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化麵大盜(三)
聶星河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現在幫成雨逃跑的話,反而會讓他被懷疑,而且我們幾個也會被列入巡侍追捕通緝的名單,眼下隻能靠我們幫成雨了。”
“會不會是和成雨長的很像的人幹的?是她們兩個認錯了。”徐大壯捉摸不透,在染布坊的時候,崔成雨明明一直都在他能看得見的地方,而且那個時候金麟一直都在崔成雨的身邊。
聶星河深思著說道:“這種可能不大,就算是長地很像的人,身材高矮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很容易感覺出不同的地方,但是她們兩個都非常肯定,難道是……”
冷沐雪看出聶星河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星河,你有什麽頭緒了嗎?”
“我聽說過有一種叫做化麵的相法,可以把自己的容貌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而且不僅僅是樣貌,甚至連身材都能變化成一模一樣,我在想會不會是有人用了這種相法冒充成雨。”
“還有這種相法?”徐大壯很是訝異。
“你們是一直待在一個地方嗎?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冷沐雪的問話似乎讓金麟想起了什麽,金麟恍然大悟地看向徐大壯,道:“我想起來了,大壯哥,我們去染布坊的時候,不是經過了傾城一笑嗎?那個時候有個乞丐突然衝出來攔下了馬車,然後成雨哥下去,給了那個乞丐一筆錢。”
徐大壯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傾城一笑附近不都是乞丐?傾城一笑是有錢人消費的地方,乞丐們聚在那裏乞討也是很正常的。”
徐大壯小時候也經常在傾城一笑一帶乞討,因為那裏的人出手十分闊綽,哪怕是隨手扔給乞丐的錢,有時候也足夠支撐徐大壯母子半個月的生活。
“一開始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為什麽唯獨他要特意攔下馬車?其他乞丐明明都是在傾城一笑附近沿街乞討,為什麽那個人要這麽冒險衝出來攔下馬車?”
“你們還在這裏啊,有一件事我剛才忘說了,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右手上紋著黑色的蝴蝶圖案的刺青,但是你們的朋友手上沒有那種刺青,但也有可能隻是障眼法。”盈舊坐在長亭上,手舉酒杯,銀色輕紗隨風飄動,在黃光下顯得美豔動人。
“你的東西被偷了,為什麽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緊張?”聶星河抬眼看著盈舊,幽深的眸中映著亭角下燈籠的微光。
盈舊嘴角微漾,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微傾,將酒杯中的酒倒下了長亭下的荷花池裏,“我為什麽要緊張,那些珠玉首飾都是別人送我的東西罷了,我一點都不在乎。”
“那些東西有的再多,我不還是要留在這裏取悅男人,有與沒有又有什麽區別?”盈舊喃喃自語道。
離開傾城一笑後,金麟憂心忡忡地問道:“成雨哥會被巡侍帶到哪裏?不會被帶到罪城去吧?”
“不會的,巡侍的巡捕房中有地牢,成雨肯定是被帶到那裏了。”徐大壯臉色沉鬱,地牢裏麵沒有肉吃,對崔成雨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現在要怎麽辦?憑我們的一麵之辭根本沒有辦法證明什麽,那個時候在染布坊的也隻有我們三個人。”徐大壯知曉巡侍的作風,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下,他們是不會放崔成雨走的。
聶星河說道:“我最擔心的情況是,有人特意針對成雨而這麽做,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棘手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那個人隻是恰巧遇上成雨然後變化成他的模樣,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肯定還會有所行動,我們要在他再次行動的時候抓住他。”
“所以有可能會有類似的報案,有了,我們去一趟巡捕房,我在那裏有個朋友,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麽。”徐大壯說道。
巡捕房位於都城以西兩裏處,比起燈火通明的集市,這裏顯得要清幽許多,肅穆的大門上隻掛著兩盞破爛的燈籠,風從縫隙中透入,燈籠裏的火光搖曳。
燈籠下是兩條蛇龍的石像,在昏黃色的淡光下顯得陰森怖人。
“什麽人!大……大壯哥?!”那人看到徐大壯也是一愣,繼而問道:“大壯哥,這麽晚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我找沈竹,他應該還在吧?”徐大壯說明來意之後,那人看起來很是驚訝,遲疑了半晌,然後看了看四周,確保沒人以後才轉身跑了進去。
徐大壯一看見那個從巡捕房快步走出來的人,雖然看不太清模樣,但從身影就徐大壯就看出來那是沈竹。
徐大壯熱情地迎了上去,沈竹也認出了徐大壯,兩人用力相擁。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來找我,這裏不方便談話,走,我們去集市上吃麵,正好我也餓了。”沈竹拍拍肚子說道。
“聶星河,久仰大名,你和大壯的名聲可是從南城傳到了西城,整個巡捕房就沒有不認識你們的。”沈竹笑道。
徐大壯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說你早就我會來找你?你已經見過成雨了?”
沈竹是都城內直派下來的內侍,專門管理巡捕房的各項事務,巡捕房的人都叫他千裏眼,因為放眼平都幾乎沒有他不了然的事情,但很多事情幾乎都是假的。
“崔家為了鞏固在平都的地位,和萬道學院聯合,聽說崔三山都快氣瘋了,剛才有兩個人拉著崔家少爺回來,說他在傾城一笑吃霸王餐,還打暈一個名姬偷走了她的珠玉首飾。”
沈竹吃了一大口麵,繼續說下去:“我看他不像是喝醉了酒,但一個崔家少爺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匪夷所思不是嗎?所以我聯係了最近幾天發生的案件,發現了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東西。”
青黃色的湯上熱氣彌漫,沈竹把浮在湯麵上的蔥花一一挑了出來,一麵挑一麵說道:“前天,一個在南城的姑娘被人奸辱,她身上的財物也被搶劫一空,根據畫像找到了一個人,那個姑娘也一口咬定就是他,但他卻矢口否認,而且還有人能做證那天晚上他一直待在家裏,沒有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