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中 毒
沈天佑安靜在偏殿中等著，靜靜的沒有一絲的動靜，猶如大殿中沒有這個人一般。此時在沈天佑的腦海裏、眼睛裏全都是涵玉的樣子，有當初在楊城第一次相遇時調皮刁蠻的樣子，也有再次轉世為江如雪的樣子……沈天佑旁若無人的癡癡的想著，笑著，無奈的歎息著。從什麽時候她就如此抓住了自己的心呢？也許是第一次她的頑皮就輕輕撥動了沈天佑的心弦，也許是她在楊城擂台比賽失敗後的淚水打動了沈天佑心底的柔軟，也許是她用溫柔的小手輕輕觸摸沈天佑臉頰所謂的青春逗時就緊緊的抓牢了沈天佑的心。
隻是楊城一別之後，沈天佑便知道自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二十多年來，從沒有一個女子如此走入到沈天佑的心裏靈魂裏；二十多年了，從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帶給沈天佑如此的震撼；二十多年了，沈天佑從沒有因為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迷失過。也隻有在麵對涵玉，那個調皮任性的涵玉，那個溫柔似水的涵玉，那個多災多難的涵玉，那個堅韌不屈的涵玉。明知道愛上她是飛蛾撲火，明知道受上她是一廂情願，可沈天佑就這樣無怨無悔的愛上了，愛的忘乎所以，愛的義無反顧，更愛的天崩地裂。
人的一生也許隻有一個目標，人的一生也許隻能做一件事，雖然不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如何，可是曾經努力過、爭取過，那這一生也無悔了。
此時的沈天佑是幸福的！幸福的回憶，幸福的憧憬，幸福的感受……
燈光將一個人的影子靜靜的投射到了沈天佑的身旁。抬起頭，沈天佑這才發現東方碩已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的麵前。施身行禮的沈天佑這才慢慢的從自己的思維中走了出來。
東方碩冷冷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個沈天佑，即使被恨意填滿胸襟，可東方碩卻不得不承認這個沈天佑的身上有著無可抵擋的魅力。他那迷人的臉上還透露著一個初涉愛河少男的羞澀與彷徨，渴望與衝動，這更使得沈天佑整個人都充滿動人心魄的魅力。
隻是這一切如今落在東方碩的眼裏隻剩下兩個字：“刺眼”，這一感覺讓東方碩的目光更冷，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更讓人琢磨不透此時一個帝王心中的感受。
“皇上，召小民所為何事？”沈天佑倒不介意東方碩的臉色，除了涵玉的臉色對沈天佑有影響之外，對東方碩的臉色沈天佑可以說是熟視無睹。
“大膽刁民，死到臨頭居然還不知罪！”東方碩的眼神充滿著狠毒，這一刻的東方碩恨不得扒了沈天佑的皮，抽了沈天佑的筋！
沈天佑表情起初是驚愕，接著便是一片坦然：“皇上，今晚之事那是皇後和小民一起在演戲，並沒有真有其事！”
“你怎知朕說的是此事？”東方碩突然笑了，這一怒突然轉變而來的笑意讓人不知所以，更讓人感覺笑的有些可怖。
東方碩這麽一說，沈天佑倒真不知道東方碩所為何事而來。怔怔的盯著東方碩，沈天佑靜靜的等著答案，因為沈天佑知道東方碩一定會說，一定會主動的說。
“你攪亂後宮，蔑視皇室，羞辱妃子，這些事情豈不是樁樁都可要你的命！”東方碩一字一頓的道，這些大的罪行聽得沈天佑的臉上一片茫然。
東方碩接著道：“你曾經在夜深時分停留在江如雪的內殿之中，更是你幫江如雪解了那媚毒，你可承認！隻憑這一點，朕便可以要了你和那江如雪的命！”
沈天佑此時隻能無語相對，因為東方碩說的是實情，隻是東方碩提到江如雪時讓沈天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皇上，那不是江如雪的錯，是那小鬼皇後的錯！臣若是不施救，江如雪會沒命的！”沈天佑有些著急的解釋著。
“朕隻知道做為妃子的江如雪她不守婦道，半夜與其它男子苟合………雖然並沒有成為事實，可是這一點就足以致她死地！”東方碩在給江如雪和沈天佑定罪，隻是當說到苟合之時，東方碩的覺得難以忍受，所以又自動的加了一句“沒有成為事實”。
“皇上要多考慮當時的情勢是十分危急！江如雪當時的意識並不清楚！”沈天佑著急的辯解著。
“憑你的武功，找到朕，相信並不需要多長的時間，但是你並沒有這樣做！這難道攪亂後宮，蔑視皇室，羞辱妃子嗎！”東方碩惱怒的盯著沈天佑，不過這一句話說出來真的讓沈天佑啞口無言。當時的沈天佑確實沒有想到去找東方碩，甚至連想到東方碩的念頭都沒有。
“皇上請不要傷害江如雪，否則皇上會後悔的！”沈天佑著急的說道，在沈天佑的心裏，東方碩一定還不知道江如雪就是楊涵玉。從東方碩對涵玉寵愛的程度來看，沈天佑相信東方碩若是知道江如雪就是楊涵玉，一定不會再計較這麽多的！
“說說看，朕為什麽會後悔！”東方碩慢慢的在殿內踱著步子，明知道沈天佑會說出些什麽，隻是還想聽聽沈天佑究竟會怎麽說，看向沈天佑的眼神也有著一種貓戲老鼠的感覺。
“江如雪才是真正的楊涵玉，那個皇上一直捧在手心的楊涵玉，不要傷了她，否則皇上真的會後悔的！”沈天佑著急的解釋著，因為江如雪的身份，這已是沈天佑第二次向東方碩說明此事，第一次被他誤會為想害涵玉，那此次呢？沈天佑不得而知。但擔心則亂，沈天佑此時隻想不讓東方碩傷害江如雪一點。
沈天佑的話卻更激怒了東方碩，明知道沈天佑說的是真的，可此時承認豈不是一個男人當著另一個男人在認輸。因為自己的女人卻心中有了別的男人，普通人都接受不了的事實，何況一直高高在上的君王。 東方碩惱怒的說道：“你說她是真的涵玉，朕的玉兒自十歲起便心中隻有朕一個人，朕的玉兒永遠不會多看別的男人一眼，朕的玉兒又怎麽會和你這樣的男人親熱！”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情勢所迫，當時為了解――毒……”沈天佑無力的尋找的理由，卻發現那理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朕的玉兒怎麽可能是那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朕的玉兒永遠不會愛上別的男人！”東方碩再次說道，聲音居然有著憤世嫉俗的感覺，沈天佑一時也搞不懂這個東方碩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要再杞人憂天了，還是先想想自己吧！沈天佑，你還有什麽後事交代嗎？”東方碩突然再次笑了，笑得詭異之極，笑得沈天佑不知所措。而東方碩則從沈天佑的身邊慢慢的走向大殿上的座位，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
“皇上，即使皇上有魔玉，皇上真的以為能拿下我嗎？”沈天佑也笑了，上次比試的情況還記在心裏，如果當時的東方碩沒有魔玉，即使再有幾個東方碩也不是沈天佑的對手。此時雖然東方碩手中有魔玉，可憑著沈天佑的武功，要想一時半會之間困住沈天佑也不可能。因為等東方碩祈禱魔玉發功的這段時間就已足夠沈天佑離開皇宮了。
“不，你錯了，朕今天不用魔玉，朕今天用的是――白――玉！”東方碩的語氣頓了一下，慢慢的說出了白玉兩字。雖然聲音輕卻聽得沈天佑當即如五雷轟頂。
沈天佑緊張的盯著東方碩，竟一時間沒有弄明白東方碩的意思。白玉，東方碩手裏的居然是白玉，他就那麽地把江如雪的白玉拿在了手裏，就那麽輕輕的在手裏搖晃著。白玉在暗淡的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隻一眼，沈天佑就已認定這是那塊絕無僅有的白玉，那塊自己從冥界帶回來的白玉，那塊讓涵玉再生轉世為江如雪的白玉，那塊可以保護江如雪不再受傷害的白玉。
白玉，和魔玉一樣有靈性的東西，東方碩當然知道自己拿來也毫無用處。要知道這塊白玉隻會聽命於江如雪，就如同現在的魔玉隻聽從東方碩一般。隻是東方碩拿來白玉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用這個向沈天佑證明江如雪現在已毫無能力自衛！因為東方碩知道隻有現在的江如雪才是沈天佑的弱點，也唯有利用江如雪才能控製住沈天佑。
“白玉！你把江如雪怎麽了？為什麽你不相信江如雪才是真正的涵玉！”沈天佑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沈天佑的心裏涵玉的安全要把自己的重要一百分，一萬分
“朕怎麽可能對愛妃怎麽樣呢，朕的雪妃娘娘為了讓朕減輕對沈神醫的懲罰，自動獻出了白玉！真是沒有想到，朕的愛妃居然為了別的男人來求朕！”東方碩淡淡的說著，隻是這些話猶如一把刀在割著別人的時候也在深深的傷著自己，東方碩的臉上猶笑著，卻痛徹心扉。
“她自動獻出白玉，為－了－我？”沈天佑喃喃的道，此時的沈天佑哪裏還有思維去分辨，去思索。這個消息就如同一個繩子強強的拴住了沈天佑，捆綁了沈天佑的手腳，屏閉了那睿智的頭腦。
“所以朕決定你們雖然生不能在一起，死了倒是可以做一個同命鴛鴦，不知沈神醫意下如何？”東方碩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自然，仿佛說著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卻讓沈天佑心一下掉到了冷窟裏。沈天佑不知道說話人心裏同時也如刀割，怎麽可能讓江如雪和沈天佑在一起，生不能，死亦不能！
沈天佑的手都在顫抖，如果想離開這皇宮對自己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可是江如雪怎麽辦！此時的東方碩不相信她才是真的楊涵玉（沈天佑哪裏知道東方碩對此事早已知曉），而她又失去了白玉，靠什麽來保護自己！沈天佑的臉色越來越差，此時的沈天佑早已忘記了所謂的對戰時的大忌，將自己的弱點全部暴露在了東方碩的眼前。
東方碩笑著盯著此時的沈天佑，想製住沈天佑，憑自己的侍衛和手中的魔玉也並沒有把握。唯有利用江如雪的事情才能讓他受製，這樣的發現讓東方碩覺得即是好笑又是可悲！自己的玉兒為了這個男人獻出白玉，同樣這樣男人因為自己的玉兒可能會放棄逃跑的機會，這樣看來，他們倒真的是兩情相悅！
“沈天佑呀沈天佑，要怪就怪你命該如此吧！”東方碩惡狠狠的想著。
“你可以選擇逃，可是朕讓你相信一件事，你前腳一離開，朕隨後就殺了江如雪！不，朕會找幾個男人先陪陪他，再讓她在銷魂的情況下死去！放心的離開吧，朕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江如雪的！”東方碩再次淡淡笑著的補充道，轉過身去一再看沈天佑一眼，似乎不再過問沈天佑的停留。
“說吧，你想怎麽辦！”沈天佑盯著東方碩問道。 沈天佑就這樣定定的站在了那裏，一動不動，現在的沈天佑即使外麵有千軍萬馬來牽著他走，估計也不會移動半分一毫。憑著沈天佑的直覺，東方碩不會殺了自己，要不也不會費這麽大的功夫來和自己說這麽多的費話。
“爽快，朕不想怎麽樣，朕怎麽可能殺了對皇後有恩的人呢！朕隻是想請沈神醫喝一些酒！”東方碩得意的笑了，也許這一晚上最高興的時刻吧，終於一切都還在東方碩的掌控之中。
隨著東方碩的巴掌聲，李威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了大殿。托盤上放著兩個杯子，杯子裏都盛滿了不知是何內容的液體。
沈天佑定定的盯著那兩杯液體，嘴角不由得露出鄙夷的微笑。這才是東方碩今天晚上的目的吧！
“如果我喝了它，你立即將白玉歸還江如雪，保證江如雪平安無事！”沈天佑盯著東方碩一字一頓的道。
“朕給你的這兩杯水不會要了你的命！喝了它你依然會活著，你會看到剛才你所要求的一切！朕決不食言！”東方碩滿意的笑著，滿意著這個沈天佑的態度，更滿意著自己今晚的算計完全成功。
李威立在大殿一邊，始終沒有抬頭看上東方碩與沈天佑一眼，在托盤上的兩杯液體是什麽隻有李威和東方碩才知道那是什麽。一杯是迷心藥，而一杯是無花藥。第一杯喝下去，會讓一個人迷了本性，從此對下藥之人言聽計從，猶如一條走狗一般。而第二杯則更毒，喝下之後男人將變得永遠不再有男人的欲望，更是從此不舉，即使麵對最美麗的女人的誘惑也毫無作用。
這兩杯藥本已夠毒，可想到沈天佑的醫術，更顧忌到他的師傅，東方碩還在這兩杯藥中做了些手腳。那就是借助魔玉將藥物的藥性鎖定，因此即使是華佗在世，也休想借助人力將藥性解了。這樣一來，隻要沈天佑喝了這兩杯藥，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成為東方碩的忌諱。
沈天佑幾乎是沒有猶豫，走到李威的麵前，端起了酒杯。也隻有此時李威抬頭看了沈天佑一眼，這一眼卻讓李威幾乎感動流淚，因為在沈天佑的臉上沒有恐懼，更沒有遲疑，有的隻是堅定與執著。李威的眼神卻在無意中與沈天佑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如果我真的有什麽事，請一定要照顧好雪妃娘娘！”沈天佑毫無來由的說了一句，不知什麽原因，就這次一對視，讓沈天佑從李威的眼中看到了同情，更從這一眼神中看到了正直坦誠的感覺。隻是這一眼，沈天佑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可以值得依賴，這個人更可以值得托付事情。
李威仰頭卻不再看沈天佑一眼，試想沈天佑此時的囑咐很是奇怪，他是皇上要害的人，而李威是皇上的人，這種情況李威怎麽可能會給他任何答複呢！
沈天佑卻沒有去期待李威的答複，端起那兩杯藥水，幾乎是沒有遲疑，一口氣喝了下去！
東方碩淡淡的笑著，銳利的眼神盯著沈天佑，因為沈天佑剛才的那句話，銳利的眼神也掠過李威，隻不過看到李威的表情後再次回到了沈天佑的身上。
“沈神醫，快些回去吧！你的師傅仙來道長還在等著你呢！”東方碩笑著道。
“望皇上遵守諾言！一定保證江如雪毫發無傷！”沈天佑的表情因為東方碩的話而為之一愕，可很快沈天佑便再次要求道。
“朕當然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明天進宮你就會發現江如雪還是原來的的江如雪！”東方碩笑了，笑沈天佑的無知。
沈天佑迅速施展輕功離開了皇宮。隻是一路上沈天佑的心裏充滿了疑惑，自己喝的會是什麽藥，居然沒有感覺任何的疼痛，也沒有影響到內力的施展！不過沈天佑的心裏也充滿的期待和喜悅，如果東方碩說的是真的，師傅仙來道長正在此處，相信沒有什麽藥是師傅解不了的。
東方碩微笑的盯著沈天佑離去的身影，表情再次變得冰冷：“命令侍衛們盯著他們，沈天佑中毒，仙來道長一定會著急施救，關心則亂，此時正是靠近的好時機。說不定此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