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斥責柳琴
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哪怕輜重勞頓,南宮軒的車隊也已經快要抵達京城。
眼看離京城已經隻有十餘裏了,南宮軒便喝令車隊停車稍作休整。
幻夜見狀不解的問道:“這眼看就要快到達京城了,不趕緊快馬加鞭,為何要停頓下來?”
南宮軒嗬嗬笑道:“你有所不知,我是奉了皇上旨意護送神女入京,自然要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去麵見皇上,車隊走了這麽多天,早已經舟車勞頓,大家也十分疲乏,難免麵有疲憊之色,在這裏休整上半日,將身上的疲乏消解一下也好。”
幻夜不屑道:“哪裏這麽多事,什麽狗屁皇帝,無非也是個凡人,不過是他運氣好罷了……”
南宮軒連忙瞪了他一眼:“我之前怎麽跟你交代的,這裏可比不得幻,京城裏更是爪牙密布,你可千萬不要胡言亂語,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幻夜冷笑道:“天底下能殺掉我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南宮軒見他軟硬不吃,哭笑不得,突然心中有了主意,笑道:“你不怕死,但你肯定不希望顏墨死吧,你如今跟她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若是出了差錯,非但你不保性命,連她也會跟著連坐,所以你還是老實一些吧。”
連坐?幻夜雖然身在江湖,但是也聽說過朝廷執行的連坐製度。
據說在民間實施連坐,隻要有一人犯罪,那麽這人的親戚朋友,乃至一個裏弄的人都要一起承擔律例的懲罰。
如此一來,眾人非但不敢犯法,並且其他的人 會直覺的監督他,一旦他有什麽不妥言行,紛紛去官府告發,以期不用連坐。
就比如幻夜一個人犯了律例,整個幻靈宮的人都會受到懲罰。幻夜不由痛罵這個可恥的製度,這製度簡直是害人害己喪盡天良。
罵歸罵,他當然不希望顏墨有事,所以當下便將昔日的任性收起,言行多少也恭謹起來。
顏墨不知道底細,但是見幻夜言行變得收斂,心裏不由納悶。
她私下裏偷偷問了南宮軒,聽南宮軒說幻夜因為怕連累她,所以才收斂了自己的言行。
顏墨心裏大為感動,幻夜是江湖知名的邪尊,平日裏冷麵冷心,殺人不眨眼,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是他居然可以為了顏墨改變性格,這怎能不讓顏墨感動。
見幻夜坐在一塊石頭上出神,顏墨走過去問道:“喂,快要入宮了,你會不會緊張?”
幻夜哼了一聲:“我怎麽會緊張?我這輩子什麽事情沒見過,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會害怕,更何況不過是區區一個皇帝。”
他說到這裏自知失言,自己明明剛才答應過南宮軒要謹言慎行,沒想到大逆不道的話卻還是脫口而出。
顏墨見他伸手虛掩著口,被他的窘狀逗的發笑。
“嗬嗬,沒想到你這個人其實還是挺可愛的。”
她剛想繼續說些什麽,卻突然看見前麵一騎絕塵,似乎是有人騎馬往這邊方向過來了。
南杉抬頭眺望,見來人似乎是一個女子,連忙稟報了南宮軒。
南宮軒望了一會兒,高聲說道:“來人是紅蓮教的柳琴,請神女即刻回馬車上去。”
顏墨會意,南宮軒是怕柳琴見自己與一班男眾混在一起又要挑刺,所以才讓自己速速回馬車。
她三步並做二步上了馬車,卻還是忍不住掀開車簾,探望外麵的情形。
那騎馬之人漸行漸近,果然是柳琴。
南宮軒見了柳琴,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拱手說道:“柳琴祭司,好久不見,怎麽這麽巧?”
柳琴嗬嗬笑道:“並非是巧,而是我特地前來恭迎神女。”
南宮軒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由和幻夜交換了一個眼神。
柳琴接著笑道:“神女本來就是我紅蓮教的人,勞煩南宮公子一路護送至此,公子真是勞苦功高,如今已經到了京城,公子可以將神女交於我帶去麵見聖上。”
南宮軒嚴肅的說道:“這不妥當吧,我是奉了皇命護送神女入宮,自然要將神女親自交給皇上完旨,如果這會兒交給柳祭司,算怎麽回事呢。”
柳琴低頭輕笑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南宮公子想的未免太多了,既然你不相信我柳某人,那不如我一起隨從車隊前行如何?”
她說著掃視了一下四周,見了南宮軒的侍衛都是些男眾,口內不免帶了輕佻的口氣:“你瞧你的衛兵都是男子,好像隻有神女一個女子,這畢竟不妥當,不如還是由我陪同神女吧,也好免得入京之後眾人口舌。”
幻夜此時已經站起身走了過來,與柳琴眼神交匯刹那,柳琴被他眼底的殺氣震懾。
她心裏想道:他年紀輕輕怎會有如此強的氣場?看來邪尊的名號果然不是虛名。
隻聽幻夜沉聲說道:“柳祭司所言差矣,此車隊專為護送神女而來,又都是南宮府的侍衛,並無外人,柳祭司擔心這擔心那,豈不是質疑南宮府對侍衛教導無方?聽說連當今皇上都讚賞南宮府是朝廷砥柱,柳祭司質疑南宮府是不是不妥?”
“再說神女品行高潔,本就不是凡人,又豈會與凡人混為一談,柳祭司張口閉口就是什麽神女名聲,但依我看來,自始至終根本沒有人詆毀神女名聲,唯一一直質疑神女的隻有柳祭司一人,神女顏墨乃是聖上欽點,不知道柳祭司如此質疑神女是何居心?”
他一番長篇大論說完,不但柳琴,連一旁的南宮軒也是呆了。
幻夜是有名的寡言少語,除非與相熟的人才會多聊幾句,平日裏可從來沒有見過他一口氣講這麽多話。
顏墨坐在馬車中,將幻夜的話聽了個一字不落,恨不得為他鼓掌叫好。
這幻夜,雖然是江湖中人,但卻明白世俗人的套路。
他方才這一番話,綿中藏針,笑裏藏刀,柳琴若是再敢多說什麽,不但要背負詆毀南宮府的罪名,更要背負質疑聖上的罪名。
料是柳琴再過大膽,也不敢背負這二樣罪名,這可是要滅族滿門的大罪啊。
果然,柳琴麵色發白,聲音也虛了不少:“邪尊說的哪裏話,我豈敢質疑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