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大家所作
南宮軒環顧四周,見周圍的屋舍雖然樣子都還在,但早已是門窗破敗雜亂不堪,隻有個虛架子罷了。
他懇切的對黎老先生說道:“老先生,如今新皇登基,已經徹底廢除了門第選拔人才的規定,日後不論是世家出身,還是寒門子弟,都可以一視同仁參加科舉考試,想必這書院必定能重新迎來輝煌。”
黎老先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說什麽?再重新說一遍給我聽聽。”
顏墨上前朗聲說道:“老爺子,門第選才的製度已經廢除了!”
黎老先生愣了半天,嘴唇哆嗦著,神情異常激動。
他久居在深山之中,書院破敗之後,更是心灰意冷,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他雖然也聽說了新皇登基的事情,並不以為意。
畢竟,這皇帝本來就是不斷的子承父業,換個新皇帝,與他,又有什麽關係?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新皇帝居然如此有魄力,敢於頂著巨大的壓力,廢除了門第選才製度。
如此一來,天下的讀書人重新有了路子,這薪火相傳的書院,也許能重新興辦起來了。
他太過興奮和激動,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顏墨關切的說道:“老先生,這裏風大,要不還是進屋說吧。”
黎老先生高興的點頭:“好,好,幾位來這裏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諸位趕快請!安坤,快去泡茶!”
“是。”男童恭敬的回答著,一溜小跑的走了。
安坤?這名字倒是挺別致,顏墨在心裏想著,對這男童有幾分好奇。
進了書房主賓落了座,顏墨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書房的布置。
隻見這不大的書房裏古香古色,書架上擺滿了書頁泛黃的線裝書,一看就知道年代久遠。
書桌上放著幾張宣紙,上麵寫滿了蠅頭小楷密密麻麻,筆跡似乎還未幹涸。
看樣子方才這黎老先生應該還在奮筆疾書。
看著老爺子滿臉的皺紋,顏墨心中湧起一股欽佩之感。
她來到天漢王朝最大的感觸,便是這裏有很多人心中懷有信念,正因如此,所以才會年複一日,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安坤已經端上了熱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還不忘提醒大家小心燙。
黎老先生捋著胡須笑道:“新皇取消門第之毒,可謂是天漢王朝的盛事呀,這樣的話,是不是從今年可以就開始實施了?”
南宮軒頷首微笑:“正是,今年秋考,便已不設限製,不論門第不論出身,隻要是讀書人,都可以報名應考。”
“哈哈哈哈”黎老先生爽聲笑了起來,他雖然年邁,但是因為著實喜悅,這笑聲倒是十分有底氣。
顏墨見黎老先生高興,連忙趁熱打鐵說道:“黎老先生,我們此番來,除了是要告訴你這個好消息,還有一件事情相求,還請你能夠答應。”
黎老先生看了一眼顏墨,笑嗬嗬的說道:“你這孩子倒是聰明,還沒說什麽事呢,就讓我答應?不成,我得先聽聽看是什麽事兒才行。”
他一席話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顏墨笑盈盈的說道:“老先生,此次秋考,皇上想請德高望重的大儒親自主持考試,如此一來,方才顯得聖上求賢若渴,所以我們是想請老先生出山。”
南宮軒和幻夜都將熱切的目光投向了黎老先生,等著他的回答。
黎老先生有些猶豫,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按理,你們大老遠前來,心誠至此,我本不該推辭拒絕,隻是如今我年紀大了,不比年輕的時候,你們瞧瞧我這身板,一天不如一天了,精神也不如以前,怕是難當大任啊。”
顏墨聽見他推辭,有些意外。
之前南宮軒說過,這黎老先生可是個有抱負之人,一心要培養英才傳道解惑。
按理來說,他應該很爽快的答應下來才是啊。
怎麽,聽著卻是要拒絕呢?
南宮軒卻一點都不意外,他之前聽先父說過黎老先生的事兒,之前黎老先生也曾在朝為官,因為門第選才製度屢次進諫,非但沒有任何結果,還受到皇帝的詰責。
讀書人都有幾分傲骨,他一氣之下便索性辭官不做,一心一意著書立說。
如今這老爺子不願出山入世,怕是當年的心結還沒有解開。
他微笑著說道:“老先生,如今新皇登基,最重視人才,這次來相請,也是聖上的意思,如今門第製度剛剛廢除,天下書生還多有觀望之態,唯有請老先生出馬,才能穩定人心,求老先生就看在天下讀書人的份兒上,出山吧。”
黎老先生聽了前半句,還有些不悅,這南宮軒是想拿皇上來壓自己嗎?
可是聽到後麵,南宮軒言語懇切,不禁令黎老先生動容。
他感慨萬分:“我雖沒有拜見過新皇,但昔日立太子時,我就聽說,太子為人寬厚仁德,有聖君之象,今日果不其然。”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然沒有見到新皇,但是看到你們這些人物,想必定是新皇身邊的左膀右臂,他用人如此,可見是個聖君。”
顏墨笑嘻嘻的說道:“老先生,你過獎啦,既然你這麽喜歡我們,不如就答應我們的請求,出山當主考官,到時候你慧眼識人,說不定能為天漢王朝多錄用幾個得力文臣呢。”
“古人曾說,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說的就是今日的局麵哪。”
她隻顧說的高興,卻忘了這天漢王朝遠比清朝要早,這個時候,龔自珍還沒有出生呢。
果然,黎老先生聽了她的話,先是連連點頭稱讚,繼而皺眉沉思。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黎老先生嘴裏念叨著,不住的在腦海裏搜索著,可是他飽讀詩書,從未聽過哪位古人說過這樣的話?
這詩詞如此膾炙人口,定是一位大家所作,他怎麽會沒聽過呢?
顏墨見黎老先生一臉狐疑,不由暗叫不好。
她正隱憂,聽見黎老先生問道:“姑娘說的這句詩,霎有道理,隻是老朽從未聽過,還得麻煩姑娘賜教,敢問這是何朝何代哪位大師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