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人命還是小事
“皇後,這可是一條人命,怎麽能是小事呢?”
“公主,你可能是在外麵呆的時間太長了,把宮中的情況都給忘記了,在這裏,尤其是在後宮,這幾乎是每天都有人要鬧著自殺的,並沒有什麽好奇的。”
綢司氣憤。
“宋水凝,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看這件事說不準就是你。”
宋水凝卻是故作委屈。
“皇上,你可是要給臣妾做主,臣妾好歹也是皇後,公主怎麽能這般沒有依據的就在這麽多人麵前說是臣妾的不對呢,臣妾可是冤枉的啊。”
“你別在這裏哭哭啼啼的了,好煩啊!”綢司在氣頭上,那火氣就是控製不住的。
綢尚的臉色卻是不好,在茶幾上拍了一下,眾人瞬間安靜了。
“你們鬧夠了沒有?”綢尚神色冷峻,嚇得周圍的人噤若寒蟬。
綢司還想要爭辯些什麽,但是看著綢尚的臉色,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眼下這情景,哪怕她再沒有眼力見,也該知道收斂幾分。
“皇上。”宋水凝故意放軟了些身段,繼續對著綢尚哀求道,“臣妾貴為一國皇後,怎能忍受這種不白之冤?若是公主這些話傳進旁人的耳朵裏,隻怕.……”
她故意沒將話說完,眼神若有似無地瞥向了綢司。
綢司氣急,便開口道:“你也害怕傳進旁人的耳朵裏去!你貴為後宮之主,發生這種事,不想著找出幕後黑手,竟然隻說是自殺,可笑!”
綢尚用眼神警告著綢司,示意她不要繼續頂撞宋水凝。
兩相爭辯,卻都拿不出證據,怕是要吵到晚上去。綢尚不願意在這些事情上耗費太多的時間。
更何況,花容今日惹得他不快,他更不願意插手其中。
綢司還想說些什麽,卻隻見更好衣的花容慢步走進了殿內,對著綢尚跪下行禮。
綢尚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還在和花容置氣一般:“不用多禮。方才你落了水,坐下說話吧。”
“是。”花容微微一點頭,由婢女攙著在綢尚身邊坐了下來。
“花貴妃啊,不是本宮說你,你怎得能學那些犯了錯的婢女一樣自盡呢?”宋水凝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狂喜,“你要知道,你要是今天淹死了,可是會牽連你的族人的。”
花容原本低著頭,聽了宋水凝的話,將臉抬了起來。
綢尚雖說和花容鬧了些不愉快,但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在花容的臉上停留。
花容本就膚白,如今落水受了驚,一張玉一樣的臉上更透白了些。雖說換了衣裳,也弄了頭發,但鬢角處還是不斷有些水滴落下來。
原本的櫻桃小口如今也沒了血色,全靠著一點胭脂維持著,氣色看起來才沒有那麽差。
“臣妾縱使愚鈍,也知曉臣妾身非己身,不敢自盡。”花容低聲回答,眼裏像是有淚。
綢司也在一旁幫腔:“聽見了嗎,花貴妃可不會做這種牽連族人的事情。”
宋水凝聽了綢司的話,倒也不惱怒,臉上還是那嬉笑的表情:“本宮倒是覺得,妹妹也許是被救上來後,害怕皇上責罰,才說了這些話呢。”
綢司看著宋水凝的臉,胸腔裏頓時充滿了怨氣。
看宋水凝的架勢,定是她陷害的花貴妃,如今卻在這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花貴妃頭上,真是欺人太甚!
花容淚眼盈盈,看向綢尚:“皇上,臣妾入宮多年,雖為妾室,卻一直將皇上視同夫君。臣妾今日與皇上爭執,念及往昔,心痛萬分。但即便尋常夫妻,也會有爭執,臣妾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尋了短見。”
綢尚臉色不變,心中卻起了些波瀾。
花容今日確實是讓他有些不愉快,但依照她平日裏的性子,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隻是宋水凝一直在旁邊說著些自盡之類的話,著實叫他頭疼。
一旁的綢司心中卻是焦急。
在這深宮裏,自盡可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若是沒人瞧見花容是被人推進湖裏去的,那宋水凝隻需要一口咬定這件事,花容便會被安上自盡的罪名。
花容見綢尚沒有開口,便離了椅子,跪在了綢尚的麵前。
她聲音哽咽,開口道:“皇上,臣妾在湖邊,隻覺得有人推了臣妾一把。當時所有的奴婢都被臣妾遣走了,臣妾尚未看清那人的臉龐,便落入水中。”
隨後她抬頭,對上綢尚的眼睛:“臣妾隻求皇上能為臣妾做主,找出加害臣妾之人。”
綢司也跪了下來。
她開口道“我也請皇上為花貴妃做主。若真是有人存了心思害人,那麽今日不成,過幾日也還是要害人的。”
宋水凝的神色卻有些不快,這人是她找人推下去的,若是真查出來,她怎麽辦?
綢尚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他冷聲道:“今日之事,朕自有決斷。你們也不用在這哭哭啼啼上演可憐的戲碼。若是真有人存了心思,朕一定會將他找出來的。”
“多謝皇上。”花容對著綢尚行了個禮。
綢司卻覺得綢尚這話聽起來敷衍的很,嘴上說著查,說到最後,說不準就是不了了之了。
但是看著綢尚不願意再多說話的樣子,綢司索性閉了嘴。她伸出手,將花容從地上攙起來,坐在椅子上。
“朕今日還有要事處理,你們也散了吧。”綢尚略微一揮手,隨後便走出了殿門。
門外的小廝高聲喊著,殿內眾人皆行禮,恭送著綢尚的離開。
“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本宮也先回宮了,妹妹好生休養,可別著了風寒。”宋水凝皮笑肉不笑地對著花容說道。
“多謝皇後娘娘關心。”花容低著頭,對著宋水凝輕聲說道。
綢司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這女人,真是心腸歹毒的很。這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幹係!
風和日麗的早晨,綢司正忙著逗著養在籠子裏的雀兒,外頭的小廝卻來報了信。
小廝通報了一聲,便遞了幾張厚厚的紙卷給她。綢司安撫了一番籠子裏嘰嘰喳喳叫著的雀兒,隨後展開了那幾張紙卷。
那紙卷泛著黃色,一看就不是宮廷裏用的紙,是民間尋常人家用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