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障眼法
院子裏,他的爹娘都躺在地上,滿身血跡。
在爹娘的腳邊,還有一個小小的人兒躺著,正是小妹妹。
“雲兒!雲兒!”幻夜反應過來,立馬撲過去呼喚著小妹妹。
他一會兒爬過去看看爹和娘,一會兒看看小妹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縱然他從小就果敢過人,但畢竟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啊。
正在呆征之間,突然看見村口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衝天,頃刻間便燒毀了一間又一間的房屋。
眼看火要往這個方向蔓延,幻夜連忙去拉自己的爹娘,可是他人小力氣小,根本拉不動。
隻好退而求其次,將小妹妹拉到了安全的場所。
大火整整燃燒了一天一夜,整個村莊都被燒成了一片瓦礫場。
那夜的大火給幻夜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那夜的孤獨和寂然一樣如此。
從那之後,幻夜變得越發陰沉古怪,也越發有著同齡孩子不可及的冷靜。
顏墨沒想到自己的疑問會勾起這麽多不幸的往事,一時間有些為自己的任性後悔。
看著幻夜冷峻的臉龐,她慢慢問道:“那這麽說,那位睡美人就是雲兒了?”
“不錯,”幻夜點了點頭:“我救了雲兒出火場,原本隻是想為她留具全屍,可誰想她居然沒有死,隻是一直昏迷不醒,後來我拜在了餘天颯門下,一直也將雲兒帶在身邊,直到掌管了幻靈宮,便將她安排在密室……”
顏墨咬了咬嘴唇,這個雲兒的命運實在太悲催了。
從幼年開始就昏迷不醒,幾乎就是個活死人一般,不知道錯過了人生中的多少快樂與開心。
而自己竟然還會無端猜疑她跟幻夜的關係,真是昏了頭了。
她心裏後悔自責,定定的看了幻夜半晌,方才小聲開口說道:“幻夜,對不起。”
幻夜一愣,隨即寵溺的笑了:“傻丫頭,說什麽對不起,沒事兒。”
顏墨看著幻夜溫暖的笑容,心都要融化了。
九皇子府邸,九皇子正皺眉坐在桌前。
他一向性情乖戾,平日哪怕沒有什麽煩心事,眉頭也多半蹙起,顯得臉色越發陰沉。
“殿下,黑鷹那邊傳來的密信,你請過目。”青櫻說著,將一封密函遞給了九皇子。
九皇子展開密信,默默讀了一會兒,唇邊閃過一絲冷笑。
他抬手將密信遞給了青櫻,青櫻知道這是默許,便也接過密信來一看究竟。
她讀過信,語氣裏透露出淡淡的興奮:“這麽說,找到顏墨的下落了?”
‘嗬嗬,我的人辦事,那次讓你失望過。”九皇子不慌不忙的端過了茶杯,青櫻連忙回身,從吊子上拿過滾燙的滾水,續在了茶壺裏。
“殿下,這麽說,顏墨一直住在幻靈宮裏?既然這樣的話,那上次她身邊的那個侍衛……”青櫻微微蹙眉,一臉的難以置信。
九皇子苦笑了一聲:“是啊,上次她在京城,身邊除了南宮軒形影不離,一直還有一個護衛貼身侍衛,我隻當是南宮軒擔心她的安危特地安排了貼身保鏢,沒想到竟然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尊。”
青櫻聽到邪尊這個名字,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
邪尊的名號太大,哪怕是婦孺幼童,都聽說過他的名號。
傳說此人嗜血狠毒,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
並且他一向不近女色,為了保有絕世武功,所以堅持童子身。
他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跟顏墨牽扯到一起?
“殿下,顏墨是紅蓮教神女,邪尊是幻靈宮的宮主,你說他們二人在一塊,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九皇子唇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語氣十分淡然:“孤男寡女,在一塊,已經是見不得人了。”
青櫻聽他說完,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她雖然是個謀士,也一向自詡為九皇子麾下的謀臣,但是畢竟還是個女兒身,談到這些事情總是沒辦法從容淡定。
九皇子喝完一盞茶,眉頭皺的越發深沉了。
顏墨看上去和南宮軒私交不錯,如今又勾搭上那個什麽邪尊,看來此女迷惑男子的本事很大。
隻是,他也曾經見過她,怎麽就沒看出來她的勾魂攝魄之術呢?
說實話,顏墨長相雖然清秀,但也不過是中等偏上,比不上那些國色天香,再說雖然貴為神女,但為人處世沒有大家閨秀之風,真想不出,南宮軒怎麽會中意這樣的女子。
“青櫻,你說,這南宮軒之前那麽在意顏墨,是因為她的神女身份呢?還是因為兒女之情?”
青櫻沒有想到九皇子會問的如此直接,不由愣了一下。
“殿下,以我之見,這兩者都有。”
“哦?此話怎講?”
“殿下,南宮軒是南宮世家世子,雖說南宮老頭死了,南宮府不比以往威風,但是底子還在,他是世家子弟,自然不是那種浮躁的紈絝浪子,如果顏墨不是神女之尊,想必也入不了他的法眼吧。”
九皇子撫著下巴暗自琢磨,顏墨有神女之尊,又擅長迷惑人的心智,上至父皇,下至不少的朝臣,都已經成功被她臣服。
留著此人終究是個禍害,必須處置而後快。
“青櫻,最近你一直盯著驛館,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青櫻輕輕搖頭:“南宮軒很是聰明,他知道皇上目前還對他心懷忌憚和猜忌,所以辦事十分小心謹慎,皇上既然留他在京城待用,他便每日深居簡出,平時也不和他人來往,甚至我都沒有見過他跟太子會麵呢。”
九皇子冷哼了一聲:“現在是非常時期,他肯定不會那麽傻,繼續盯著,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破綻。”
“殿下,上次南宮軒督辦祭天大典,十分順利,也因此聖心眷顧,但我總覺得他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腳,反正我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會從火裏走出來平安無事。”
九皇子笑道:“你以為我會信嗎?那不過是障眼法罷了,還有,那祭台肯定也有問題,隻是祭祀一結束,南宮軒就著急令人拆掉了,更加確信了我的懷疑,我也一直在差人暗地裏調查此事,隻是還沒有什麽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