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意外
“父皇，”他緩緩開口：“兒臣剛才一時氣急，才想要取那舞女的性命，剛才神女一番話，也點醒了兒臣，文上節是盛大的節日，不好打打殺殺。”
“不過，”他話鋒一轉：“剛才在座的大家都看到了，這紅袖坊的舞女也不過如此，跳起舞來毛毛躁躁，都差點打翻了茶盞杯盅，兒臣想，素聞神女才藝過人，不知今日可有榮幸，請神女舞一曲？”
皇上略略沉吟了一下，之前顏墨在宴會上也被提及要歌舞，她當時百般推辭似是不願。
今日這九皇子這番提議，不知道顏墨會不會推辭？
皇上正在沉思，卻聽見顏墨朗聲說道：“九皇子提議甚好，我願意獻舞一曲，為大家助興。”
大夥兒都吃了一驚，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顏墨。
太子更是意外，要知道顏墨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這次來參加宴會就已經是破例，居然還要獻舞。
南宮軒默默的看著顏墨，見她一臉的雲淡風輕，眼眸中滿是複雜的神情。
他知道，顏墨根本就不想跳舞，隻是因為想救那舞女，所以才會順著九皇子之意，以免九皇子刁難舞女。
彼時，顏墨已然款款起身來到了大殿中央。
皇上見顏墨主動說要跳舞，自然高興的很：“好，好，既然神女願意跳舞，那朕就好好的欣賞了，不知神女要跳何舞，可要樂師伴奏？”
顏墨點點頭：“那就勞煩樂師彈奏一曲霓裳羽衣舞吧。”
霓裳羽衣舞？大家都麵麵相覷，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要知道，霓裳羽衣舞可是名家之作，氣勢恢宏龐大，一般都是群舞。
顏墨一個人要跳霓裳羽衣舞，怎能撐得起場麵？
南宮軒咋一聽到霓裳羽衣舞，也不由緊張的為她捏了把冷汗。
這舞蹈是出名的舞曲，真的不好駕馭。
優美的旋律響起來了，隨著旋律的節奏，顏墨開始翩翩起舞。
她一襲白衣麵容純然，眉宇間既有嫵媚，又有說不出的一股英氣。
並且她跳的並非是大家熟悉的舞姿，而是全新的一種舞蹈。
相比較常規的舞姿，顏墨的身姿更加窈窕動人有感染力。
樂曲如傾如訴般緩緩流淌，顏墨的舞也如同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
眾人都沉浸在美妙的舞姿中，不由由衷感歎。
“好美啊，沒想到神女居然能一人撐得起這場麵。”
“是啊，霓裳羽衣舞我看過多次，竟都比不上這次……”
……
議論聲傳來，南宮軒才長出了一口氣。
肅親王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波瀾起伏。
欣榮公主早已經將九皇子在城外安插刺客一事回稟了他，他心中對這個皇侄恨到了極點。
可是奈何九皇子如今風頭正盛，頗得皇上歡心，深諳皇家的肅親王知道，這會兒不是進諫的好時機。
此次前來參加文上節，他初見九皇子，心裏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誰曾想，這九皇子依舊是囂張本性難改，居然因為舞女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就要取人的性命。
還好有顏墨挺身而出，主動獻舞，救了那舞女一命。
唉，肅親王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九皇子殘暴不仁，是天漢王朝的禍端，幸好蒼天有眼，天漢王朝命不該絕，所以才會讓神女下凡。
神女不但本領高強，難得的是有一顆心懷萬民的胸襟。
就如同今日，她可以為了一個舞女放低身段，為眾人獻舞，可見她是多麽善良之人。
在大夥的歡聲笑語中，肅親王默然的端起酒杯，痛飲杯中酒。
眼下朝局如此複雜，天漢王朝內憂外患，然而皇上卻渾然不知，隻知道一味求仙煉丹信任佞臣。
幸好太子有賢君之象，神女又是支持太子的，看來，日後天漢王朝要多依仗神女之力了。
皇上今日是真的高興，笑著說道：“好，好，神女果然跳的好！朕重重有賞！”
顏墨連忙說道：“皇上賞賜，我愧不敢當，隻是想討皇上一個示下，希望皇上可以不為難紅袖坊。”
皇上倒是覺得意外，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好，這個好說，朕剛才不是饒過那舞女性命了嘛，又怎麽會去為難紅袖坊？你放心好了，朕金口玉言，說話就一定會算話。”
“皇上聖明，顏墨在這裏先行謝過皇上了！”顏墨口中說著，眼神卻也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九皇子。
她方才的話是說給九皇子聽的。
她了解九皇子的為人，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他認定舞女讓他丟了麵子，雖說今日沒有取那舞女的性命，但保不齊會如何報複紅袖坊。
剛才皇上已經親自開口，說不會為難紅袖坊，有皇上這句話，相信九皇子膽子再大，也不敢放肆，畢竟他不過是個親王，想要繼續上位，必須要討皇上的歡心。
宴會有驚無險的結束了，酒宴結束，一行人都走出大殿。
幾個皇子都喝的醉醺醺，被宮人攙扶著離去。
唯有太子因為心事重重，都沒有怎麽喝酒，他步履沉重，走在最後頭。
南宮軒有心要和太子密談，便也故意落在了後頭。
顏墨亦步亦趨，三人出了大殿，來到偏僻處。
見四周無人，顏墨壓低聲音說道：“看起來九皇子已經完全獲得了皇上的信任，眼下我們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合適，隻能耐心等待合適的時機。”
太子蹙眉說道：“是，從今夜看來，父皇對九弟讚賞有加，在座的其他皇子皇叔也都恭維九弟，似乎已經完全站在了他那邊……”
“誰說的？”冷不丁黑夜裏傳來聲音，嚇得幾個人都一怔。
南宮軒閃身上前：“誰？”
“不用慌，是我。”一個身影從暗影裏現身。
顏墨語氣裏充滿了驚喜：“肅親王！”
肅親王一臉和氣的笑：“怎麽？你們見到老夫，難道很意外嗎？”
太子連忙說道：“哪裏哪裏，隻是皇叔怎麽會在這裏？”
肅親王歎了口氣：“你們遇到刺客的事兒，欣榮回去都跟我說了，那孩子受了驚嚇，一直都臥床不起，這不這次宴會都沒參加……”
南宮軒聽見欣榮受了驚嚇臥床不起，關心則亂，也顧不上禮儀，橫刺裏打斷了肅親王的話：“欣榮她病了？病的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