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萌寶突襲,丞相大人誤糾纏> 第171章 【171】死纏爛打,百丈深淵

第171章 【171】死纏爛打,百丈深淵

  七娘被阿貴傷透了心,屋子是回不去了,就與碧兒商議帶鍾哥兒住碧兒的屋。


  其實小院有不少屋子,隨便一間都夠母子二人居住了,七娘顧忌的是別的屋子阿貴都敢擅自闖入,唯獨碧兒的,他顧著男女之防,並不敢輕入。


  碧兒沒有絲毫意見,就要去幫七娘收拾東西。


  喬薇開了口:“你來我這邊吧。”


  在小院,終究要打照麵,碧兒又不可能日夜守著七娘,哪日碧兒出了門,阿貴還是能把七娘堵住。


  倒不是怕阿貴對七娘做什麽出格的事,而是眼下這種狀況,確實見了比不見糟心。


  七娘猶豫:“這……不太方便吧?”


  喬薇笑道:“沒什麽不方便的,你就住望舒的屋子,我爹是長輩,不會介意,也別擔心誰說閑話。”


  七娘沉默,她的身份往大了說是個管事,往小了講就是個奴婢,奴婢伺候主子是應該的,住一屋簷下,又誰能說閑話?她隻是覺得夫人照顧自己夠多了,她不想再給夫人添麻煩。


  更多的勸導,喬薇也不會說了,她這人牙尖嘴利,損人是損得厲害,可一旦安慰人來就詞窮了。


  她給碧兒使了個眼色,碧兒會意,挽住七娘的胳膊道:“七娘你就住下吧,夫人手頭事兒多,正巧屋子裏忙不過來,你給搭把手,鍾哥兒也能給景雲望舒做個伴。”


  七娘被說動,當晚便住下了。


  東西是碧兒去收的,阿貴的臉臭得可以,不許碧兒動七娘與鍾哥兒的東西,喬薇往那兒一站,他不吭聲了。


  不是他怕得罪主子,而是他打不過喬薇。


  七娘東西不多,倒是鍾哥兒的玩具,七七八八的搜羅了一箱子。


  碧兒與喬薇帶著東西離開。


  阿貴這會子已經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講錯話了,低著頭,別扭地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是喝多了……”


  喬薇嗬嗬道:“重點是這個嗎?”


  “我、我氣頭上……”


  喬薇毫不客氣道:“氣頭上就能口無遮攔?你是大人了,不是個孩子,你是用腳趾頭在講話的呀?”


  阿貴打不過喬薇,罵,其實也是罵不過的。


  喬薇抱著箱子離開了。


  看著突然間空了大半的屋子,阿貴的心也一下子被抽空了。


  ……


  其實阿貴與悅來老板娘的事,搞不好還真是老板娘耍了幺蛾子,那女人的手段,簡直了,青天白日的,她就敢上容記勾引容老板,容老板有妻有子,還不是差點被她勾得被掀紅浪?阿貴這種二愣子就更不用說了。


  她的道行,就不是阿貴這種蝦兵蟹將能夠對付的,換六爺還差不多。


  喬薇當然也氣阿貴定力不夠,但喬薇最氣的不是這個,而是阿貴的那番話。


  她原以為阿貴拋棄世俗選擇了七娘,定然是與世俗男子有著不一樣的目光,可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他與他們也沒什麽兩樣。


  他對七娘的一心一意,不是因為他有這樣的覺悟,而僅僅是因為他喜歡七娘,願意為七娘這樣,可在他的骨子裏,他的靈魂深處,他是沒必要這樣的。


  這是他贈予七娘的恩寵,七娘可以接受,但不能以此為要挾。


  喬薇失望,不知道冥修是不是也是這麽想。


  夜裏,喬崢采藥歸來。


  今天去別村,治了一個摔斷腿的小夥子,他很高興。


  可他看見女兒病歪歪的樣子,似乎有什麽心事。


  他放下藥簍,珠兒從簍子裏跳出來,拿出一方順來的帕子,掩麵,優雅地打了個嗬欠,隨後搖擺著漂亮的小美臀,一步一步,優雅如貴婦。


  待到進了後院,確定四下沒人,又猛地捂住猴屁股,上躥下跳!

  憋死了憋死了憋死了……


  要尿!


  喬崢坐到女兒身側,有些懷疑女兒是因為姬冥修才如此悶悶不樂,當即心下不悅,但麵上,依舊是一副慈父的神色:“有心事啊?”


  “沒有。”喬薇回神,道:“七娘與鍾哥兒要在這邊住幾天。”


  “好。”喬崢點頭,沒什麽意見,七娘那孩子一看就是能幹的,心術又正,鍾哥兒也教育得不錯,“阿貴呢?”


  喬薇攤手:“兩口子吵架了。”


  如此喬崢就明白了,他對別人家的狗血八卦不感興趣,便沒追問什麽。


  喬薇卻忽然道:“爹,你除了我娘,還有過別的女人嗎?”


  喬崢麵色就是一變:“小孩子家家的,問這個做什麽?”


  喬薇的年齡不小了,可不論她多大,在喬崢心裏都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喬薇就道:“我還小?你兩個外孫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喬崢蹙眉:“女兒家講這種話也不害臊?”


  喬薇一笑:“你就告訴我嘛,反正我也不可能去向我娘告密。”嘴上這麽真誠,心中卻道,我娘都死了,我當然是告不成密了。


  一提到妻子,喬崢的心就軟了,一股思念湧上心頭,連眸光都落寞:“娶了你娘之後,就沒有了。”


  “娶我娘之前呢?”喬薇笑眯眯地問。


  原本沉浸在思念狂潮中的喬崢,聽了這話,眉頭就是一皺:“你這丫頭!”


  “有還是沒有嘛?”喬薇依然笑,如山花一般,盛放在最美好的時節。


  喬崢看著她,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妻子,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她鬢角:“沒有。”


  喬薇哦了一聲:“通房丫鬟也沒有嗎?寶玉還有襲人呢,你怎麽就沒個知冷知熱的?”


  喬崢古怪地問:“寶玉是誰?襲人又是誰?”名字取得真怪。


  喬薇笑了笑:“是……話本裏的人。”


  喬崢滿腔柔情又刷刷刷地變成了烈火鋼珠:“你這丫頭,是不是看些不正經的東西了?你從前最愛四書五經,我自來了這邊,連它們的影子都找不著。”


  你當然找不著,都在景雲屋裏呢。


  喬薇笑道:“爹你先別訓我嘛,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就算我看點什麽也不過分吧?”


  喬崢沉下臉:“越說越離譜!”


  喬薇替他捏了捏肩膀:“好了好了,你就告訴我,世家公子哥兒是不是大婚前都會有女人?”


  這……喬崢就不知道如何回答喬薇了,通常來說,大家族的公子到了適齡的時候都會給安排丫鬟教導人事,但在他們眼裏,教導人事的丫鬟並不能算作他們生命中真正的女人。


  隻是這種羞恥的話,他如何能說給女兒聽?


  “你別沒事琢磨這些東西!”喬崢正色道。


  喬薇眉梢一挑,道:“我怎麽能不琢磨呀?我有個兒子的呀,我得知道我兒子長到幾歲,我就該給他準備通房了嘛!”


  喬崢咬牙:“景雲才五歲!”


  喬薇不以為然道:“你上一次見我的時候,我也才五歲呢,怎麽樣?一晃眼,我兒子都五歲了吧!”


  喬崢簡直分分鍾被她氣吐血。


  喬薇又道:“那就不說婚前了,有些通房丫鬟醜,你看不上也是有的,那成親後呢,你總該遇到過漂亮的姑娘,為什麽還是隻有我娘一個?是你認為你應該忠於我娘,還是你覺得你真的太愛我娘?”


  “有區別嗎?”喬崢問。


  “當然有!”一個是思想覺悟,一個是感情支撐,其實喬薇自己都說不清哪個更重要,也許需要思想覺悟支撐原本就是對感情的一種不自信,她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才會去糾結這種兒女情長的問題。世界那麽大,她那麽多事,偏花心思研究這個?

  病得不輕,病得不輕!

  就在喬薇搖搖頭,準備就此離開之際,喬崢靜靜地開了口:“當你心裏,真正裝著一個人的時候,就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了。”


  所以,隻是因為感情,不是因為道理。


  那到底是講道理的一心一意好呢?還是講感情的一心一意好?


  喬薇的腦子不夠用了,分析這種高深莫測的問題,太為難她的智商了。


  喬薇去廚房做飯,喬崢回了屋。


  想起妻子,心頭一片疼痛。


  其實也明白她十有八九已經遇難了,隻是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人生最悲涼,莫過於此。


  ……


  中秋後,涼意漸顯,喬崢沒有足夠保暖的衣裳了,孩子們的秋衫也小了,喬薇決定去鎮上買幾套成衣:“我待會兒送景雲他們去私塾,就順道去鎮上了,爹要一起嗎?”


  喬崢背上藥簍,把小珠兒放進去:“不了,隔壁村那個斷了腿的,我得再去看看。”


  喬薇眯了眯眼:“收診金了沒?”


  ……沒。


  喬薇炸毛了:“又沒?!這第幾次了,爹你能不能別對別人那麽仁慈?”對我男人卻那麽狠心?


  喬崢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有點可憐兮兮地站到了門邊。


  他是個看見病人就走不動的醫癡,這麽多年遊醫生涯,就沒收過幾次診金,他需要錢了,都是賣掉自己采集的藥材。


  喬薇就是因為知道,才更生氣:“所以說爹啊,你這種菩薩心腸是怎麽還把喬家的長老整進大牢了?”


  那不一樣,他們傷了你。


  喬薇對於自家爹爹給人無償治病十分之有怨言,上山采藥那麽辛苦,還有風險,卻這麽白白地拿去給了人!


  “今天要找他收診金,你若是不好意思收,我去!”


  喬崢忙道:“我收,我收。”


  喬薇看了他一眼,仍是有些不放心:“記得收啊。”


  喬崢應得爽快:“一定一定。”


  信你才怪了,喬薇打開了藥簍,把正坐在裏頭塗脂抹粉的小臭猴子揪了出來:“沒有診金,你今天就別回來了。”


  “吱——”珠兒抗議。


  抗議無效。喬薇把珠兒塞進了簍子,對喬崢道:“我送他們去私塾了。”


  喬崢微笑,目送幾人離開,隨後合上門,也下了山。


  他自是先到那病人的家中,病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幫著家裏務農,那日是突發奇想,找人借了弓箭,準備進山林獵幾隻野兔子野麅子,哪知兔子麅子沒獵著,反碰到了一頭野豬。


  那野豬雄壯無比,一下便將他撞飛了出去。


  他滾下山坡,摔斷了腿,被采藥的喬崢發現。


  喬崢給他治了傷,把他送回家。


  昨日雖是上了夾板,但夾板是臨時做的,不夠堅固,今日還需再加固一層。


  喬崢背著藥簍去了小夥子家,剛進院子,就聽見裏頭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不用太擔心,一定會給你們解決的。”


  那聲,低沉而富有磁性,聽得人暖心又安心。


  然而喬崢卻沉下了臉,邁步進屋,果真看見一襲白衣的姬冥修,平易近人地坐在椅子上,在姬冥修身旁,是本村的楊村長與新上任的縣太爺。


  縣太爺笑道:“還是多下鄉走走啊,才能更好地體察民情。”


  楊村長受寵若驚:“二位大人真是愛民如子!”


  喬崢黑著臉站在門口。


  小夥子的娘瞧見了他,高高興興地與他打了招呼:“喬大夫!你來啦?快進屋坐!”


  喬崢自是不想進。


  姬冥修笑著回過頭來:“原來是伯父啊。”


  小夥子的娘一驚:“大人,你認識喬大夫嗎?”


  姬冥修笑著點點頭:“認識。”說著,站起身來,將位子讓給了喬崢,“伯父請。”


  “你來做什麽?”喬崢不鹹不淡地問。


  姬冥修微笑:“體察民情,關心百姓疾苦。”


  一國丞相,到這種山溝溝裏體察民情,說出去誰信?


  喬崢黑著臉進了屋,眾人見他似乎不待見這位大人,可大人不僅不鬧,反而笑盈盈的,眾人又都沒了脾氣。


  喬崢給小夥子加固了一層夾板,叮囑他堅持服藥,三日後,他再上門查看傷勢,至於診金,忘了。


  珠兒從簍子裏跳出來,眾人冷不丁見到一小猴,除姬冥修外,全都嚇了一跳。


  珠兒走到小夥子的娘麵前,伸出手。


  小夥子的娘一頭霧水。


  姬冥修道:“診金。”


  小夥子的娘紅了臉,昨日沒收錢,以為今日也不必給呢……


  她忙去裏屋翻找,半天拿出幾個銅板來。


  珠兒掂了掂,繼續伸手。


  小夥子的娘一張臉臊得不行。


  楊村長哭笑不得,從兜裏掏出一小吊銅板,放到了珠兒手上。


  珠兒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學著姬冥修的架勢,去拍楊村長的肩膀,她的個子自然拍不著人家肩膀了,改為拍了拍大腿,隨後背著雙手,邁著官步,官老爺們兒似的,大搖大擺出了屋。


  喬崢治完病,進山采藥。


  不出意外,又偶遇了姬冥修。


  他冷著臉道:“你還陰魂不散了?”


  姬冥修無奈道:“我隻是在體察民情罷了。”


  喬崢神情冷淡:“山上有民情?”


  姬冥修和顏悅色道:“有民的地方自然就有民情,據本相所知,深山住了一戶人家,本相想去那邊看看。”


  喬崢冷冷地說道:“我進山那麽多次,可沒看見有什麽人家。”


  我的老巢,當然不能隨隨便便讓你瞧見。


  喬崢去采藥。


  他走哪條道,姬冥修就走哪條。


  “順路。”姬冥修笑。


  喬崢決定不再搭理他,可走了幾步,被他纏得實在生氣:“你當初對我女兒也是這麽死纏爛打的?”


  姬冥修笑了笑:“伯父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啊,伯父采藥,我體察民情,能順路是緣分,其實嚴格說來也是要上伯父家家訪的,既然在這兒遇見了伯父,不如就此與伯父聊聊,伯父意下如何?”


  喬崢給了他一記眼刀子:“你不是在體察鄉土民情?我是恩伯府的伯爺,京城人丞相大人也要體察?”


  他道:“萬民一家親嘛,何分彼此?”


  歪理!


  自此,喬崢是真的不再理他,尋藥、采藥、辯藥,忙起來了,就不覺得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了。


  犀牛村依山而建,一整片綿延不絕的山脈,如一條蜿蜒的長河,在碧空一劃而過,雲煙嫋繞,景致迷人。


  往東去是土匪們的黑風山,往西是荒無人煙的寧翠山,二山成合圍之勢,將喬薇所在的山頭囊入懷中。


  這座山頭似乎沒有名字,卻異常毓秀,山與山是相通的,越往深處,越無人煙,藥材也越充盈。


  喬崢帶著珠兒前行。


  姬冥修望了望遮天蔽日的樹群,道:“那裏頭我都沒有去過,伯父請慎行。”


  珠兒在樹上跳來跳去,不時發出興奮的聲音。


  這是找到藥材了。


  喬崢不理會姬冥修,邁步跟上了珠兒。


  姬冥修隻覺此處陰森刺骨,不是久留之處,蹙蹙眉,也跟了上去。


  那是一朵白猴蘭,是藥蘭的一種,因根莖長了棕色長毛,形似猴毛,才得此名。


  白猴蘭樹狀似海棠,長在峭壁的縫隙中,一截長長的枝頭伸出峭壁外,枝上白蘭綻放,日光碎金般落下,美得觸目驚心。


  珠兒爬上蘭樹,她體重輕,枝頭足以承載她的重量。


  她毫不猶豫地摘了兩朵,分別別在自己耳朵上,臭美了一番,才開始認認真真地采藥。


  她手腳麻利,很快便摘了滿手。


  然而就在她喜滋滋地拿著白猴蘭跳上“岸”時,一隻體型巨大的禿鷲張開翅膀,自天際迅猛地飛來,如一道流光,抓住了珠兒的肩膀。


  珠兒被抓上了半空,耳朵上的白猴蘭被劇烈的罡風吹落,手中的白猴蘭也盡數灑落,珠兒嚇得大叫!


  “珠兒——”


  喬崢勃然變色,抓起地上的石頭朝禿鷲扔了過去!

  禿鷲挨了幾下,發怒了,在半空一個回旋,丟掉了珠兒,改為朝喬崢撲來。


  姬冥修接住了險些被摔成肉泥的珠兒,另一手抽出匕首,刺向了攻向喬崢的禿鷲。


  禿鷲被刺中了肚子,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這時,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峭壁下,如同變戲法似的,刷刷刷地飛出了一群禿鷲,每個都如同孩童般大小,將二人一獸團團圍住。


  姬冥修在心中計算了一下使用內力,一擊擊殺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他的內力反噬極大,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弄死這群禿鷲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是不是真的隻有這麽一群?

  他進入半死不活的狀態後,會不會又衝出另一群?

  心思轉過,姬冥修對喬崢道:“我掩護你們進入林子。”


  林子枝葉繁茂,灌木低矮,不利於巨大的猛禽飛行。


  喬崢也知進入林子是最好的辦法,在姬冥修一匕首刺傷了一隻禿鷲後,抱上珠兒朝林子奔了過去。


  然而禿鷲高飛,又豈是他跑得過的?


  兩隻禿鷲避開了姬冥修,自高空俯衝而下,直直撲向喬崢!

  喬崢一個匍匐,趴在了地上,禿鷲撲了個空,又朝他咬來!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橫空飛來,紮中了禿鷲的眼睛。


  禿鷲一聲慘叫,飛入半空。


  另一隻禿鷲被激怒,調轉方向,朝姬冥修攻了過來。


  喬崢回頭一瞧,暗道不妙,使出全力,將珠兒丟進了林子,隨後自己抓起采藥的刀子,朝圍攻姬冥修的禿鷲群刺了過去!


  其中一個禿鷲驀地轉過身來,一翅膀將他扇飛在了地上,又張開鷹喙,一口咬在了喬崢的腿上!

  鮮血刹那間流了出來。


  姬冥修眸光一冷,放開了眼前的纏鬥,轉身朝喬崢奔去,身後一隻禿鷲,一口啄上他肩膀!


  哢!

  鷹喙裂了。


  姬冥修穿了金絲軟甲。


  姬冥修抓起喬崢,拚著被啄成骷髏的危險朝林子奔去。


  然而不等他邁出幾步,地麵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整塊小山體如同剝落的甜糕,嘩的一聲跌下了深淵……


  “這件多少錢?”喬薇拿著一件男子的成衣問。


  這是喬薇常光顧的布莊,老板娘記得她,笑眯眯地說道:“夫人真是好眼光,剛從京城來的樣式,我連夜做出來的!裏層是棉的,外層是蜀錦,繡工你瞧瞧,都是頂好的,看你是熟客了,成本價給你吧,二兩銀子。”


  這衣裳的做工極其複雜,值得起這個價。


  但不還價,就不是喬薇的風格了。


  “二兩太貴了,我上次買才一兩。”


  老板娘嗔道:“你上次買的是小孩子的,料子少,做起來也快,這可是大人的,料子就多了一半呢!你看我這眼睛,都給熬紅了,這麽著吧,我送你一雙鞋。”


  喬薇想了想,說道:“行吧,這些都全要了,包起來,一套送一雙,一共是八雙。”


  老板娘花容失色:“哎哎哎!我幾時說了一套送一雙!是這套啊!這兩套貴的,我送兩雙!”


  喬薇又與老板娘砍了一會兒,最終以送六雙,以及打了個八折的價格將一家子的衣裳買下了。


  出了店子,上馬車時,不知怎的,一腳踩空了。


  栓子爹趕忙扶住她:“你咋啦?這麽不小心啊?”


  喬薇笑笑:“沒看路。”


  心裏慌慌的,總覺得出了什麽事。


  “栓子爹,能快點兒嗎?”


  “好!”


  栓子爹將馬車的速度提到了極致,差點把馬給累死,喬薇下了馬車,先去私塾接了孩子,隨後上山,這個時辰,喬崢尚在外行醫,應是不在家的。


  可奇怪的是,她看到了滿臉驚恐的珠兒。


  珠兒一見她便撲進了她懷裏,吱吱吱吱地叫個不停。


  她手裏還抓著一塊順來的玉佩,是姬冥修的。


  “我爹出事了?”喬薇問。


  珠兒跳下地。


  劈啪嘣哢歘(chua)!

  這是禿鷲。


  劈啪嘣哢歘歘歘歘歘歘!


  這是一群禿鷲。


  咻咻咻咻唰!

  這是冥修。


  啪吥——啪吥——


  這是喬崢。


  喬崢被打得很慘。


  珠兒以一猴之力,完美再現了幾人九死一生的一幕。


  一幕終了,她累得癱在了地上!


  燕飛絕的馬車就停在村裏,他如今與村民混熟了,等主子的功夫就在人家家裏喝喝茶、聊聊天,倒也算愜意。


  喬薇嘭的一聲推開門,嚇得他把茶都潑在腿上,他燙得跳了起來:“丫頭你想嚇死我!”


  喬薇蹙眉道:“冥修和我爹出事了!”


  燕飛絕大駭:“什麽?”


  喬薇把孩子托付給七娘,自己則帶著小白,與燕飛絕追著珠兒來到了事發的地點。


  看著斷裂的地麵,與深不見底的淵,二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少主自己摔下去,有內功護體,想來是摔不死。”至多被反噬得半死不活,但隻要及時找到,還能有一線生機,怕就怕有你爹這個拖油瓶在,少主護了他,護不住自己。


  燕飛絕想罵娘!


  天下女人何其多?怎麽就非要這一個?

  好容易她不闖禍了,她爹又上了,成天給爺倆當保鏢,你當自己是九命喵?!


  燕飛絕炸毛死了!

  喬薇凝眸:“我回去準備東西。”


  百丈深淵,可不是空手就能下的,便是燕飛絕這樣的高手,也不敢憑著一身輕功,貿然行動。


  喬薇去村裏準備繩索工具,燕飛絕打破了信號竹。


  金光飛入天際,如絢爛的焰火,在高空炸響。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少俠饒命!”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被逼入了巷子的角落,驚慌失措地看著麵前稚嫩冷血的少年,少年有一雙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睛,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少年舉劍,刺向他心口。


  就在劍身即將刺中他時,頭頂閃過了金色的焰火。


  十七的身子微微一怔,放開了男子,施展輕功飛上了屋頂。


  男子低頭,看著濕漉漉的褲襠,長長地鬆了口氣。


  十七趕到懸崖邊時,姬無雙與煞血盟的弟子也到了。


  這還是他們入京以來,第一次收到燕飛絕信號令,他們不敢怠慢,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此處。


  同時趕到的還有小魏與黑風寨的土匪。


  小魏與土匪們自然是跟著喬薇過來的。


  姬無雙已知少主是與喬崢同時墜崖的,真是氣都要氣死了,用腳趾頭也想得明白,以少主的身手,即便不用內力也足以逃避禿鷲的追捕,一定又是被人拖累的!


  他指著喬薇的鼻子:“又是你!少主每次和你在一起,都絕無好事!你幾次讓他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喬薇冷聲道:“你又幾時把他交到我手上了?你不是日夜防著我,怕我和他在一起嗎?今天要是我和他在一起,保不齊就沒事了呢!”


  “你……”


  寨主往二人中間一站,語重心長道:“好啦,你們兩個別吵啦,現在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救人要緊。”看向姬無雙,“你隻是少了一個主子,人家是男人親爹都沒了,誰更難過啊?”到底是偏袒喬薇的。


  小魏往崖下望了望,煙霧繚繞的,看得他一陣腿軟:“這、這摔下去不會死啊?”


  寨主一巴掌拍上他腦門,說啥大實話呢臭小子?


  喬薇問:“寨主久居山中,可熟悉地形?”


  寨主嘖了一聲道:“我平時都在上頭活動,誰沒事往下麵跑啊?不過我聽老寨主講過,下麵去不得。”


  “為什麽去不得?”喬薇與姬無雙異口同聲地問。


  寨主看了看二人,坦誠道:“有毒荊棘,還有沼澤。”


  所以摔下去,要麽是被毒荊棘紮死,要麽是掉進沼澤淹死。


  喬薇不信二人的運氣會這麽差,十幾年,什麽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憑什麽栽在幾個禿鷲的手上?


  “你們老寨主下去過?”喬薇道。


  寨主搖頭:“沒有,他也聽老老寨主說的。”


  喬薇安慰自己:“那就未必是真的了。”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做白事的時候有肉麽?記得叫上我。


  喬薇又道:“怎麽下去最快?”


  “最快的是……”


  不待寨主把話說完,就見十七如同一隻飛鳥,朝著百丈深淵,義無反顧地撲了下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