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常的例會
“柏宇！”宋柏宇剛剛走進派出所，就聽到了張鵬飛的呼聲。
??“張大哥。”看到張鵬飛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盡是關心和擔憂，宋柏宇自信地笑了笑，露出兩行潔白整齊的牙齒。
??宋柏宇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身軀偉岸而不粗糙，兩條利劍一樣的眼眉高高挑起，無形中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筆挺的鼻梁，寬厚的嘴唇，弧度恰到好處的下巴，無論用哪個時代的眼光看，都是一個英俊帥氣的青年。
??如果，再加上眸子裏憂鬱的眼神，稍顯蒼白的膚色，無時不在發散著攝人心魄的魅力，簡直是所有少女夢中最理想的情人。金色的陽光撒在宋柏宇的臉上，讓他本來俊朗的臉蛋顯得更是神采奕奕，站在門口的幾個女同事看到今天仿若煥然一新的宋柏宇，眼神有點呆了。
??“我不會有事的。”看到張鵬飛憂心忡忡的樣子，宋柏宇拍了拍張鵬飛的肩膀，異常堅定地說道。
??張鵬飛凝視宋柏宇半響，雖然不知道宋柏宇從何而來這麽強大的信心，但是跟宋柏宇相處了一年多，他也知道宋柏宇不是撒謊之人，他緩緩地點了點頭，隻是臉上的神色卻是半信半疑的。
??羅淑媛恰好從他們兩個人身邊經過，清楚地把宋柏宇的話聽在耳中，她不由詫異地打量了宋柏宇一眼，卻訝然發現宋柏宇好像跟平時變了一個樣一般。
??“他那麽自信，難道聽到了什麽風聲？”羅淑媛原本還準備把自己調查結果告訴宋柏宇，讓他不用過於擔心自己處境，此時的她卻把話給吞進了肚中。
??每周一的上午，城西派出所都會開一次例會，全體警員都得參加，而今天的早會卻遠比平時熱鬧。
??宋柏宇還在走廊上時，就聽到會議室鬧哄哄的，他隱隱聽到自己的名氣被提及，然後是一些肆無忌憚的笑聲，張鵬飛聞言臉色變得鐵青，緊緊地握了握宋柏宇的手掌，示意他不要衝動，而宋柏宇則回以毫不在乎的微笑。
??宋柏宇跟張鵬飛一前一後踏入會議室後，原本熱鬧的會議室頓時寂靜下來，隻是大家看向宋柏宇的眼光卻很複雜，或同情憐憫、或嘲諷不屑、或幸災樂禍。
??兩分鍾後，郭鐵柱也進入了會議室，他掃視了一遍會議室後，發現人都到齊了，才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會議開始。
??“今天的會議主要討論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最近副省長要來我市檢查工作，而我們的任務就是確保副省長在金陽市期間不會發生任何安全問題。第二件事情就是金昌百貨公司失火的調查結果……”郭鐵柱是一個軍人，他開會的風格跟其他領導完全不同，總會以最簡練的句子把想要表達的意思說清楚，而不會長篇大論。
??郭鐵柱說第一件事情時，大家還沒有什麽反應，畢竟這幾天全市的警察都在為安全工作做準備，今天隻是重複強調而已，當郭鐵柱說到第二件事情時，會議室頓時熱鬧起來，雖然羅淑媛這幾天一直忙著調查金昌百貨公司失火真相，可是麵臨那麽大一場暴雨，誰都沒指望羅淑媛真能調查出什麽結果出來。
??“這下宋柏宇完了……”
??“能不完麽，幾百萬的損失呢，市委書記的怒火誰能承擔啊……”
??“……”
??本來就不是很正式的會議，大家說到激動處，也顧不得壓低自己的音量，一時間安靜的會議室又變成了鬧市，而大家在討論時，目光更是毫不掩飾地看向宋柏宇，隻有知情的幾個人臉上帶著微笑。
??“啪”地一聲脆響在會議室響起，會議室的聲音嘎然而止。
??郭鐵柱臉色鐵青地掃視了一眼剛剛討論得正起勁的眾人，怒斥道：“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這裏是會議室，不是菜市場，老子沒讓你們討論的時候你們都給老子閉嘴。你們一個個地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吧，那老子不妨來跟你們算一筆賬。”
??“陳海濤，你過去一年都有哪些成績？”郭鐵柱看到眾人臉上疑惑和不服的眼神，直接點名陳海濤，也就是剛剛說話最起勁的那個中年幹警。
??“我……我去年製止了五起惡性案件的發生。”陳海濤沒提防郭鐵柱會點自己的名，怔了片刻後，他驕傲地回答道。
??“李珂成，你呢？”郭鐵柱也不對陳海濤的話做評價，又點了另外一個人的名。
??“我……我……”李珂成是戶籍科的，他除了偶爾辦理一下戶口登記、戶口遷移、有關身份證的管理問題外，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成績，所以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出來。
??“王文傑，你去年又有哪些成績值得津津樂道？”郭鐵柱也不管李珂成的臉色變成什麽樣了，他又看向另外一個人。
??“我……”王文傑更是不堪，本來城西派出所的事情就不多，又能指望大家能幹出什麽成績來呢。
??郭鐵柱又連著點了幾個人的名，那幾個人也是脹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此時即使大家是傻瓜也看得出來，郭鐵柱是要替宋柏宇出頭了。
??“一個個都沒聲音了是吧，那我來給你們說說宋柏宇來派出所過去一年的成績。”郭鐵柱的話剛一落音，會議室中眾人的目光一齊集中在郭鐵柱身上，就宋柏宇那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明顯是來派出所混日子的，還能有成績？
??“在宋柏宇來派出所之前，我們派出所的綠化工作一直是‘四季綠公司’在負責，所有的花草是‘四季綠公司’租賃的，草坪綠化也是‘四季綠公司’才維護，你們知道派出所一年付出基本費用是多少麽，五萬！而辦公室的日常線路和機器的基本維護費用也是兩萬，這還僅僅是合同規定的基本費用，實際發生費用幾乎每年都超過二十萬。宋柏宇來了我們公司後，他一年的工資是多少，四萬！”
??說到這裏，郭鐵柱喉嚨有點幹，他慢慢地呷了口茶，才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捫心自問一下，你們真的有看不起宋柏宇的資格麽？”
??聽到郭鐵柱的話，大家臉上都是一紅。不當家不知油鹽貴，聽郭鐵柱這麽一算賬，宋柏宇每年還真為派出所省了不少錢，而且他負責的兩項基本工作都做得有聲有色的，比以前的外包公司好了數十倍。
??“還有一點，羅所長，你來宣布吧。”郭鐵柱看到大家臉色的變化，他鬆了口氣，微笑著看了宋柏宇一眼，把話題交給了羅淑媛。
??羅淑媛沒想到郭鐵柱今天會這麽賣力地替宋柏宇出頭，她清楚地記得，事發的那天晚上自己替宋柏宇求情時，郭鐵柱還大發雷霆地說宋柏宇是廢物，派出所不是花卉園，可是今天這郭鐵柱是怎麽了，吃錯藥了麽？
??“通過我們的調查和專家驗證，金昌百貨公司失火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那就是因為他們公司大樓電線使用時間過長，電線外皮老化龜裂，恰好又碰上了暴風雨，所以導致線路短路而引起火災。”羅淑媛的話說完後，會議室中頓時騷動起來，眾人臉上呈恍然狀，畢竟很多人都是老油條了，對金昌百貨公司的情況很是了解，而羅淑媛說的這種情況是最正常不過的了，隻是大家都沒想到這一點而已。
??“另外，要不是宋柏宇及時更換我們所的老化電線的話，最先發生火災不是金昌百貨公司，而是城西派出所！”羅淑媛沉默了一會後，又補充道。
??這一下，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看向宋柏宇的臉色完全變了。要是城西派出所首先著火的話，先不說會對派出所造成多大的損失，至少城西派出所這個臉是丟定了。
??先前郭鐵柱替宋柏宇說話時，大家雖然覺得宋柏宇替派出所省了不少錢，心中或多或少還有點不服氣，你省的錢再多又有什麽用，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打雜的，可是現在宋柏宇讓派出所避免了一場火災，這可是保全了他們的臉麵啊。
??在這一瞬間，大部分人看向宋柏宇的臉色除了羞愧外，更多的是感激，還有驚愕。
??當然，還有幾個心機深沉的幹警卻是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疑惑地看著郭鐵柱，郭所長平時不是一向對宋柏宇不感冒麽，怎麽今天卻有這麽反常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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