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道歉

  怎麽會是紀呈安?


  難道是去讓紀呈安給自己賠禮道歉?趙岩的心裏飛快的閃過這樣的可能性,瞬間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怎麽可能。”趙岩喃喃自語。


  紀呈安是什麽身份?他趙岩又是什麽身份?要是他老子真能讓紀呈安給他賠禮道歉,那世家華光的發展也就不會隻是在D市了。


  想著想著,趙岩瞪大了眼睛,他家的老頭子該不會讓他去給紀呈安賠禮道歉吧!要真是這樣,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趙岩的腿還有些使不上力,於是一蹦一條的下了床。身邊的護理師幫著穿衣服,打理了一番。


  要說趙岩也算得上是一個帥哥了,臉上的線條極為堅毅,五官的比例也很完美,隻是神色和氣質上很是讓人為之可惜。好好的一個俊帥的人,眼中的輕浮硬是消去了那種長相帶來的震撼的感覺。


  趙岩對著鏡子撇了撇嘴,做了個鬼臉,雖然知道他老弟肯定是要帶他去找紀呈安賠禮道歉了,但是他還是很不服啊!

  明明就是紀呈安搶了他女人,讓他的頭上成了野火燒不盡的離離原上草,怎麽的就輪到了他去給紀呈安道歉呢?

  “收拾收拾也還人模狗樣的。”趙世華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等著趙岩,一瞅見趙岩出來了,不由的習慣性的出聲諷刺。


  趙岩隻把這話當誇獎,“那是,也不看看誰兒子。”


  “油腔滑調。”趙世華冷哼著起身,往外麵走去。


  趙岩蹦跳著跟上了。


  似乎也注意到自家兒子的模樣,趙世華的耳邊又回響起趙夫人尖銳的嗓音,“你就是個慫包。”


  趙世華澀然一笑,沒錯他就是慫包,自己的兒子被打成這樣,他怎麽不心疼?但是心疼了有用嗎?不隻是沒用,他還必須要把趙岩送去紀呈安那邊,給紀呈安賠禮道歉。


  縮手縮腳的上了車,趙岩還是有些心虛,“爸,我們真的要去給紀呈安那家夥賠禮道歉?”


  趙世華鼻孔出氣,哼唧了聲沒理會他。


  “但是,這事兒也不全是我的錯啊。”趙岩嘟囔著。


  趙世華還是沒理會他。


  “真的,爸!都是江暖那賤人勾搭上我不說,之後又去勾搭了紀呈安,到現在我腦門上都是綠油油的一片。”瞅著趙世華還不說話,趙岩賤兮兮的湊到他爸麵前,“您瞧,我這腦門綠的。”


  趙世華掀了掀眼皮,敲了下他腦門,“綠的沒看出來,就看到個沒皮沒臉的人。”


  趙岩瞧著趙世華這倒像是多雲轉晴的節奏,於是腆著臉說,“要不,就不去道歉了吧,那實在是太掉麵子了。”


  “知道掉麵子,你還做得來這事情?”趙世華氣的牙癢癢,手上一動就又想揍他。


  趙岩不吱聲了。


  其實趙岩的擔心,趙世華都看在眼裏了。畢竟是他放心頭寵了這麽多年的兒子,他怎麽會不擔心?但是……


  看著趙岩這滿身的傷痕樣子,這個時候去找紀呈安賠禮道歉,他紀呈安也不至於太過分。這也算是一個小心機了。

  這樣的心機紀呈安看不看得出來?


  當然看得出來,這樣明顯的意思除開趙岩那樣的蠢貨,還有誰看不出來?


  此刻紀呈安算是挑著眉掃了眼趙岩身上的淤青和傷疤,眼睛都不帶眨的,“看來令公子的仇家不少啊。”


  這話一出,不僅趙岩想嘔血,趙世華一口老血都差點噴出來了。什麽叫仇家不少?說的好像趙岩滿身的傷不是他的動的手一樣。


  不過這就冤枉紀呈安了,趙岩身上的傷大都是他動的手沒錯,但問題是他沒下死手啊。現在趙岩身上這傷痕累累的樣子,多半是摔的。沒錯,就是摔的,而且是被李笑給摔的。


  那天紀呈安走了之後,趙岩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李笑看著也沒法子,周邊的人也不幫忙,隻是看好戲,所以她隻能自已動手送趙岩回去。路上的車主看著趙岩那樣子,都不願意帶,所以李笑是一個人把趙岩弄回趙家的。


  不得不說的是,走在路上,趙岩三番兩次的臉朝地的從李笑的肩膀上滾了下去……於是,趙岩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趙世華聽著紀呈安的話幹笑著搓搓手,“這……您看?”


  “怎麽了?”紀呈安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知道您看,史密斯先生那邊您能不能幫我們世紀華光美言幾句?”趙世華諂笑著替紀呈安斟茶。


  紀呈安轉著杯子,輕笑,“我和史密斯先生的私交隻是普通,若是趙董事過來就是想著我幫幫忙的話,那麽很遺憾。”


  趙岩在一邊坐立不安,一聽紀呈安這小人得誌的樣子,直接摔了一個杯子,“姓紀的!你什麽意思?要我來給你賠禮道歉,我來了,你怎麽就好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紀呈安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他覺得趙岩這話說的確實很有趣,之前在江暖公寓抓奸趙岩和李笑的時候,趙岩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可不就是在仗勢欺人?


  紀呈安是沒什麽特殊的反應,趙世華卻連砍死趙岩的心思都有了。


  “你個小崽子,少說兩句。”


  趙岩一臉不服氣的坐回了沙發,口中還嚷嚷著,“本來就是,姓紀的不要臉。”


  趙世華一咬牙,踹了他一腳,“你給我安靜點!”


  總算是在趙世華的打壓之下,趙岩乖乖的往旁邊坐著了,臉上的不服氣還明明白白的擱那兒呢。


  回過頭,趙世華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了。


  “紀總,這個,您看?”


  紀呈安隻是看了眼趙岩,又看了眼趙世華,“我的辦公室似乎被您當成教訓兒子的地方了?”


  說著,紀呈安輕輕地抿了口茶水,不動聲色的說了句,“兒子應該是在家就教養好的,而不是拿到大庭廣眾之下刻意的調教的。”


  紀呈安這話的重音在刻意兩個字上麵,趙世華臉色就更加的僵硬了,他的目的看來是被紀呈安看出來了。


  倒是趙岩聽著紀呈安的話,有想起來惹事,但是瞅著趙世華那凶神惡煞的羅刹樣子,硬是把屁股又沾到沙發上了。

  趙世華的目的倒也很明顯,無非就是在他紀呈安的麵前讓趙岩不好過,這樣也能讓紀呈安的怒火小一些。


  紀呈安看著旁邊好像隨時都能跳起來揍他一拳的趙岩笑了笑,“不知趙董事能否給點空間,讓紀某和令公子單獨相處呢?”


  這話一說出來,趙世華愣住了,他有些擔憂的看向了自己的蠢貨兒子,終究是點點頭,很是不放心的出去了。


  趙岩眼巴巴的看著趙世華出去了,心裏就開始虛了,這紀大公子的名頭他是聽的熟悉。尤其是在他們那些紈絝二代裏,紀呈安這名字簡直就是天上的啟明星級別的,但凡家裏的人說到榜樣,必然就來一句,“你看看人家紀呈安”。


  紀呈安就是趙岩這代熊孩子的眼中釘,同時也是這D市家長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趙岩著看著笑眯眯的紀呈安沒來由的就開始心虛,抬眼的時候還對上了紀呈安似笑非笑的狐狸樣,於是胸膛一挺,“你笑什麽笑,明明是你的錯。”


  紀呈安照舊的喝他的茶,抽空的時候還能來問了個,“哦?趙公子何出此言?”整個人好像純良的一塌糊塗,實際就是在給江暖出氣。


  兩個人擰巴了半天,這該有的仇啊,怨啊,都一樣沒少。


  總歸就是紀呈安在那邊悠悠哉哉,趙岩在那邊負責跳腳……


  氣氛就很古怪了,知道盡職盡責的秘書過來敲門了。


  “安總。”


  紀呈安抬眼看了時間,衝著趙岩笑笑,“例會時間到了,恕我不能奉陪。”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頭,“不過趙大公子也要記著了,江暖是我的女人,你還沒資格動她。”


  這話一撂下來,氣的趙岩直接的摔幹淨了紀呈安茶桌上的一整套茶具。


  聽著辦公室裏劈裏啪啦的聲音,紀呈安淺笑著看著站在門口瑟縮著的趙世華,眼睛眨巴了兩下,“趙董事,令公子似乎很多個不小心之後摔光了我的景德鎮古窯茶具一套。”


  趙世華心裏一個咯噔,麵上賠笑著,好容易才搓了搓手,“這個……”


  “聽說您對邢窯白瓷頗有研究?據說還珍藏了好幾套珍貴的茶具?”紀呈安說的漫不經心。


  趙世華臉色就是一僵,邢窯白瓷?白瓷難道不是定窯的嗎?不過他還來不及在意這些東西的時候,紀呈安全部的話已經能塞到他的耳朵裏麵了。


  落到趙世華的耳朵裏,那就是赤果果的要他珍藏了許久的寶貝了……縱然肉疼的心裏直罵著趙岩,但是麵上還是樂嗬嗬的樣子,“您對白瓷也頗有研究?”


  看著紀呈安很是矜持的點頭模樣,趙世華簡直想一巴掌呼他腦門上!

  有研究個鬼啊,白瓷直接被這貨搬到了定窯,還好意思點頭?抽抽著嘴角,趙世華向紀呈安表示了自己對於家中白瓷能落到他手裏的極大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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