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修煉（3）
幹嘛問這個？
若柏奇怪地看了眼風秦：“不是說要到極限麽？”
“哦。”風秦幹巴巴地應聲，默了一分鍾，又忽然開口，“師妹，你晚上要泡藥湯時，次日可晚些來。”
“……”
若柏頓了頓，盯著風秦不說話。
她有個大膽的猜測。
麵前這個大兄弟……莫不是在尬聊吧？
一會兒說說藥湯、一會兒說說茶、一會兒說說訓練，一會兒又說藥湯……毫無邏輯可言就算了，感覺還賊奇怪。
若柏疲憊，沒什麽力氣偽裝，眼神和表情也稍微比較直白。
總之……風秦看懂了。
他也更尷尬了。
風秦最開始計劃兩人論劍，本是處於好意，可他忽略了自己“不善言辭”的天賦。
縱使心裏關於“劍道”的東西有幾大籮筐，可要他開這個頭，卻又不知道從何入手。
“師妹啊……”風秦絞盡腦汁，“我剛剛看你對我的這份計劃，是有什麽疑惑麽？”
“啊……”若柏回想，“倒沒什麽，有的基本都當時解決了吧……？”
“……”風秦有些焦躁，“那你還有別的問題麽？”
“……有吧。”若柏遲疑，“可我不知從何問起。”
畢竟是個才入門的新人，問題是很多，可真的要問，又不清楚該如何表述。
風秦似乎也料到這點，他歎了口氣，麵露難色。
相顧無言，沉默半響，風秦忽然眸光一亮。
“不若我從頭給師妹說起？”
從頭？
若柏挑眉：“願聞其詳。”
“劍修，是整個修真界，最難修的一道，這點想必師妹清楚？”
若柏聞言點頭。
“我們劍修難，其實不單單難在‘財’字上，還難在‘練’。普通的修真者，隻用精修氣，神識心境為輔，肉身……夠用則可。”
“但劍修不同。不單單要精修氣，還要精修‘心境’，肉身也得跟得上思維悟性。這般……需要耗費的時間，較之普通修士，便多出數倍。”
若柏仍舊點頭，可思維卻開始渙散。
這師兄說得好籠統，簡單聽是聽懂了，可要問她具體聽懂了什麽？
似乎什麽都說不上。
“師妹……”風秦瞥見若柏渙散的眸光，“師妹有何疑問？”
“師兄，我……有些不太明白。”若柏抿嘴，“不知您可否說詳細些？”
啊？
詳細？
風秦抬手喝了口靈茶，沉吟片刻。
“那我逐一講講。這精修氣，便是對屬性修為的精妙控製、運用。打個比方，我嗬出一口氣，若控製得當，我這口氣，可嗬兩分鍾，仍不止。”
“但若我未控製得當，或許我嗬半分鍾，便力竭。明白？”
懂了！
這就是要“節能”嘛！
若柏頷首：“還請師兄賜教，這控製精妙，如何練習？”
“多用。我是風，就嚐控製風去挪動物品、或去發掘風的用處。你的靈根我不熟，這個隻能你私下自己去挖掘。但是多用、多熟悉，總是沒錯的。”
風秦說完，頓了幾秒，見若柏沒有再問，便繼續解說。
“我接下來同你說說心境神識這一塊兒，這是悟劍的重點，也是修為突破的重點，望你細聽。”
“心境和神識，本應該分開。但是在萬年前那場大戰，修神識的功法幾近全失。演變至今，眾修士隻能靠提升心境來凝實神識，這兩東西，便也連在一起了。”
“普通修士，在出竅期後，每一次突破大境界，便會遇到‘心魔劫’，若過，則突破。若不過，輕則修為停滯不前、中則首創靜養、重則走火入魔！”
“而劍修，除開上麵這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便是……心境悟了，才能悟你自己的劍道、也才能做到人劍合一！”
“師兄，何為劍道？”
何為劍道？
風秦張口欲來，話到嘴邊，忽然又止住了。
師妹如今的樣子，對劍修都沒有深刻的理解，貿然給她說自己的劍道，合適麽？
想著，風秦麵色一沉。
“師妹，這個問題，不若你留到一月後再問我？我如今隻能告訴你，每個人的劍道殊路同歸，但終究不同。如今你劍道的胚芽都還未見著，貿然知曉別人的劍道，與你不好。”
“明白了。”若柏聲音低了幾分，“師兄繼續吧。”
“至於肉身，我就不過多提了吧？這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嗯。”若柏微微點頭，“不過有一事不明，劍修都得學藥浴配置之類的麽？”
“可以不學。但我們修士、特別是劍修，立足世間本就是靠自己與天爭命！不多學點東西，出去被人誆騙了……”
風秦點到即止。
“行了，今日便就說這麽多吧，師妹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繼續。”
說著，風秦起身。
“靈泉配靈茶，效果剛好。師妹恢複得也差不多，不如先同我喂招？”
“……”
若柏此刻除了六個點，真找不到別的東西來描述自己的情緒。
真的！
至於嗎？？
勞資才恢複！是真的才恢複！
不到一分鍾！！！
盯這麽緊的嗎？！
我靈力恢複了，可我肉體還疼你懂嗎大哥？！
可眼前這個人，若柏打不過、懟不過，且看著吧，永遠麵無表情，唬人。
因此也沒來對付易牧那套撒嬌，歎口氣，抱劍起身。
兩人有來有往打了一個下午。
風秦的喂招是真喂招，比在擂台上還打得水，但是在招式上，卻又盡了全力。
若柏一邊閃躲，風秦還一邊快語告知若柏對付的方法、原因，讓義士都忍不住直呼“敬業”！
“師……師兄，我緩一口。”
天色已暗，月悄上枝頭，若柏再次力竭。
“時間也差不多了，今日便這樣吧。明早你來，我再將給你準備的藥湯單子給你。”
“好。”
“回去別歇著，你現在無論是肉體還是氣，都處於力竭狀態，此刻回去加緊時間打坐，能事半功倍。”
“嗯。”
若柏暗自運氣，保持最後的身姿挺立，卻沒餘力多說幾個字了。
風秦看在眼裏，囑咐幾句，便讓若柏離開。
若柏此刻真的是連禦劍飛行都做不到，她連忙拿起桌上冷掉的靈茶，喝了幾口，才快速回到房內，按照風秦的囑咐，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