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選劍
“你們兩個……”
溟涑見過突破快的，可是沒見過這麽快的。
五百歲不到的小孩兒，就馬上要突破至劍道化身？
他心情複雜。
“你們二人隨我去門內禁地吧。”
“門內禁地？”若柏挑眉。
“從前一些無崖宗仙人隕落，待我們找到其屍骨時，也會追回其本命劍。如今裏麵存了數萬把劍，你們可在劍道化身之前，尋一把。”
“裏麵劍的品質都挺不錯。至於你們原本的本命劍，可作副劍使用。”
副劍，是在無崖宗弟子本命劍出問題時，用的另一把劍。
雖然也算本命劍，隻是包養不會那麽用心，且不會很順手。因為大多數劍修的副劍，都是自己在下界的第一把本命劍。
品質不高，沒有劍靈。
留著是個念想罷了。
……
無崖宗禁地並沒有特殊的名字，坐落在一個山穀之中，四麵連同天上，都有無數禁製符文，以防外人進入。
“你們一個一個進去。”
若柏看了眼風秦，退後半步：“你先去。”
風秦看了眼若柏，退後一步，不說話。
“……”溟涑無語，“誰先都一樣。你們二人修的劍道截然不同，還奢望被所有劍一同看上？”
“……”
若柏輕咳，不再推脫，先一步進入。
禁製外是看不清裏麵的。
可若柏一進來，便被這山石中密密麻麻插著的劍，驚得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驚嚇，是驚豔。
這裏麵的劍，劍身通透清亮，質感舒適，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摸摸。
有的劍身帶些傷痕，卻讓劍更添幾分味道。
若柏舔舔唇，看著右手邊的那把冰藍色的劍。
裏麵流光暗動，晶瑩剔透。
沒忍住，抬手剛想摸一摸，卻見那劍頭也不回，從石頭上迅速拔出，飛在天上遠遠的地方，怎麽也不肯靠近？！
無獨有偶。
接著，近十分之九的劍，也盡數上天！！！
……這tm。
若柏的臉都黑了。
舉目望去，剩下的劍，大多數都是黑色、深紅，或者鮮紅的。
有好些身上還帶著傷痕，看起來久經沙場。
若柏是用單劍、長劍，因此雙劍和短劍盡數排除，真的剩下的，就沒太多了。
場麵一片寂靜。
若柏走到盡頭，轉了一圈，不知道拔拿一把劍好，想了想，又走回到出口。
隻是剛轉身幾步，卻被剩下的劍團團圍住！
“……”若柏更無語，“我沒想走。”
別圍我。
害怕。
謝謝。
可劍靈們並不相信，仍舊圍住若柏，不停地轉。
若柏歎氣，將自身煞氣盡數放出。
劍靈們一頓，瞬間又走了一半的劍。
像若柏這種亦正亦邪的殺伐之道，且還是殺伐正道，也很少有劍吃得消。
走了一批劍，其他的劍似乎也在猶豫，沒再轉動，靜靜浮在若柏周身。
“怎麽不轉了？再轉啊？”
語氣不佳，又飛了一批劍。
若柏再歎氣。
哪怕是影峰前輩們用過的劍，也是深諳君子之道。
若柏剛剛的所作所為，有不少劍不喜歡。
撤了。
“喲？又走一批？得嘞，還有走的麽？趁早。”
其他劍沒動。
“我脾氣不算好，對劍對我自己一樣，都是物盡其用……不單單出鞘戰鬥，明白？”
這個若柏有前科。
用本命劍挖土、撬東西、當菜刀……真的是物盡其用！
話落，若柏身前的劍，幾乎所剩無幾。
隻有幾個殘破的，靜靜立著。
若柏還在說。
說自己曾經的豐功偉績。
這幾把劍依舊沒動。
它們等太久了，很想出去，也不怎麽再挑剔主人了。
忽然，若柏身後一柄渾身烏黑、毫無紋路的長劍，直直向若柏衝來。
劍身滿是傷痕，但卻極為霸道！
它過來，其他劍便一哄而散！
若柏挑眉，定眼看了看這劍，也不再說什麽，身手一抓，便出了禁地。
風秦進去，溟涑回頭仔細看了看若柏的劍，麵露詫異。
“怎麽選了這個劍？”
若柏抿唇：“隻有它肯認我。”
“……”溟涑表情一言難盡，“隻有它……肯認你？！”
“嗯。”
“你做了什麽？！”
“……就，和劍們好好溝通？自我介紹？互相選擇？！”
“……”溟涑的臉越來越黑，“你知道這是什麽劍麽？”
“不知。”
“……這是我影峰第一任峰主的劍！”
溟涑說著，從來淡定的他，也忍不住咬牙切齒。
若柏麵露驚訝。
影峰第一任峰主，若柏知道。這人擅長偷襲，雖然骨子裏也有君子作風，但是……行事極不著調。
雖然是個好峰主，也曾以一己之力，在整個無崖宗最難的時候，偷襲敵對高層成功，將無崖宗護下。
隻是這個人……
平日嘻嘻哈哈，做事顛三倒四，說話諷刺調侃，做人百裏浪條，用劍……
咳咳。
他仗著自己劍用的材料好、耐熱，常在野外時，用劍殺了獸，再用劍將獸分塊剝皮，最後用劍串著肉來烤！！！
雖然作為沒有觸及門規，可是對於愛劍的劍修，每每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心頭一痛！
那個時候，也不是沒有和峰主同輩之人，為其劍打抱不平。
可結果呢？
影峰峰主的劍，也不是常規劍！
那名為“詭”的劍，實際樂在其中，與峰主狼狽為奸！
事過億萬年，這劍也從沒有主動選過人。
當然，礙於其名聲，也沒人願意選擇它。
如今？
它主動選擇若柏？
若柏還主動選擇她？
溟涑頓悟，這影峰，莫不是又出來了一個同樣的不著調？
現在替師父將師妹逐出師門還來得及嗎？
溟涑深深呼氣，目光灼灼地盯著若柏：“風秦正陽峰，速來是最崇君子劍道的作風，就未曾說過你？”
“我是我他是他啊。”若柏滿臉莫名，“道侶又不是得兩人一樣，難道不是互相包容？我做什麽他都挺支持的。”
溟涑猝。
無力擺擺手，心裏不斷浮現當初那峰主的所作所為，覺得自己心肝脾肺腎都在叫疼！
“我在這兒等風秦，你先回去準備突破。早些突破，我再帶你去另一個回溯陣瞧瞧。”
另外一個回溯陣，是仙界之中，曾經正陽峰留下的一個回溯陣。
那陣子，全無崖宗都在推崇君子劍道的作風，是以正陽峰應眾人要去，弄了個小的回溯陣。
好讓後來弟子，身臨其境地體會一番何為“君子”。
溟涑還想拯救一下影峰名聲。
萬萬不可再出一個不著調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