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依為命的祖孫

  安橋小區是位於魔都老城區的一個頗為老舊的樓盤，開發已經超過十五年，米黃色的磚塊已經有幾分斑駁，樓梯被居民日複一日的踩出不少小缺口。 樓清羽的家在安橋小區的二樓，是父母在世的時候為了樓清羽讀書而買下的，然而沒過多久，便出事了，整個家都變了。 女孩一雙黑眸沉靜而清冷，掏出鑰匙，擰開門把，剛脫鞋，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是清羽回來了嗎？” 隨之而來，是邁著緩慢腳步走出來的老人，一頭銀白色的短發梳的整整齊齊，穿著淺灰色的襯衫和黑色寬鬆褲。 看見門邊的樓清羽，笑的一臉慈祥，“廚房裏鍋裏有飯菜，阿嬤幫你拿出來吧。” 女孩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阿嬤李紅梅已經走進廚房，把飯菜和碗筷一一端到小桌上，柔聲道，“阿嬤給你煲了一點湯，今天工作一天辛苦了吧？”說著要幫孫女端碗勺湯。 樓清羽搶先拿過勺子，輕聲道，“阿嬤，我自己來吧，你歇會。” 李紅梅笑著點頭，“好好，吃多一點，不夠叫阿嬤。” 說著慢慢走回房間裏，透過打開的房門，樓清羽能清楚看到阿嬤坐在縫紉機前開始縫補衣服，“篤篤篤”的機器聲音從房間內響起。 女孩黑眸裏閃過一抹不讚同，開口道，“阿嬤，你又接了活?”針線活耗眼力，對老人家來說傷害更大。 “也是接了一兩件活，不誤事。”李紅梅推了一下老花眼鏡，眉眼間閃過一絲憂愁，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總不能讓債務你一個人承擔。” 下一刻，如冷泉般清潤的聲音傳入老人耳中，“阿嬤，我能掙錢。” 語氣堅定而有力，女孩那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而迷人，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更為她增添幾分英氣。 看著與兒子有幾分肖似的五官，李紅梅眼裏閃過幾分欣慰，低頭輕喃了一句，“乖孩子。”但手中和腳下的動作依然沒停下來。 低垂著頭，一雙黑眸裏滿是愧疚和沉痛，當初孫女初三的時候說過要學烘培，李紅梅還以為是孫女在說笑。 好端端的一個尖子生，不出差錯就能考上重點高中，重點大學，怎麽會突然去新西方學烘培。 直到接到老師的電話，李紅梅才知道這孩子真的報名去新西方，想到樓清羽的緣由，老人心裏重重歎了一口氣，她欠這個孩子太多了。 這債務是那個孽子欠下的，應該由她這個做母親的來還，是她沒教育好。 清羽這孩子就應該開開心心去上學，考個重點大學回來。 腦海裏滿是思緒，老人滄桑的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屋內仍然是“篤篤篤”的聲響，不遠處的櫃子上放著一張全家福，一家五口人親密的站在一起。 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李紅梅笑眯眯的站在正中間，左邊是一對年輕夫婦，親昵的貼在一起，右邊是一個二十多年的年輕小夥子，笑哈哈的樣子有幾分活力。 照片的最前方站著一位紮著雙馬尾的小蘿莉，精致的五官與樓清羽十足相似，看著鏡頭笑靨如花，充滿純真與歡樂。 “篤”“篤” 縫紉機的聲音漸漸慢下來，李紅梅似乎想起了什麽，說了一句，“清羽，你幹爹叫你明天晚上過去吃飯，你哥當上刑警大隊隊長了。” 房間外，樓清羽正在廚房洗碗，聽到李紅梅的話，先是一愣，清冷的眉眼染上幾分喜意，左淩峰升職了？ “阿嬤，你也去嗎？”樓清羽從廚房探出頭問道。 阿嬤的腿腳不便利，一般很少出門，如果要去幹爹家，起碼要坐五六站巴士，如果坐地鐵還要換線。 李紅梅微微搖頭，“不了，我在家歇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