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傳喚太醫
看著馬車越來越遠,幻夜在心裏暗自下了決心,等到祭天典禮結束,他一定要帶著顏墨遠走高飛,離開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
此時,顏墨的心裏也在不住的思慮,她一直在不斷的盤算,若是到了皇宮,見了那太子,又該如何說辭?
既然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可見太子的病十分嚴重了,自己肯定也沒法子。
可是皇上這般信任自己,又該怎麽圓謊呢?
要麽就說太子殿下陽壽已盡?或者說自己確實也治不好?
顏墨苦思冥想,覺得怎麽說都不合理。
她失魂落魄的跟著太監進了宮,因為有心事,她連自己怎麽進的殿都不知道。
太子本來是住在太子府上,可是因為生了重病,皇上惦念,再者住在宮中醫治方便,所以便搬到了宮中居住。
此刻,太子的寢殿內黑壓壓的站滿了人,除了伺候的丫鬟宮女,顏墨居然還看到了南宮軒。
南宮軒跟太子私交甚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如今南宮軒身份尷尬,一向都是低調行事,非要事絕不會進宮。
連南宮軒都在這裏了,可見太子的病有多嚴重。
“稟皇上,神女來了。”
太監的一番話讓顏墨吃了一驚,她探頭往裏望去,才發現太子的床榻邊居然還坐著一個人,就是皇上。
幾日不見,皇上似乎蒼老了不少,他抬頭看向顏墨,無神暗淡的目光瞬間又燃起了希望。
“太好了,神女來了,太子就有救了!”他嘴裏喃喃說道。
那些宮女太監一向是牆頭草,最會奉承拍馬屁,此時便都跪下附和道:“皇上說的是,神女來了,一定能醫治好太子!”
顏墨此時被架在了火炕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見一屋子黑壓壓的人都衝著自己投來渴盼的目光,她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眾人都對皇上誠惶誠恐,顏墨卻不以為然
一則她是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相信人人平等的價值觀,並不覺得皇上比別人多些什麽,二則如今生病的是太子,她必須要集中精力為太子治病。
“屋子裏這麽多人,空氣流通不好,對病人更無益處,無關人等趕緊離開!”顏墨板著臉發號施令。
那些宮女太監們麵麵相覷,雖然顏墨是神女,但他們一直在宮裏做事,此時皇上並未開口,他們也不敢擅自退出。
皇上瞥了一眼屋子裏黑壓壓的人,歎了一口氣:“神女說 的沒錯,這麽多人擠在這麽個小屋子裏,對病人沒好處,你們都退下吧,隻留一個伺候便是。”
宮女太監們回答了是,都挨個退下了,隻留了素日裏伺候太子殿下的一個小宮女在房間裏。
此時屋子裏除了太子,還有皇上和南宮軒。
顏墨看了一眼南宮軒,發現南宮軒也正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急切與擔憂。
顏墨知道南宮軒是怕自己治不好太子的病,所以才如此擔憂。
她微微笑著衝著南宮軒略點了點頭,告訴他要他放心。
顏墨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開始仔細查看太子的病情。
皇上一臉期待的望著顏墨,可是見她既不號脈也不問診,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顏墨卻顧不上那麽多,她本來就不會治病,此時隻能根據太子的症狀來判斷他得了什麽怪病。
她見太子麵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汗珠,並且雖然蓋著厚厚的被褥,卻還在渾身打顫,嘴裏不住的嘟囔著發冷。
顏墨伸手握了一下那華麗的被衾,這被褥柔軟鬆厚,裏麵必定是塞滿了狐裘狐絨之類,這樣保暖的被褥,哪怕是寒冬臘月天氣都不會有問題,更何況這寢殿裏還燃著香爐,比別的殿堂要溫暖些。
可是為何太子會喊冷呢?
顏墨顧不上男女之別,伸手探了一下太子額頭的溫度,發現燙得嚇人。
不好,他發燒燒的這麽厲害,如果持續高熱下去,就算僥幸治好了病,也會把腦子燒壞。
顏墨心裏發急,對一旁的那宮女說道:“趕緊去打一盆冷水來,再拿幾塊幹淨的厚毛巾來。”
“是,是。”那宮女答應著匆匆忙忙離去了。
皇上見顏墨僅憑著看了二眼便有了對策,不由讚歎不已:“古書裏講,為醫之人講求望聞問切四個字,沒想到神女單憑‘望’字就知道了小兒病症所在,真是高明啊。”
顏墨哭笑不得,才懶得搭理他,隻是繼續觀察太子的症狀。
“太子殿下,你這病是何時得的?可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嗎?”
太子皺著眉頭仔細的思索,他因為長久高熱,已經十分虛弱,口內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前段時間奉了父皇之命去清水州辦事,回來之後就感覺身子不適,一直以為是感染風寒,便開了方子吃藥,可是卻一點也不見效,病情卻是越來越嚴重了。”
“論起症狀來,這病還真是有些邪門,有時候會覺得很冷,即使蓋了很厚的被褥也無濟於事,有時候卻又覺得很熱,恨不得跳到冷水中,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有時候很冷,有時候很熱?顏墨重複著這幾句話,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隻是她不敢斷定,轉頭問皇上道:“請問皇上,宮裏的首席太醫是誰?可否請他過來一同會診?”
“唉,”皇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那個孫太醫雖然醫術高超,但一向膽小怕事,上午已經著他來看過了,他看了半日,抖如篩糠,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跪在地上隻顧著求饒,說此病怪異,他無法醫治,但相信神女一定有法子,他那樣子朕看著實在心煩,便讓他滾回太醫院去了。”
顏墨不由冷笑了一聲,心想難怪自己好端端的坐在家裏,卻莫名其妙的被一道聖旨傳來,原來是這個孫太醫搞的鬼。
她清了清嗓子:“皇上,讓孫太醫傳過來吧,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皇上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事關太子,還是點頭同意了:“來人,快去太醫院把孫太醫請來。”
不一會兒,宮女已經打了一盆冷水過來,順帶著還有一摞毛巾。
宮女戰戰兢兢的說道:“回稟神女,宮裏用水都是從宮外用水車送來,那水算不得冷水,奴婢這是煩差役從禦花園的水井裏剛打上來的,十分冷冽,不知道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