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有人格分裂症的心理醫生
突然間心酸起來,光有愛有什麽用,我什麽身份都沒有,他有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我從一個見不得光的炮友轉變成一個受人唾棄的小三兒,現在,我站在這裏就是一個笑話,我滿懷的激昂愛意和決心都在指點我的不道德。
??剛才還覺得把自己的車子停在他的旁邊很甜很浪漫,現在再看,隻覺得萬分紮眼。
??我快步過去,鑽進車子,啟動,離開。
??當車子駛出地下車庫,我側頭看向他所在的那幢房子,心裏又舍不得,他是愛我的,我也愛他,怪就怪相遇的時間錯了,所以我們之間擁擠不堪不得安寧。
??我拐了個彎,到達了他的樓下。
??打開車門走出來,仰頭望去,他房間的燈亮著,暖融融的光仿佛照進了我的內心。
??他在幹嘛?他們在幹嘛?是在處理身上的傷嗎?很疼吧?我也疼,心疼。
??可是下一秒,不和諧的畫麵猛地鑽進在我的腦海裏,他們……有沒有發生過親密的事?
??不要想!不要想!
??我甩甩腦袋試圖驅逐,可是越控製,畫麵越清晰,我一再告訴自己,白牧野不會碰她的,一定不會,我應該相信他,轉念又一想,他們是合法的夫妻了,他碰她是履行丈夫的責任,他怎麽會為了我守身如玉呢?他對我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義務……
??我要瘋了,我又鑽進了牛角尖!
??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害怕自己會衝上去用不可理喻的舉動傷害他,我必須離開!
??強迫自己坐回車子裏,離開。
??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我穿行在雨夜,如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心,飄飄浮浮,還是飄向了他,落在他的身邊,我才像是回到了家。
??真的很想他,可是又畏縮著不敢見。
??我開著車子四下遊蕩,不知不覺轉回了自己的家,好久不曾回來這裏了,自從夏越自殺在這裏,我幾乎視這裏為禁地,車子到了樓下,本想上去看看,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徒增傷悲。
??最後,還是回了薛照的家。
??打開門,房間裏一片漆黑,卻是酒氣熏人,我打開燈,就見薛照躺在沙發上,地上散著幾隻啤酒瓶子。
??他聽見動靜茫然地睜開眼,見是我,一怔,然後迅速坐起來,很意外地問:“你怎麽……怎麽回來了?”
??我看著他,更難受了,同時也出口問:“你怎麽喝酒了?”
??我明知故問,一定是因為我去找白牧野打算夜不歸宿他不開心,他也明知故問,我會回來肯定也是發生了不開心。
??兩個的聲音碰撞到一起,隨即兩個人同時沉默。
??“過來坐會兒。”他把酒瓶子撿起來擺放到沙發另一側,然後招呼我。
??好久不曾和他認真地說過話了,我經曆了一晚上膽戰心驚的折騰,很累,但還是不願拂了他的意願,於是走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因為喝了酒,他的臉龐微微泛紅,眼神有些迷蒙地看著我,問:“沒見到白牧野?”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奔向愛情,卻铩羽而歸,像一個戰敗的將士丟失了尊嚴,所以,麵對他我有些不自在,“你怎麽知道?”
??“要是見到了,這麽晚,還下著雨,他怎麽會放你一個人回來?”
??我看向他,“你這麽肯定?”
??他點頭:“反正如果換成我,我不會。”
??聽了他的話,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複雜滋味,頓了頓,還是說出了原因:“江楚楚在他家。”
??我聲音裏的苦澀我自己都聽得很清晰,江楚楚是他的妻子,這是我改變不了的事實。
??薛照聞言沉默,我垂下眼皮繼續自顧自地說:“我很想上去,但是沒敢上去。”
??“你做得很對。”他微不可聞地歎口氣,“別想了,今晚發生了那麽多的事,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高誠又逃跑了,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抓到,你出門還是要小心些,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薛照並不知道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麽,他以為我病情加重是被高誠綁架所致,其實這隻是其中一方麵,最刺激我的是高誠告訴我關於白牧野算計我的真相,這是我目前搖搖欲墜的心理無法承受之重,但是我並不打算告訴薛照。
??聽從了他的話,我洗漱回房。
??很累,但是很久睡不著,我細細回想高誠說過的話,試圖找到他想殺我的原因,聽他的意思,他爸媽的婚姻雖然早已名存實亡,但是並沒想過要離婚,是因為白牧野的算計,他爸爸才決定和他媽離婚娶我,如果是這樣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他爸媽的婚姻的終結者,是因為這個他才恨我?所以他就出現在夏越身邊借機挑撥我跟夏越的關係讓我痛苦,甚至想殺掉我?雖然有些偏激,但聽起來很合邏輯,可是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胡思亂想著,又想到譚倩帶我去韓家的事以及從韓夫人嘴裏得到的消息,我之前就總覺得哪裏有不對,現在想起來就覺得譚倩帶我去韓家這事顯得特別唐突,從韓夫人都能跟她隨便吐槽唐元和韓謙這種不設防的親密來看,打聽到唐元的消息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可她沒有,她選擇了一個最無禮的方式——帶我直接上門,更奇怪的是,她還給我指了錯誤的房間,結果讓我敲錯門打擾了那個叫韓熠的大少爺鬧出了難堪。
??當時並沒覺得這一切有什麽,現在細細一回想就覺得哪哪都透著古怪,還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雖然譚倩看似跟韓夫人很友好,其實並不像表麵那麽真誠,就像她向韓夫人介紹我時,就帶著某種不可說的炫耀,不知道韓夫人有沒有感覺到,反正我是明顯感覺到了,女人之間的這種微妙的較量隻有女人能懂,我覺得譚倩是故意的,然而這一點似乎很不符合譚倩的性格,她一向自信明媚張揚,而炫耀的本質是源於不自信,難道她和韓夫人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恩怨往事?可是韓夫人坦蕩自然,看著又不像。
??反正,我總有一種自己被譚倩坑了的感覺。
??我這個幹媽水也很深,不能因為她對我的喜愛和熱情,我就對她掉以輕心,以後跟她打交道,我得留點心了。
??第二天我起得有點晚,起床就看到客廳的茶幾上放著某水果的新款手機,我一想我的手機昨晚肯定被高誠拿走了,這應該是薛照買給我的,我拿起來瞅了幾眼,正準備去謝謝他,他打開門出來了。
??“白牧野送來的。”見我正拿著那款手機,他解釋說。
??他送的?我心裏一甜,迅速拆開來,愛不釋手地擺弄,真漂亮。
??“我還以為是你買的呢。”我說,真沒想到竟然是白牧野,他還真是細心。
??“不是我,他知道你的手機丟了,所以專門買了一部新款送給你,喜歡嗎?”
??“喜歡。”是他送的,我當然喜歡。
??“他送手機過來時,還說他聯係了一個心理醫生,在抑鬱症方麵很有經驗,我們下午去見見,好不好?”見我心情似乎很不錯,薛照的語氣也很輕鬆。
??我拿手機的手一滯,隨即冷聲回道:“我沒病,我不需要醫生!”
??“確切地說,並不是醫生,他們不會治病,隻是比較懂得如何和人聊天,我們就是過去和他聊聊天,舒緩舒緩心理壓力,這樣心情就會變好。”
??“我不去!”我不知道為什麽很抗拒,我從潛意識裏不承認自己是個病人。
??“白牧野希望你去。”
??我沉默了,昨晚我對他又打又罵,他一定很生氣吧,所以才覺得我病得很嚴重需要看醫生,想我看醫生還不直接說,先送了一部手機給我才提看醫生的事,他這是拿手機當成交換條件嗎?
??我突然間很生氣,推開手機:“這手機我不要了!”
??薛照一愣:“為什麽呀?”
??“不喜歡!”
??薛照完全不明白我為什麽突然不高興,小心翼翼地問:“剛剛不是挺喜歡的嗎?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我不吱聲。
??他一個人想了想,問:“是生氣白牧野讓你看心理醫生的事嗎?呔,多大點兒事兒,不想去就不去唄,幹嘛生這麽大氣啊?”
??“真的……可以不去嗎?”我心想,白牧野為了讓我看心理醫生都事先送個禮物了,如果我不去,他會不會高興?會不會討厭我?他一定是介意昨晚我打他才讓我看心理醫生的。
??一時間,我就鑽進如果我不去他就會討厭我的這個邏輯的死胡同裏。
??“當然,你說了算。”薛照很無所謂地回,然而這種無所謂在我看來卻有種莫名的危險,薛照和白牧野可是情敵關係,他肯定巴不得白牧野討厭我,我不能上當。
??想通這個,我一下子找到了死胡同的出口。
??“我還是去吧。”
??薛照不知道我瞬間心裏已經百轉千回,見我答應很意外,眼睛亮了亮,卻說:“不用勉強,不想去就不去。”
??“我要去!”果然他不安好心,竟然還想阻止我,我為自己識破他的陰險而感到高興。
??薛照卻笑了:“你願意接受醫生的幫助,我真的很高興。”
??我心想,真虛偽,明明並不想我去的。
??不再理他,我收了手機去梳洗打扮。
??其實我更想讓白牧野陪我去,可是薛照說白牧野很忙,這次先由他陪我,下次讓白牧野陪我,心裏雖然有點不開心,表現也隻能乖巧地答應。
??薛照先帶我去補了張手機卡,然後吃點東西就去見心理醫生。
??路上,我就想,見了心理醫生又能怎樣?能讓我的孩子複活?不能,既然不能,見了有什麽用?沒用,我答應去見完全是為了讓白牧野高興,希望他不要討厭我。
??這個心理谘詢室開在一個依湖而建的別墅群裏,一路綠樹繁花,湖光瀲灩,環境特別美。
??也沒掛牌,進去了就是居家模樣,裝修風格很田園,色調以柔暖色為主,讓人一進去就想放鬆。
??有個漂亮的前台女孩接待了我們,直接把我們引進一個小房間,給我們倒了水,然後讓我們稍等,她去請心理醫生過來。
??“這家心理谘詢室叫熠熠世心,是一位國外學成的海歸創辦的,很厲害的,相信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趁著這個時間,薛照小聲給我介紹著,實際上是在給我心理暗示,我明白,不過我沒說破,於是順著他的話說:“我也相信自己很快會好起來的。”
??既然他和白牧野都希望我好起來,那我就應該好起來,讓他們不要擔心,尤其是白牧野。
??我樂觀積極的態度,薛照很滿意。
??很快外麵就有人敲門,薛照說了聲請進,隨即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來。
??我抬頭一看,瞬間愣了,這不是……不是那個韓夫人的兒子韓熠嗎?
??真是冤家路窄啊。
??“韓先生你好。”薛照主動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薛先生不必客氣,牧野已經把情況跟我說過了,很高興兩位光臨。”眼前的韓熠看起來溫和友好,連聲音都讓人如沐春風,跟那天晚上的冰冷作風判若兩人。
??我不由想,心理醫生自己都有人格分裂症,還治別人呢,笑話。
??“唐清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還記得我嗎?”韓熠顯然還記得我,在我側邊的位置坐下來,笑著問我。
??想到他那天晚上對我的無禮態度,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於是我就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瞧了半天,眼神呆滯得像個精神病,然後狠狠地搖搖頭說:“我們見過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韓熠並不惱,耐心地提醒說:“唐元是你的妹妹吧?她是我的姐姐,同父異母的姐姐,那天晚上你潛入我們家,然後敲了我的門,你想起來了嗎?”
??薛照可能不知道韓熠的身份,關於我去韓家的事也沒跟他提過,所以這會見韓熠竟然認識我,他很意外。
??我哦了一聲作恍然大悟狀,於是再次搖頭:“沒想起來。”
??韓熠笑道:“嚴重的抑鬱症病人會出現記憶力衰退的現象,唐小姐記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她有那麽嚴重嗎?”薛照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眉頭擰了兩下,有些不快地問韓熠,明顯地質疑韓熠的權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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