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約定
景陽客棧，瑤琴屋內。那神秘人即使是回到了屋內也並未將鬥笠摘下，他緩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雪景。
“影叔？你為什麽要指點那個子？你們認識麽？”瑤琴隨意的坐在屋內的一個凳子上。
他聽到瑤琴的提問，轉頭稍微往後一頓，並未轉過身來。
“不認識，隻是這人要上了歲數，就喜歡念舊，羨慕這些年輕的子，看著他的樣子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這才忍不住了幾句，也算不上是指點。不過，我看你跟那子似乎關係不一般，他竟願意為你做到如此地步。”
瑤琴臉上略帶笑意的回道：“我們是朋友，好朋友，他這個人仗義。”
“僅僅是朋友而已？”著他轉過頭來，看著瑤琴。
瑤琴不自然的起身。“影叔，不這個了，我父親肯定是明過來麽？”
“他信中所是明，你父親素來準時，想必不會錯，你今晚早些休息，明我來接你，我還有事，先走了。”著他推開房門，已經沒了蹤影。
“還是跟個影子一樣，不見就不見了。”瑤琴抱怨了一句，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
夜此時已經回到了將軍府，正和李典父子吃飯。
“夜，你不想麽？”李勇嘴裏嚼著一塊肉，略有深意的看著夜問道。
“什麽？”
“明知故問？”
“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夜拿起旁邊倒滿酒的酒盅一飲而盡。
“就是那姑娘，怎麽回事？看你這樣子，怕是要趕在哥哥我前麵成家了。”
李典一旁就看著兩人聊，其實他也非常想知道，不過還是李勇開口比較合適。
“我下午的時候不是過了麽，她是我的師姐，僅此而已。”夜自顧自的吃著，似乎並未理會。
“那就奇怪了，既然來了中都，為什麽不讓她到家裏來做客，分明是你別有想法。”
“我是怕……”夜話到嘴邊。
“怕什麽？”李勇追問道。
他自然不能是自己因為剛來李家，身份尷尬，心裏的那關過不去，才沒有將瑤琴接過來，想了半晌，這才道：
“我是覺得她可能怕生，不習慣見這麽多人。”
“你這理由是不是有點牽強。”李勇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不牽強，就是這樣的。”
因為今隻是酌了幾杯，所以很快便結束了晚飯。
夜回到房裏，回想起今發生的事情。突然意識到那個被瑤琴稱為影叔的人，他的聲音很像當初給自己《淩風縱》的那個黑影。
此時屋內燭火微微閃動，夜下意識掃了一下窗戶，發現有道黑影。
“什麽人。”他大喝一聲，急忙跑去門外。
剛出門就看見那黑影已經跳躍到了房頂，黑影還伸出右手，使了個手勢，示意他來。
他略微思索後也不再遲疑，施展淩風縱，縱身跳上屋頂，然後那人又開始逃走，他就緊隨其後。
也不知跑了多久，到一個破舊的城隍廟前，因為有積雪的緣故，這裏的光線依然很好。
那人不再繼續跑，他停下身子，依舊是背對著夜。
“行了，子。我不跑了。”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若不是我將淩風縱給你，你能追上來？不，也不能這麽，你這修習的是什麽，若不是我刻意等你，你要想追上我，簡直是癡人夢，可以這麽，你是侮辱了淩風縱如此強大的身法功夫。”那人道此處明顯有些憤怒，隻是夜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你？”夜看著麵前的背影，證實了心中的想法。接著道：“果然是你，你就是今跟瑤琴一起的那人吧？”
“是又如何。”
“你想幹什麽？”
“你練了我的身法功夫，還練的這麽爛，你問我想幹什麽？”
聽到此話，夜感覺他根本沒有惡意，此時態度也緩和了下來。“前輩，你的身法功夫我確實練的不好，你雖然沒教過我，但卻給了我秘籍，當初更是救了我的命，請受我一拜。”著夜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算你子還有點良心。不過我今來不是跟你廢話的，將你的玄鐵令給我。”那人依舊沒有回頭。
夜根本沒有選擇，他知道在此人麵前，所有的反抗都是無用的，於是站起身，將玄鐵令從脖子上解下，準備走過去給他。
“放在地上就行。”沒有波瀾的聲音再次響起。
夜照做，之後問道：“前輩還有什麽吩咐。”
“對了，你身上還有什麽東西？”
“前輩指的是？”
“跟這個玄鐵令一起的，有沒有一本書？”
聽到此問，夜並未急著回道，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將《再東征》的事情告訴他。經過了一番的思想鬥爭，他還是不打算，對於眼前這個人，他不了解，自然更談不上信任，況且書也確實不在自己身上。
“沒有，我不記得還有什麽。”
那人聽了此話後也是舒了一口氣。
“沒有便好。”
夜不懂他話的意思，也沒有多問。
那人身形一轉，極快的回身將地上的玄鐵令撿了起來，又回到了原處。
早已經見識過他身法速度的夜並未太過吃驚。
“子，記住，關於玄鐵令和我今日前來的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瑤琴，若你不能做到這一點，到時候怕有性命之憂，連我也救不了你。”
“晚輩記住了。”夜認真的點點頭，也不知為什麽，他此時竟會如此相信一個不相識的人。
“色已晚，你回去吧。記得好好練功，我對你的要求是，劍法修習可以後置，身法必須優先，若我下次見到你，你還毫無長進，我會將你狠狠揍一頓。”那人的聲音雖然冷漠，但夜還是能聽出其中的暖意。
“你能告訴我關於我身世的事情麽？”夜急切的問道，他害怕眼前的人又一下子不見了。
“不能。”那人素來平淡的聲音似乎帶了一些波動。
“為什麽？我隻告訴我，我姓林，然後又什麽都不肯，到底為什麽？”此時夜的情緒激動起來，聲音也是放大許多。
“並非我故意不告訴你，而是你如果現在知道，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而且這其中牽連甚廣，我隻能告訴你，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也是我十分敬佩的人。”那人的聲音逐漸放低，已經沒有了原來的冷漠。
“那我什麽時候才有資格知道？”夜的情緒從激動中冷靜下來，不甘的問道。
“等你的武功強到可以讓我拔劍的時候。”
“好，那一會來的，而且會很快。”夜雙拳緊握，他從未像今這樣鬥誌昂揚。
“林夜，這是你的名字吧。”
“是。”
“若你哪覺得自己可以做到讓我拔劍，就去做一件驚動地的事情，讓整個大周都知道，到時我自然會去找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達成了約定。
夜回府躺下，思考到很晚，才慢慢睡去。
次日，他起了大早，在院內練功。
“這麽勤奮麽？”李典從側門進到院中。
“義父，早啊。”夜將夜雪收在背後。
“今我也沒事，正好看看你學武的成果。”李典饒有興致的看著夜道。
“我這才沒去了幾，哪有什麽成果。”
“少廢話，跟我活動一下。”李典笑罵一聲，就在旁邊的兵器架上抄起了一把大刀。
“既然義父有此雅興，我就獻醜了。”夜雙手抱拳。再旁邊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劍。
“為何不用夜雪？”
“太重了，我拿起來不方便，怕是在義父手中走不了幾招。”
“那我們開始吧。”李典著抄起手中的大刀在周身揮舞起來，那大刀在他手裏簡直就像是雙臂的延伸，隨心所欲，感覺不到任何笨重。
夜在遠處並沒有動，直到李典一刀劈來的時候他才開始閃避。李典連續幾個流暢的翻身斬都被夜一一躲過。
夜手中的劍至始至終都沒有與大刀接觸過。李典起初害怕傷到夜也尚未使出全力，眼看一套連擊都被他輕鬆躲過，他也放開了手腳，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一套簡單粗暴的刀法一氣嗬成，將夜逼到牆角，夜這才出劍格擋，兵器的連續相撞發出了“叮叮”的聲響。
李勇聞聲而來，並未打擾兩人，就在一旁觀看。
李典此時已經還在強攻，夜也逐漸放棄了防守的姿態，兩人對攻起來，你來我往，打了半晌仍不分勝負。
夜至始至終並未使用內力，連劍氣斬都沒有用，就是憑借當初清風破的基礎招式來對抗李典，稍微加上一些靈活的變動。
兩人打了一會兒，皆是滿頭大汗，眼看繼續打下去也不見得能分出勝負。
李典右手將大刀豎在地上，豪爽的道：“你子果然進步不。此時我竟奈何不了你了。”
“待我學成歸來，定隨義父建功立業。”夜看著一臉微笑李典，認真的道。
“那我赤虎軍真的要生出雙翼了。”李典大笑道。
此時李勇走了過來。
“先休息一下，一會兒繼續，我也要跟夜切磋一番。”
三人在一旁的石階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