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嫁妝

  “你是說江暖麽?”笑了笑,紀呈安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江暖什麽時候成你的女人了?”


  崇山悶聲跟在紀呈安的身後,一腳又上了趙岩的胸口,江暖嘴角抽了抽,把自己的腳挪開了。


  “紀呈安,你不要岔開話題。分明就是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交往了這麽多年的女人,就這樣被你睡了,你居然還能理直氣壯?”趙岩已經處在了暴走的邊緣了,崇山的腳壓在他的胸膛,讓他的氣息都有些弱了下去。


  紀呈安還是在笑,“誰和說的這些話?”


  李笑抿著嘴,不說話。


  “哦,這位和你上床的姑娘啊。”敲了敲腦袋,“但是,十分抱歉,趙公子,我真的想不到需要向你解釋的地方。”


  “叮玲玲——”


  一串老舊的鈴聲從江暖的身上傳來,這讓自從紀呈安過來就處於看好戲狀態的江暖有些不適應。


  手機上是“爸”的備注,江暖眉頭皺了皺,“喂,爸。”


  江暖的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倒是都能聽見。


  趙岩一聽是江爸爸,頓時來勁了,“江叔,你是怎麽管你女兒的,居然……唔……”


  厭煩的看了眼趙岩嘴巴裏的一團布料,江暖往人群外走去,“怎麽了?”


  紀呈安拍了拍手,麵上一片和煦,“暫時江暖就勞駕諸位照顧了。”


  這模樣怎麽看都是一個模範男友,但是如果加上他身後狼狽的一塌糊塗的趙岩,想必什麽陌上公子之類的詞語都不敢用上了。


  “一定一定。”


  看熱鬧的人,一臉理所應當的點頭,生怕一個不小心被紀呈安全麵火力覆蓋。


  天啊嚕,江暖一個人的武力已經很恐怖了還不好?在加上一個有著恐怖手下的男友……這以後的日子還有的過嗎?看一場熱鬧,硬是把心情都看得糟糕了,這簡直是得不償失了。


  紀呈安跟著江暖往外麵走去,就看見樹下江暖皺著眉頭講電話。


  崇山拎著趙岩跟著,“少爺。”


  “你把他送去給華光照明的趙董事,我相信,這將會是一個愉快的上午。”


  趙岩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唔唔唔……”


  “看來趙公子也這麽覺得。”紀呈安衝著趙岩笑開了一池春水,溫柔的一塌糊塗,卻生生的讓趙岩冷汗簌簌。


  李笑倒是提前的跑了,不過也還是躲在武館裏頭,畢竟今天她還有課。雖說趙岩已經給她一棟別墅的鑰匙,但是也僅僅是鑰匙罷了,那棟別墅李笑隻是能進去住,但是別的什麽都沒有啊。


  所以在和趙岩結婚之前,她堅決的不能丟掉武館的這份工作,因為除了這些,她別的什麽都不會。


  “那我,現在回去?”


  “好,知道了。”


  見江暖掛斷了電話,紀呈安走到了江暖的身邊,“怎麽了?”


  “我爸的電話。”江暖的神色似乎有些複雜,紀呈安一時看不懂。


  想了想,“我陪你回去。”


  江暖愣了下,紀呈安說的是“我陪你回去”而不是“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想著趙岩以前的說法,江暖這才無奈的笑了起來。

  趙岩是她男朋友的身份,卻從來沒有這樣細心的對她。但是紀呈安呢?紀呈安最多隻能算是她的老板,但他卻可以這樣做。


  她以前是有多瞎才會以為趙岩是愛著她的?


  上了車,江暖習慣的要往副駕跑,紀呈安攔著她,讓她坐到了後座。


  江暖一頭霧水。


  踩下油門的時候,紀呈安笑的惡劣,“一般而言,大佬都是坐在後座,以後遇上搶劫的,肯定會先抓後座的人,這樣我才會比較安全。”


  翻了白眼,江暖索性閉目養神,不想理會紀呈安了。實在是累。


  “你今早武館不是有課嗎?”


  江暖的眼睛驟然睜開了,她說怎麽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一樣,合著是忘記上課了。這也是趙岩那廝給鬧騰的,都害得她忘記上課了。


  急忙的給大白撥了通電話,才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


  “暖暖啊,你今天真是太帥了,誒媽,趙岩被你踩著的時候,我覺得周圍人看你的眼神都跟看神仙一樣。”


  看神仙?案變態還差不多,江暖一翻白眼。


  嘚啵嘚啵……


  大白還在巴拉巴拉的說,江暖無可奈何的打斷了大白的話,“大白,今天上午第二節有我的課,你幫我代一下。”


  詠春拳大白也會,雖然段數不高,但是帶帶那些小屁孩是足夠了。


  “好。”大白應了一聲就準備繼續說,江暖十分機智的掛斷了電話。


  好家夥,二十多分鍾,這得浪費她多少的話費啊!這個月得開支,估摸著她又超預算了。


  就江暖掛電話的時候,江爸住的小區也到了。


  七繞八繞的,紀呈安比她還熟,“到了。”


  江暖從車肚子裏出來,仰天長歎,扭了扭脖子。


  “什麽事這麽感慨?”紀呈安走上去按開了樓道的密碼。


  江暖眼睛一彎笑的十分的開心,“我好像不暈車了。”


  紀呈安有些難以理解暈車究竟是怎麽樣的感受,他從小出門全是坐車的,從一開始就沒嚐過暈車的感覺。


  “爸。”站在門口,江暖連這個家的鑰匙都沒有,江爸似乎想到了什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江媽媽坐在沙發上,滿臉的不情不願。


  “怎麽了,叫我回來是……”江暖一邊換著鞋子,一邊問。


  江爸尷尬的衝著紀呈安笑了笑,“小紀啊,你先在這兒等一下,我和帶暖暖去拿個東西。”


  “好的,伯父。”紀呈安臉上的笑容很是得體。


  江爸拉著江暖往書房走,江媽在後麵罵罵咧咧了幾句,聲音很小,江爸聽不見,但是紀呈安聽見了。


  想了想,紀呈安坐到了江媽的身邊,和江媽聊了起來。


  因為知道紀呈安的身份,江媽倒是很樂意和紀呈安聊天。


  書房裏,江爸打開小抽屜的鎖,端出一個二十、三十厘米長寬的首飾盒。江暖的呼吸驟然的急促起來,眼睛瞬間的紅了一圈,“這是我媽媽的。”

  江爸點了點頭,眸中的神情很是複雜,“這是她的。”


  打開了首飾盒,裏麵的金銀基本都沒有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翡翠、鑽石之類的。江爸歎了口氣,從裏麵拿出了一隻粗木簪子,“這還是宋朝的古物,但是她隻以為是一個普通的簪子,也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沒想到她還好好的藏著。”


  江暖沉默了片刻。


  “記得那時候她和我鬧別扭,說這個簪子醜死了,她已經扔掉了。可把我氣的,這可是我第一次從股市掙回來的錢買的簪子,她居然扔了。當時我就三天沒和她說話,知道第四天早上的時候,她一臉別扭的戴著這個簪子在我麵前使勁的晃悠……”


  江暖忍不住笑了笑,她倒是不知道向來溫柔大方的母親也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


  江爸抬頭看了看江暖,拭去了眼角的老淚,合上了首飾盒,“這裏麵的東西,有些是被賣出去了,但是留下的卻也是精品,既然回到我手裏,那也該給你。”


  江暖接過首飾盒,抱在懷裏,眼睛垂著,“爸,老實說,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江爸愣了愣,他自然知道江暖為什麽這麽問。


  從前的時候,江家還榮耀著,對外無論做什麽事都十分的方便,但是現在江家倒了,江家的人四散著逃難了。明明是一家人,卻基本上見不到幾回。而且每個江家人都要夾著尾巴,做回普通人。


  江爸其實還算好的,往日裏也不見得有多囂張跋扈,但是另外的幾個江家紈絝可就遭殃了。江家一倒下去,他們就被往日裏看不慣的紈絝送去蹲大牢了。


  聽著江暖的話,江爸搖搖頭,“說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討厭,往日裏一睜眼都是報表和數據,現在這樣的生活倒像是在養老。”


  “養老?”江暖無意識的喃喃。


  或許,現在江家的每個人大概都活出了不同吧。


  推開門,江暖就見著紀呈安和江媽聊的很是開心的樣子。江天愛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坐的倒是離紀呈安很近。


  江爸在江暖後頭,看著江天愛那胸口簡直是要貼紀呈安手臂上去了,臉一下就黑了,“幹嘛呢!”


  江天愛嚇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江媽的臉色也有些僵了。


  江爸忽然回過頭,衝著江暖俏皮的眨了眨,低聲的說了句,“現在生活唯一不滿的就是老婆和二閨女似乎欠調教。”


  噗嗤。


  江暖一下子笑了出來,生活的如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看著氣呼呼的衝過去的江爸,江暖眼中的暖色許久的沒有褪卻。江媽眼睛就死死的盯著江暖抱著的首飾盒,似乎江暖是吃了她的肉。


  江暖眼睛一彎,示意紀呈安可以離開了。


  打了招呼,江媽留著吃飯,終究還是推脫了。


  出門的時候,紀呈安好奇的看了眼江暖手上的盒子,“明朝的盒子。”


  江暖低頭看了眼,笑了笑,“這算是我嫁妝,都是我媽幫我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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