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孽
還是,像言情劇和偶像劇一般,在路過一個峰回路轉的山道、綠意盎然的叢林的時候,半路突然殺出一個救命恩人……
更或者像是典型的打醬油命運,在半路上突然遇到滑坡泥石流,甚至於不明勢力火拚什麽的,直接掛掉……
當然,不管你怎麽想象,你也都難以確定那種結局。
當然了,她現在的經曆,有可能你早已經yy到了一些,也有可能你完全找錯了方向和目標。
和所有的故事一樣,又和所有的故事不一樣。
半夢半醒之間,腦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就像是被什麽不明的飛行物襲擊了,酸酸漲漲的發疼之餘,整個人甚至都完全的有些不受控製的扭曲了起來。
即使心裏害怕,但卻依舊還是忍不住那壓迫十足的煎熬,畢竟空氣裏麵那篤定銳利的視線,可不是什麽若有若無的飄渺東西。
“你是?”
不等看清來人是誰,蘭妮怕自己一對上對方的眼睛就會嚇到整個人發起抖來,所以她一從地毯上起來,就隻是靠死命揉腦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醒了!”
涼涼的聲音,並不帶著任何感情的語調,卻像是一塊天外隕石掉在了地上一般,在蘭妮的心裏瞬間濺起了無數的水花和窟窿。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而眼神也早已脫離了原本的控製,鬼使神差的朝著他的方向看去。
“是你?”
她的語氣裏麵,是分毫也掩飾不了的顫抖。
就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隨著歲月和年輪的增長被一點點的時光掩埋,你以為那傷口已經完完全全消失的看不見的時候,可是那個製造傷口的人卻再一次出現在你麵前,活生生的再次將它挖了出來。
那人點了點頭,朝著她走來的身子慢慢的蹲下,無視於她的閃躲和退卻,修長的十指刷的一下掐住她的下巴,快得幾乎讓人看不見他的動作。
而這動作,明明是輕浮至極的,他卻仿佛早已經習以為常一般。
是的,習以為常,這樣的場景就像是演練了無數次一般。
“你還記得我的是麽?”
說不清是什麽情緒的冰冷嗓音,帶著絲絲好聽的音色與樂章一般的旋律,男人的手不輕不重的摩擦著她的下巴,曖昧至極的動作中,可他卻偏偏不帶半點的雜念一般。
蘭妮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最初的震驚與恐懼過去之後,反倒是慘然的一笑。
是的,慘然。
那笑容仿佛是飽經人世滄桑的不屑一顧,又仿佛是豁然開朗的自在無拘,若非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神情也幾乎是痙攣一般的顫抖著,隻怕是人都會以為她真的如同表麵上那麽淡定和從容。
“記得又怎麽樣,不記得又怎麽樣,你我之間不過一筆交易罷了,早已經銀貨兩訖,現在你我之間也隻是陌生人……”
“是麽?”
冷哼一聲,男人蹲著的身子慢慢的往她身前傾近,沒辦法局勢所限,仍舊坐在地毯上氣勢上本就比人低上一等的蘭妮,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停的將身子往後仰。
“倒是看不出來,你居然想得這麽開啊!”說著,男人繼續靠近,那動作很慢,可是卻強勢的完全不給蘭妮反抗的機會。
“不關你的事情!”
然而盡管蘭妮嘴硬,且一個勁兒的閃躲,但這樣的局麵終究終結在掌握主動權的人手裏麵,男人雙手撐在地毯上,將她緊緊的圍困在自己的懷抱裏。
極度的曖昧,若是換了任何一個人如此的對待自己,蘭妮勢必也是羞愧得麵紅心跳且無地自容的。
可唯一一個例外,則是眼前這個,這個讓她完完全全失常、失控的人。
“唔……”不在乎人家的反對與拒絕,男人習慣了直來直往,見蘭妮正要說什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附上了那櫻花一般的唇色。
“你……”蘭妮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眉目間盡是毫不掩飾的憤恨與厭惡。
牙齒絲毫也不客氣的,朝著對方正在對自己攻城略地的舌頭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鐵鏽一般的酸澀味道,像是一股煙草燃燒的味道一般,瞬時間就蔓延在兩人的口齒之間……
“……”
男人吃痛,他的眼睛突然間一片深沉,那深邃的眸子,像是毒蛇一般狠狠的盯著她,蘭妮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可是對方的動作,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一般,蜂擁席卷的舌頭,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反而進行著更加賣力的戰鬥。
一時間,蘭妮隻覺得自己腦子裏的機械因為缺氧,正在進行著最後式的一節節的艱難運行。
……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失控了,恨意和怒火碰撞出來的煙花機急劇的燃燒著,像是一場化學反應一般,後果強勢的讓人難以預料。
如果不是那一瞬間的熟悉感覺,如果不是記憶中的黑暗麵像是潮水一般的蜂擁而來,已經大腦失靈的蘭妮壓根還反應不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麽。
知道改變不了,以最快方式適應現狀的她很快的冷靜下來,並看著對方嘲諷道:“我是幸運呢,還是巧合呢?或者說,你居然混到了這麽饑不擇食的地步?”
有一些人,本能的懼怕危險,害怕惹麻煩。
可他們有時候,骨子裏麵更是有著一股子牛一般的倔脾氣,那性子一上來,就不管不顧的尖牙利齒,恨不得跟人魚死網破不死不休一般。
現在的蘭妮在這方麵,其實和從前的事冷知暖並沒什麽區別,都是顧忌良多的膽怯自卑之人,也都是牙尖嘴利的衝動之人。
可男人卻不怒反笑,狠狠的桎梏著身邊的女人,道:“不是有錢就可以用你麽?你不是出來賣的麽,既然是明碼實價的商品,你現在又裝什麽清高?”
簡單至極的話,卻像是一把把鋒利十足的刀子一般,閃爍著幽冷的刀芒,狠狠的淩遲在它的心上。
她幾乎聽見了自己的心髒變成一片片的的碎裂聲,以及那淋漓的鮮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的聲音。
可現在的她就像是個機器人一般,除了耳朵裏麵聽得見聲音,其它所有的感覺器官都關閉了起來。
她淒然的笑:“如果用錢來侮辱人是你的樂趣的話,我無話可說!”
男人的瞳孔縮了縮,道:“你不是有錢就可以睡的麽,說吧,這回你想要多少錢?”
蘭妮啞然失笑。
上一次,她是明碼標價,而這一次,她何其榮幸居然有獅子大開口的權利?
他也許最不缺的是錢,可是她不缺的卻是骨子裏的執拗。
她笑:“你覺得我還值多少錢,你就給多少啊!”
毫不在乎的態度與神情,男人卻像是因此受了什麽刺激一般,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道:“下賤!”
蘭妮不怒反笑,擦掉嘴角的血色,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霧蒙蒙的眼睛,執拗非常的看著男人:“我本來就是個下賤的婊子,你他媽的找婊子,你比婊子還下賤!”
男人再一次揚起的手掌,再對上蘭妮本能的一縮之後,停留在半空。
他靜靜的看著她,她也靜靜地看著他,如果不是蘭妮臉上高腫起的指印還鮮亮可見,人們幾乎會認為這是一對含情脈脈互相守望著的情侶。
良久之後,男人似乎是承認自己敗下陣來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選擇溫婉和煦的放水問道。
“你從來沒告訴我,你懷孕了!”
蘭妮僵硬的身子動了動,死水一般的眼睛裏麵閃過一絲的慌張之後,卻是更多的苦澀。
告訴他?
他以為他是誰?
他又以為她能知道他是誰麽?
黑燈瞎火的一夜情,她去哪裏找人負責人,又去找誰負責呢?
本就是一場交易,是她自己措施不夠,所以才留下那不可磨滅的隱患。
這也本就是她想要深深埋葬的醜聞,她又怎麽會去找別人來揭開自己的傷疤?
而剛剛,如果不是她生來對著聲音和氣息格外的敏感,又怎麽會在一瞬間認出來這個在她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痕跡的男人?
蘭妮沒有說話,因為此刻什麽都是多餘的。
誠然,他們倆人雖發生了親密的關係,可實際上彼此也不過隻是陌生人罷了。
可男人卻絲毫並不在意她的反應,隻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既然你是出來賣的,為什麽不做好安全措施呢?”
“還是你,其實是故意為之的?”說著,男人的眼神驟然間變冷,看著她的目光像是看著罪惡滔天的仇人一般。
“……”如鐵一般的手臂狠狠的鉗住她的脖子,那一瞬間男人身上的戾氣毫不掩飾的展露。
“放……防開……”
喉嚨像是隨時會被擠壓得爆炸一般,蘭妮不停翻著白眼,嘶啞著聲音,艱難的吐著著單字。
“……”看著手上人卑微無力的姿態,男人終究是慢慢的鬆開了手。
空氣驟然的猛灌進肺裏麵,蘭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顫抖了起來,顫抖中身體更是本能的咳嗽著。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