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溫侍衛表心意遭拒,顧公公被灌藥難忍(下)
夜幕越來越沉重,壓得人連心都陰鬱了起來。
乞錢錢逗弄著手上強製洗白了的小白貓,將它舉起放下,再放在懷裏蹭蹭:“小黑啊,小黑,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
可悲的一直望著那個大門,希望看到一襲白衣的顧公公。
她現在竟然有些希望,顧泠惜是一個公公,這樣,至少她能看見他。
小白貓揮舞著自己的爪子,對自己的名字感到抗議,卻無奈短短的小爪子,怎樣都傷不到乞錢錢。
“你說……”乞錢錢按住小白貓的爪子,“那個家夥在幹什麽呢?”
和冷宮全然不同的地方,一片輝煌的顏色。
暖暖的燈火,充斥著屋子中的每個角落,卻敵不過外麵讓人沉悶的窒息。
蘇媚看向窗邊那個柔弱的仿佛書生般的人,眼裏漸漸被另一抹鮮紅的身影取代。
那個人同樣柔弱,卻是柔弱的剛毅。他即使病的如此嚴重,但眼裏還是俯視萬物的神色,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能用那蒼白的手抓起,都能用那瘦弱的肩膀扛起。
明明是同樣柔弱的兩個人,卻是那麽不一樣。
如果那個人,坐到這最高的位置之上,恐怕,這個國家就不會像現在一樣,而是再次充滿戰亂,像先皇在的時候一樣。
可以吞並更多的國家,擴展更多的疆土。
也許百姓會遭殃,也許他會被罵為暴君,但是,即使這樣,她也要幫他。
在那樣一個人,對她伸出手時,無論天上地下,她都要跟隨他。
蘇媚的指尖多了一些粉末,她到出茶水的同時,那些粉末都流入了手下的那杯茶中。
她的眼中漸漸閃過一種堅定,無論她會如何,都要完成那個人所交代的事情。
她一手執著茶杯,一手環上顧泠惜的肩膀,手若無意的將他的衣服弄散了一些,蘇媚的聲音軟軟的吐了出來:“皇上……”
顧泠惜轉過視線,看向身後傾城的女子,嘴角染上溫柔的笑意:“愛妃,有何事?”
相對於笑容,他的眼底漸漸的變得冰冷,墨非夜牽製他的新一顆棋子,還真是下了血本啊,竟然送來這樣一個傾城的人物。
他淡淡的在心裏嘲笑了一下,手指纏上了蘇媚發絲:“這些天苦了愛妃,隻是朕忙於國事,稍微有些……”
他適當的將笑容變為苦笑,暗示了底下要說的話。
蘇媚眼波流動,將茶舉到了顧泠惜的嘴邊:“臣妾知道萬歲平時勞累,飲了這安神的茶吧?”
顧泠惜微微一笑,將茶一飲而盡。
蘇媚將杯子放回原處,靜靜的等待著顧泠惜的變化,隻是等了半晌,別說有什麽動作,臉上就連半點紅暈也沒有。
難道是藥失效了……?
蘇媚微微皺起柳眉,這時,顧泠惜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今日朝政繁忙,朕先回禦書房,改日再來看愛妃。”
說罷,他慢慢起身,步伐也沒有淩亂,和平常沒有一絲異樣。
蘇媚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和侍衛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內。
她並沒有留顧泠惜,她對這個男人有種特殊畏懼感,雖然,她並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可怕之處。
顧泠惜走出了蘇昭儀的寢宮便讓身旁的侍衛退了去。
他步伐有些浮虛的踩在地上,向著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他需要水,越冷越好的水。
體內克製不住的火熱感,如一條龍一般四處亂穿,他掐住自己的胳膊,喚回了幾分理智。
沐浴在雨中,被冰涼的雨水侵蝕。
即使這樣,他依然感覺渾身難受,眼神漸漸迷離了起來,白皙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不自覺的紅暈。
顧泠惜嘴裏喃喃道:“婉蕪……婉蕪………錢錢…”
打了個噴嚏,乞錢錢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有人想自己了?
她思考了一下有誰會想她,可是想來想去,也得不出個結論。
也許是有人在罵她?
抿了抿唇,乞錢錢最後認同了,是有人在罵她。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想她的吧。
她將懷裏已經任她蹂躪的小白貓放下,取了火石,把最後半個蠟燭點著。
溫玉已經答應了她,明天給她帶蠟燭,於是她就不客氣的把最後半個用了。
想著蠟燭大概就燃完了,乞錢錢申了個懶腰,準備早睡一些。
這個時候,冷宮的大門突然響了起來。
乞錢錢癟癟嘴,猜測著到底是誰要來叨擾她的好夢。
侍衛的話,因為那麽大的雨已經提早下班了,溫玉也是明天才回來,墨非夜總是神出鬼沒,那是……墨子清?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乞錢錢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抹黃色的身影,顧泠惜……作為皇帝的顧泠惜。
他怎麽會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乞錢錢跪下,行禮,可是良久卻聽不到顧泠惜的回聲,隻聽見有些粗重的喘息。
她抬起頭,才發現顧泠惜竟然已經倒下了。
“喂…顧公公?!”乞錢錢快步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臉頰,發現上麵竟然紅得不自然。
她連忙將手覆在他的額頭上,竟然發燒了。
在把他仍在這裏,拖回房間裏掙紮,乞錢錢最終決定將他拖回去。
顧泠惜的身體看似瘦弱,拖起來卻尤其沉重,而且他的呼吸都吐在了乞錢錢的頸邊,讓她感覺很難受。
朦朧間,顧泠惜覺得自己被什麽人拖著,他睜開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的眸子,隱約的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
是誰……?
是誰呢……?
他幾乎不能再思考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一個名字:“婉蕪…”
乞錢錢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費力的將顧泠惜抬回床上,自己卻已經氣喘籲籲了。
正在她要把顧泠惜放下的時候,顧泠惜突然反壓住了她,灼熱的唇畔吻向她。
來不及阻止,乞錢錢的眼睛越睜越大。
和平時的顧泠惜不同,他現在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顧泠惜已經辨別不出什麽了,隻覺得身下的身體軟軟的,涼涼的,感覺那麽舒服……他本能的貼近她,手拉開了她沒有係緊的腰帶。
突然意識到要發生什麽的乞錢錢,連忙掙紮了起來,隻是她的力氣怎麽會大過顧泠惜?
“喂,顧泠惜……顧泠惜……你給我醒醒,我是乞錢錢,不是婉蕪!”乞錢錢的聲音裏已經夾雜上了哭腔。
顧泠惜隱約聽到了錢錢兩個字,他輕念著那兩個字,腦海裏閃過一個弱小的身影,讓他的嘴角染上了笑意。
“你放開我!”
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顧泠惜皺了皺眉頭,他伸手將乞錢錢掙紮著的小手握住,用唇畔堵住那叫嚷著的小嘴。
這下……終於清靜了。
屋外的雨還在沉重的打在地上,一滴,一滴……如疼痛的淚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