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太子的密使
皇上不派特使,京城的那些王公大臣都隻派了不痛不癢的人前來,這擺明了是在站隊。
南宮軒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父親去了,南宮府現在完全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今眾人都看輕南宮府,連街頭巷尾的尋常百姓都在私底下議論,說是南宮府不複當日的雄風,如今南宮老爺死了,喪事也如此的不體麵。
三日之後,南宮老爺的葬禮如期舉行。
南宮府門口素裹白緞,十分莊嚴肅穆,所有的家丁丫鬟也都身穿白衣,為老爺戴孝。
因為南宮府不比普通的人家,如今街道早已經戒嚴,不許閑雜人等進入。
隻是巷子一頭依舊有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好奇的張望著這葬禮的派頭。
“瞧瞧人家南宮老爺的葬禮,多麽風光啊,真讓人羨慕。”
“是啊,雖說南宮家不比以往了,但好歹當日的名聲還在,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拔一根汗毛也比咱們的腰還粗呢。”
“可不嘛,你們看光在門口迎來送往的家丁就有幾十人,聽說這次來吊唁的貴客可是不少呢。”
南宮軒作為南宮府的世子,如今的主人,雖然身心交瘁,但不得不勉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迎來送往。
“肅親王府吊唁貴客到!”
“榮親王府吊唁貴客到!”
……
隨著一聲聲的通傳,各個侯府世家派來吊唁的人也都紛紛來到。
南宮軒看著那些人的身影,眼底的寒意越發深沉。
這些人家往日裏和南宮府關係匪淺,如今喪葬事宜這麽大的事,論理各府的公子都應該上門才是,可是他們卻隻派了管家一類的人來做做樣子。
“禮部尚書到!”
南宮軒聽見通傳心頭一動,禮部尚書應該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吊唁的了。
他抬起頭來望向府門,見那胖乎乎的柳尚書挺著大肚子一步一挪的走了進來。
柳尚書離著南宮軒還有好幾步遠的時候,就咧開嘴叫道:“哎呀,南宮公子,節哀呀!”
說著他伸著手撲了過來,雙手扶住南宮軒的肩頭,滿臉悲痛欲絕之情。
“可憐南宮老爺一生為國為民,怎麽好端端的居然就先走了呢,真是讓人痛心呀……”
南宮軒直直的站著,麵色冷峻沉默無聲,任憑那柳尚書自己在那唱獨角戲。
柳尚書哀嚎了半日,見南宮軒根本不理他這個茬,方才訕訕的結束了自己的表演。
“咳咳。”他先是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開口說道:“南宮公子,柳某奉了皇上的口諭,特地前來吊唁老爺,皇上聽聞老爺去世,十分傷心,特地欽賜親筆手書禦寶一份。”
他提到“欽賜”二字時,語氣加重了幾分,是在提醒南宮軒這是皇上禦賜之物,按理等同於禦駕親臨,應當跪拜接受。
可是南宮軒卻是麵無表情,依舊站的筆挺,一點兒也沒有要下跪的意思。
柳尚書愣了愣神,本來心中有些不悅,但想到南宮軒現在熱孝在身,想必心情也很差,還是不便招惹的好。
再說這皇上的墨寶畢竟和聖旨不同,既然南宮軒不跪拜也就罷了。
他揮了揮手,早已經有一個隨從上前,遞上了一個匣子。
柳尚書接過了匣子打開,從裏麵恭恭敬敬的請出了一卷宣紙,大聲說道:“皇上有旨,南宮世家忠君報國,是社稷棟梁之才,特賜墨寶一份,以示哀榮。”
南宮軒淡淡的瞥了一旁的南杉一眼,南杉會意,連忙上前接了那紙卷,打開之後大聲念道:“禦賜南宮老爺,社稷棟梁,彪炳千古!”
此時靈堂前拜祭吊唁的人都紛紛頷首,異口同聲的稱讚皇上如此體貼下臣,真是聖明。
南杉見少主十分不以為意,也覺得這皇上隻會擺花架子,弄這麽一張破紙來糊弄人,順便還顯擺了自己的聖明,真是老奸巨猾。
當然,他隻是在心裏想想,不敢說出口來。
柳尚書還想多說幾句話,以體現皇帝是如何體恤官員恩寵南宮府,但是他一轉頭瞥見南宮軒那陰沉的臉色,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走到了吊唁的隊列中。
一旁的隨從低聲問道:“尚書,那南宮軒如此不識抬舉,連皇上欽賜的墨寶也不屑一顧,分明是蔑視君上,等回頭咱們要不要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
柳尚書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你閉嘴,你懂什麽,這裏麵的水深著呢,雖說南宮老爺已經死了,但我看這小公子也不是什麽善類,南宮府和咱們尚無冤仇,咱們何必非要招惹他。”
南宮老爺的葬禮說風光也算不上風光,說不體麵但也是大操大辦。
南杉幾次勸過南宮軒要低調行事,畢竟皇上一向將南宮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隻派了禮部來人便是一種無聲的打壓。
在這個風頭上,南宮府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
可是南宮軒卻偏偏要竭盡所能為父親風風光光的操辦一場葬禮,他覺得以父親畢生的貢獻和作為,父親絕對值得如此浩大的葬禮,他要體麵的送父親最後一程。
是夜,忙活了一天的南宮軒十分疲憊,可是他呆坐在椅子上,一點睡意也沒有。
父親剛剛去世,似乎整個府裏還殘留著他的氣息,這讓南宮軒更加的傷心。
門被輕輕叩響了幾聲,門外是南杉的聲音:“主子,有客人求見。”
“這麽晚了,哪裏來的客人?”南宮軒心裏十分納悶,但是也顧不上細想,便開門讓南杉把人帶進來。
跟在南杉身後的是一個全身黑衣的年輕男子,此人麵容清瘦俊逸,一雙劍眉下眼睛炯炯有神。
南宮軒覺得這個人十分眼熟,倒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可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他的來曆。
那年輕男子搶先一步繞到南杉身旁,拱手向南宮軒行禮:“南宮公子,奴才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前來。”
太子?南宮軒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擺擺手示意南杉退下。
屋裏隻剩下了南宮軒跟那年輕男子兩個人,年輕男子稟明了自己的身份:“公子,奴才是太子身旁的侍衛,也是太子爺的心腹,這次來南宮府是奉了太子爺的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