很難過，恨不得能替她受，可是她也不能仗著這個事就不停地作吧，我也是個人啊，我也有情緒啊，她發完脾氣爽了，我呢？我隻能把所有的情緒壓在心裏，我都快爆炸了！”
??他還有理了！
??我更生氣了:“如果你願意做好保護措施會有今天嗎？現在你還委屈上了，她受這麽大罪還不是因為愛你，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做媽媽了，你倒好，隨便找個女人都可以生兒育女，她怎麽辦？”
??高一鳴沉默，別開眼睛不敢看我，半晌他眼睛變紅，哽咽著說:“對不起，是我害了她，我心裏也不好受。”
??“你現在回去好好照顧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養好她的身體，別的以後再說吧。”我扔下這句話快步離開，再也不想跟他多廢話，他看著我遠去的背影沒再追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裏更加為夏越這段感情擔憂了，這個高一鳴根本不是良配，可憐夏越初入情場就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希望這件事處理好之後，她能看清高一鳴的真麵目醒悟過來及時止損。
??我回去跟薛夫人打聲招呼，說最近吃外賣吃得很不習慣，我今天回家去燒飯給她和薛照改善夥食，她非常高興地答應了，還點了兩個菜，撇開我對薛夫人的成見來說，她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人，除了有些傲氣之外，因為出身高貴從來沒受到生活的惡意摧殘過，所以她身上還保留了一些少女的天真感，在她這個年齡的女人身上，這個東西就顯得非常難能可貴了，沒被歲月的風霜給擊倒，也沒被老公孩子和生活的刁難給扒掉一層皮，這種高貴炫目無比，讓人羨慕。
??可能因為昨晚那個電話的事，薛照看到我還是黑著臉，我也懶得搭理他。
??先去菜市場買了菜，給夏越買了一隻烏雞，加了一些補氣養血的中藥材，回家就趕緊洗幹淨燉上，然後才去準備別的飯菜。
??沒敢偷懶，準時準點地回去了醫院，主要是怕夏越餓，不然我可不會這麽緊張。
??我把車子停好，拎著一大包飯盒剛到進住院部，就看見高一鳴從另一邊走過來，看到我，他笑著上來打招呼:“挺快的啊，喲，這麽多東西呢，給我拎著吧，挺沉的。”
??真是巧了，我把夏越那一份湯加飯菜遞給他，“這是給夏越的，你哄著她多吃點，湯裏我加了滋補的中藥材，對她現在的身體非常好。”
??他湊近飯盒聞了聞，眼睛亮亮地，“好香啊，真沒想到你廚藝這麽好，長得漂亮還賢惠，哪個男人娶了你真是有福氣了。”
??我笑笑，不接話。
??上了樓，我本來想直接回薛照那邊的，可是高一鳴說:“夏越心情不太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也許她看到你會好點。”
??事關夏越，我根本沒理由拒絕，就跟高一鳴去了，到了門口，高一鳴突然笑道:“等夏越身體好了，讓她也跟著你學學廚藝，女孩子會燒飯太加分了。”
??我對他這話十分不屑，不客氣地懟回去:“夏越本身就很優秀了，不需要廚藝來給她加分了，她太完美了，我怕沒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她了。”
??高一鳴笑，並不生氣。
??我和他一前一後進了門，哪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夏越正趴在被窩裏哭，隱隱忍又壓抑的哭聲聽得我鼻子直發酸。
??“夏越……”我快步上前去，把飯盒放在桌上，輕聲喚她，她哭聲頓了頓，然後抽泣幾下停止了。
??“別哭了，會哭壞眼睛的。”我試圖去拉她被子，哪想她緊緊拽著不放手，我隻得作罷。
??“越越，唐清給你燉了湯，聞著特別香，你快起來吃點，唐清忙活了一上午，就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可別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高一鳴笑吟吟地，聲音溫柔，將保溫瓶放在床頭櫃上，準備去拉夏越起來。
??這時夏越突然坐起來，將那個保溫瓶雙手捧起來猛地摔在對麵的牆上，一聲悶響後，我聽見了保溫瓶裏傳來輕微的玻璃碎片撞擊的聲音，緊接著肉香味溢滿整間房，雞湯流了滿地都是。
??她的震怒來得如此突然又猛烈，嚇得我的心噔地一跳。
??緊接著她朝高一鳴哭著罵:“滾！給我滾！我不要你管，我死了拉倒……”
??我站在床頭那端，一時有些無措，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發火，是不是高一鳴又惹到她了？
??高一鳴默默地站著她床邊，一臉無奈看著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
??“夏越……”我苦澀地開口，看著她這樣子我心裏真的特別難過。
??“你也滾！”她揚起臉怨毒地瞪我一眼，那裏麵寫滿了怨恨。
??這一眼，讓我心頭慌得長了草，她罵我滾，我能接受，她正氣頭上，我理解，可是那樣的眼神是為了什麽？
??我的心像是有箭穿過，慌完之後就是疼，夏越……你要理智點，有什麽解不開的心結要和我說，我們一起麵對解決，你千萬不要對我生出別的芥蒂來。
??我很想把這番話說出來，可是看著她冷硬的臉龐，卻張不開口。
??“唐清，你先回去吧。”高一鳴朝我使個眼色，我想，他是夏越的情緒開關，隻有他能哄好她，我留在這裏確實尷尬，於是點點頭，讓他好好照顧夏越，就拎著東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腦子裏來來回回浮現的都是夏越那個怨毒的眼神，怎麽都揮不去，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夏越她恨我，可是為什麽呀？
??她生病了，我心疼她關心她，沒得罪過她啊，如果非要有一件事讓她不舒服的話，就是今天早上高一鳴死活要跟我回去學習燉湯，可是我拒絕了，還替她罵了他，後來他不是回來了嗎？那她突然這麽生氣是為了什麽呢？
??不知道怎麽了，後來夏越的眼神和江楚楚的眼神突然重疊到了一起……
??像是被悶棍擊中，我隻覺得腦袋裏嗡地一下，懵了，扶著牆停下來，心裏默默地想，夏越，你恨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我閉上眼睛，像是吞了黃蓮一樣，心頭苦澀無比，明明我什麽都沒做過，可是惹了一身不是，真的很憋屈。
??“唐清，你站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薛夫人從身後拍拍我的肩膀，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我沒事，有點累。”
??“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可能昨晚沒睡好吧。”我朝她揚揚我手裏的保溫袋，笑著說，“我燒好了飯菜，我們趕緊回去，薛照肯定餓了。”
??她歡喜地接過我手裏的保溫袋，一臉滿足地笑:“那快點回去，我也餓了。”
??薛夫人和薛照吃得非常開心，我因為夏越的事胃口不太好，他倆把我的那份也吃得一幹二淨，薛照的心情還是不太好，看都沒多看我一眼。
??一下午，我的心情都非常消沉，好幾次想去看看夏越，可是踱到她門口愣是沒敢進去，一想到她那個眼神，我就覺得好像萬箭穿心一樣，生怕她誤會我什麽，我不敢麵對她，她是我在乎的人啊，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輕而易舉地傷到我，傷到體無完膚。
??當我再次在走道中晃蕩的時候，我的微信突然收到一個好友請求，在好友請求信息裏明確地寫著“我是高一鳴”，本來我覺得這事因他而起，我加他不合適，可是我特別想知道夏越怎麽樣了，又想，他能有我的微信，肯定是夏越給他的號碼，這應該是夏越默許他加我的，所以我就點通過了。
??“夏越怎麽樣了？”一通過好友請求，我就趕緊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她好多了，就是因為身體原因情緒不穩定，你別放在心上啊。”高一鳴回。
??“她沒事就好了，我理解她的心情不會怪她的，你也要多體諒體諒她，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沒辦法淡定。”
??“我主要是怕你多想。”
??“不會的。”
??“那個湯灑了，夏越還想喝，你明天能不能再燉一次？”
??“當然可以。”
??“還有，你燒的飯菜真好吃，明天可不可以多帶一份給我？”
??真是個麻煩的男人，我想拒絕說不行，又覺得不太好，可是帶了，夏越會不會多想？
??一時間倒為難了，盯著消息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他可能是察覺到我的為難，又回了一條說:“這是夏越主動提的。”
??“好。”既然是夏越同意的，那我要是再拒絕就是不給夏越麵子了，於是我爽快地答應了。
??他回複謝謝，聊天到此為止。
??我放下手機，卻沒覺得輕鬆，有一種說不出的心塞，不知道怎麽描述，卻又真切地存在著。
??思及和江楚楚如今惡劣的關係，又想到夏越，突然無比恐慌，夏越，我們一定不會變成那樣，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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