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心殤無念
“尊上！您現在是要殺了我嗎？是啊，若是傳出去，蓬萊仙門最清冷高貴的尊上，竟然對門中女弟子動了欲念，這該是多麽好笑的笑話啊！”伍青蘿跌在地上，一隻手撐著身子，仰頭看著怒極的孟涼，大笑著，細看她的衣領被扯開了，白玉般的脖子上是被吻過的痕跡。伍青蘿仰著頭，凝視著孟涼。
“住口！你……”孟涼的心如墜冰窟，從未有過的恐懼和慌亂充斥了他的心胸。
他都幹了什麽！他竟然……做出了那樣有違綱常的事情，這等齷齪之事……
“尊上是不是在想，還好您的徒兒阿折沒有看見呢？”伍青蘿慢慢地站起來道，“若是她看見了，知道自己的師父竟然對她——啪！”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伍青蘿的臉上，讓伍青蘿疼得捂住了臉。
孟涼的臉色有些扭曲，嚴厲地抓緊了伍青蘿的肩膀道：“你若是說出去——”
“你就殺了我？”伍青蘿無所謂地笑了起來。她感覺到她最愛的人剛剛吻過她，現在還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然而，隻要她想起那個蘇折，又覺得萬蟻噬心。
“尊上……您恐怕還不知，蘇折對你，也有不一樣的心思。怕是你已察覺到了吧？如果尊上不想被人傳出與自己的徒弟苟合，如果還想做那個仍然清高寡淡的尊上，那麽，你隻有聽我的才可以！”伍青蘿笑著，一隻手輕輕地搭上了孟涼的肩。
孟涼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毒發之後的痛苦都比不得現在他所感受到的。
愧疚，悔恨，自責、痛苦……若是他從來沒有收過這個徒兒，是不是最好？——
“仆人。”魔王大人很不滿地叫了一聲，看起來很不高興。
“主上……我真的暫時不能跟你走。你看，鎖妖塔陣法被破開，我們闖進去，遲早會被發現的，我若是走了，所有人都會懷疑我。再說了，這塊石頭的來曆才剛剛有下落，我想仙門……唔……”
蘇折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隻覺得從天而降一道雷劈在了她的腦袋上，簡直讓她外焦裏嫩！現在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她的那個嗜殺孤傲的主上，竟然湊過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似乎有些……有些不滿的樣子？
“小的我先走了！”蘇折想到，自己麵具之下的臉估計已經成了猴子屁股！
蘇折腳底抹油，連著心法都運上了，飛也似的，溜得比猴子還快。
魔王大人呆在原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唇，想了想那本書。
難道不是這樣麽？他記得殘影帶他去哪個地方的時候，有很多男人和女人就這樣做的，甚至，那些男人還把手伸進女子的胸口，而那些女子笑得歡暢。
為什麽會這樣？他的仆人，為什麽逃得這樣快？
魔王大人有些惱怒，待他回了魔宮，定要教訓殘影。
——
蘇折趕緊用冷水洗了臉，拚命地甩了甩頭，這才飛上山頂。
今日的事情真是太他娘的詭異了！蘇折爆了一句粗話，又捂了下自己的臉。
雖然春宮戲那樣的沒有少看，但是從來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過。
蘇折煩躁地抓了抓頭，決定下次離主上遠一點。
急急忙忙趕回山頂。此時正是天剛剛亮，蘇折翻過牆，偷偷地準備溜進去。
“尊上，我言盡於此。”伍青蘿笑了一聲，隻是那笑聲中多得是無奈和蒼涼。怎麽會有女子的聲音在這裏？蘇折奇怪，又聽出來似乎是伍青蘿的聲音。伍青蘿到這裏來幹什麽？蘇折越加疑惑了。
此時，蘇折卻看見那如玉般清冷高貴的人，輕輕地將伍青蘿額間的一縷碎發別過耳朵。這樣曖昧的動作，他做的優雅而自然，讓蘇折頓時呆住了。
心裏有聲音在狂叫著，蘇折摸了摸眼睛，隻感到了一滴水慢慢流下來。原來……師父是喜歡……伍青蘿的麽？
自嘲了一下，蘇折慢慢低下頭。她在市井之中長大，自然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的綱常倫理。師父和伍青蘿，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有什麽不可以呢？
隻是為什麽，自己的心，感覺很痛很痛？原來一直，是自己傻啊。
蘇折扯出一絲笑，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愛，便不會傷，不喜，才不會痛。
她蘇折，悍鬼教過最好的一句話就是，盜術這一門，就是無心無肺，沒有牽掛，沒有憂擾，方可學成。而她現在，是越來越荒廢了自己的功法呢。
蘇折打消了回房的想法，一個飛躍，便飛向了遠處。
“阿折走了。”孟涼閉上眼，突然覺得心很難受，淡淡地看了一眼伍青蘿道：“你的目的達到了，你走吧。還有，這件事，若是你告訴阿折一句，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伍青蘿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心裏不覺一抖，道：“知道了，尊上。”
伍青蘿慢慢地走遠，孟涼關上了房門，努力地克製著毒素，“噗”一聲，又噴出一口血來。為何心中憂擾越多，欲念越深，這蠱毒越強？
伍青蘿聽此，悲涼一笑，看著遠處那個人影，憤恨地飛身上前。
“蘇折！你真沒有心！你知不知道尊上為了你，將那毒轉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不是神，他會死的！而你呢！你憑什麽！”伍青蘿幾乎是吼叫著說出來。
蘇折愣住了。然後她像離弦的箭一般衝向那個人所在的方向。
猛地打開房門，入眼的是刺痛眼睛的血紅。
“師父……你……”蘇折隻覺得雙目被那血紅色灼得生疼。
“阿折。我身中劇毒的事情，務必保密。門派近來動蕩，實在不應該在此時再出什麽事情。”孟涼抬手，用袖子輕輕擦去嘴邊的血跡，努力維持淡漠的神情。
“師父……你把我的毒轉移到你身上……怎麽樣才能救你？”蘇折隻覺得心裏一疼，看著那有些蒼白的人，似乎搖搖欲墜，一點也不似平日的謫仙之態。
“你不用管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孟涼搖頭道。
蘇折隻覺得心裏有火升起，不由得加大了嗓門道：“是嗎？如果師父自己可以救治，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打算瞞我多久？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你，隻要你說出來，出生入死我都可以做。你是門派的謫仙，是主心骨的人物，難道就可以這樣不顧自己的身體？”
憤怒，對他不愛惜自己的憤怒，為他舍命救自己而感動，又因為看見他和伍青蘿而感到難受和心傷。蘇折說不清現在是什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