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牡丹的幫助
顏墨認真的打量著大堂的客人,看看是否有適合的人選助她一力逃跑。
顏墨有些失望,隨後不免有些自嘲。
逛青樓的客人又怎麽會有朗朗君子呢。
一番下來,顏墨什麽也沒有收獲到,但是八卦聽了不少。
不過,攬客苑是這個城鎮最大的青樓,也是最吃香的,又靠進京城,生意自然如火朝天。
可是青樓向來也是是非容易發生之地,隻要有人在此一鬧,說不定能讓她趁亂逃跑。
她觀察過了,後門守門的兩個壯漢,每到半夜,便會到攬客苑的酒窖裏偷下等的青酒喝,屆時她隻需找個時機下藥。
“這幾日,你跟著我可學會了多少?”牡丹坐在椅子, 背倚著身後的軟枕,衣領微微鬆開,露出別樣的媚態。
顏墨沉默著。
又聞牡丹略帶歎息的聲音:“我看的出你想飛出這攬客苑,但是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牡丹姐姐你就沒想逃跑,找一處安生的地方過完下輩子?”顏墨直直對視著顏墨,她在猜,猜她也想掙開這個束縛的牢籠。
“世上哪有什麽安生的地方。”她蒼涼一笑,語氣自嘲道。
顏墨心下一沉,挺直著背。“此心安處便乃吾安。”
“此心…安處…便是吾安。”牡丹緩緩念道。忽的神色一變,滿目哀涼,眉目間一團濃雲緊鎖。
她忽的看向顏墨:“若我幫你逃出去,你幫我去京城傳個消息給那人,可否?”
那人?
顏墨幾乎下一秒點頭,“好。”
她此程最後的目的地就是京城,答應她也未嚐不可。
牡丹打量著她,仿佛若有所思。
顏墨看了看她,道:“我答應的事,還請牡丹姐姐放心,定會為你帶到。”
“好。”牡丹點了點頭,“三日後,隨我出門一趟。”
很快,就到了三日後。
顏墨原本想偷偷收拾一些金銀細軟,現在看來,未免會太可疑。折合之下,她隻好多帶幾根值錢的簪子出門。
這天,牡丹已經和歡媽媽找好了說辭,稱這幾日累了想要出去散散心,牡丹是攬客苑的老紅人了,紅媽媽雖有些懷疑,卻很快打消了,痛痛快快地放行了。
牡丹命阿錦跟在後頭,準備待會兒趁機進入轎內。
龜奴們早已在後門備好了轎子,等在門口。
牡丹先讓顏墨易容成阿錦的模樣,跟著她出門進了轎子。容貌雖然不是十成十的像,卻也有幾八分模樣,龜奴並沒有起疑。
“噥,這是給你們的賞銀。”顏墨從袖口裏拿出四塊小碎銀子,分給了抬轎的四個龜奴。
那幾個龜奴一收到賞銀便直直往嘴裏一咬,見此,顏墨的眼底深了深。
果然,顏墨剛坐近轎子沒多久,那幾個龜奴哎喲一聲,“不行不行,我肚子有些疼了。”一個龜奴叫道。
“叫你剛剛連發黴的燒肉你都吃了,不痛才怪,誒…我也好疼。”另一個人原本想取笑他,結果下一刻他捂著肚子一臉菜色。
旁邊的兩個也一手捂著肚子,麵色難看。
“牡丹姐姐,我們四人鬧了肚子,恐怕會耽擱一會兒,還請你見諒。”一個龜奴試圖開口。
“怎麽搞得,我家小姐還等著出門呢。”聽著外麵的動靜,顏墨佯裝怒道。
“對不起對不起……”龜奴們連忙賠不是。
正是焦急之時,牡丹淡淡的聲音為他們解了圍:“好啦好啦,你們快去快回。”
幾人連忙溜開去解決。
待幾個人的身影在巷子拐口消失後,阿錦偷偷地從花圍出現,迅速的鑽進轎子內。
又是白日裏,正是攬客苑休息的時候。
四人回來後,便急急轎子很安靜的從攬客苑後門抬出。
“誒,這轎子好重。”
“噓……你不想被罵嗎?”另一個龜奴馬上製止道。
“啊…對對對。”
裏麵的女人可都是誰,他們這不是在說她們胖了嗎?
坐在車裏,顏墨手心有些微汗,她握了握拳頭,若是有人攔下她們的轎子,勢必會吃奶的力氣逃出去。
一路上很平靜,就這樣轎子停在了珍芳齋。
珍芳齋是專門供女子挑選香粉的地方,原本抬腳的龜奴被打發到一旁的茶棚喝茶。
一進珍芳齋,老板娘便迎了過來,笑臉盈盈。
牡丹看了看四周,說道:“帶我們去雅間吧,這裏人多不好挑。”
聞言,老板娘示意夥計來安排帶她們上去。
雖然老板娘不喜歡風塵女子,但是畢竟是生意人,該笑的時候還是要笑,錢哪有人不要的。
牡丹和顏墨兩人跟著夥計走進了雅間,而阿錦則留在馬車裏繼續等待。
牡丹給了夥計一個單子,上麵全是她需要脂粉和香料,隨便打發了他下去。
等到夥計下去後,牡丹將雅間的門迅速關上。顏墨對上了牡丹的眼神,快!
顏墨將身上的衣服一脫,露出裏麵灰白粗布衣衫,又將臉色的妝容洗淨,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又用炭筆將自己的臉抹黑,五官修飾得更加鈍化,咋一看放到人群中也找不出。
顏墨邊脫衣服,牡丹在旁邊囑咐著,聲音哽咽道:“得要快點,紅媽媽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現,我回去後盡量幫你拖延。到了京城,你便找一戶姓顧的人家,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便說…凝兒今生終是與他無緣。”
她說完,背過了聲音,想要修複好自己的心情。
顏墨看了看信封,上麵有幾個大字,寫著:“尤郎親啟。”
整理好了衣服,她朝牡丹點了點頭,收了下那封信,最後看了看牡丹一眼,便快速地打量四周後便走出了雅間。
她在大堂隨便挑了兩盒脂粉,喚來老板娘為她打包。好在大堂人多,老板娘沒注意她的麵容,便樂滋滋的包了起來。
付過銀子後,顏墨裝作毫無其事一臉坦蕩蕩地走出了珍芳齋,那在茶棚的四個龜奴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又瞥開視線繼續聊起來。
一直走出了四個龜奴們的視線,她才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然後迅速地把衣服在地裏上滾了幾圈,原本就灰白的衣衫變得更髒了,顏墨仍覺得有些怪異,便將衣擺撕成破布條。
她將頭上的頭飾金銀藏進貼身的內衣夾層裏,又將頭發打亂,作出一副乞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