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試探
江暖狐疑的看著紀呈安,“真的?”
“騙你做什麽?”紀呈安簡直是沒了好氣,語氣也頗為無奈。不過是剛剛的一個措不及防的吻而已,這時候的江暖簡直是把他當成狼一樣的防著了。
不過鑒於紀呈安的計劃還在實施的階段,於是紀呈安還是離開了。
剩下了最後一步,紀呈安看著天空的星星,坐上了自己寬闊的路虎。而這車子裏麵開車的人居然是莊林,隻見他的眉宇隻見充滿了無奈,“少爺……您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叔叔,您就不要問了……”紀呈安頓了頓,“以後您都會知道的。”
“……”車廂裏頓時的安靜了下來,車廂的喇叭有著些微的振動,放的居然是俗套的盜馬杆之類大媽的廣場舞的經典曲目。
紀呈安的嘴角抽了抽,“您很喜歡這些音樂……”
莊林開車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聽見了紀呈安的話,也隻是笑笑,“上回在大廣場的時候,看見一堆人在那邊跳舞,都用的是這些歌曲……我聽著還不錯……怎麽呈安也喜歡?”
“老爺子要是知道我喜歡這樣的音樂估計是要劈了我,所以我還是喜歡上卡農或者藍調這種顯得專業一些的音樂比較好。”紀呈安無奈的聳聳肩。
莊林聽著紀呈安的回答,頓時忍不住的搖頭輕笑,眼角的魚尾紋居然為他添加了一種神奇的魅力。不過這樣豪爽的笑容裏麵似乎也有著苦澀的滋味……
接下來車廂就沒了聲音。
莊林和紀呈安都太了解紀老爺子的性格了,其實當年說起來如果不是紀老爺子的手腕太過強硬的話,紀呈安的父親估計也不會直接的離開人世。
即便他的父親確實是在外麵養了小三。
片刻之後,紀家到了。
在今晚的夜風和有些發橙的月亮的下麵,整個紀家的老式宅院都蒙上了一層奇異的色彩,紀呈安麵色複雜的看著這樣的宅子,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莊林在紀呈安的身邊站定,看著紀呈安的神色,他無聲的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整個紀家都有一種神奇的感覺?”
“……確實……像極了日本裏裏麵常常出現的陰森而又是等級鮮明的祭祀。”
“為什麽是先想到了日本了呢?華國這樣的儀式也不少。”
紀呈安眯著眼睛笑了笑,“若是被老爺子知道我們這樣說華國,大概詩會大發雷霆的。”
莊林頓時無奈的笑了起來,確實……按照紀老爺子對華國的推崇程度的話,這樣的可能性確實是很大……
紀老爺子就像是等級的最高層,冷淡的俯視這下麵的一切,有一旦有什麽不順心的就想要做一些什麽。但是這個固執的小老頭,已經是老了,於是很多的事情都不能像最初一樣的幹脆和果決了。
莊林似乎也想到了這些事,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是啊,他老了。”
若不是紀老爺子已經是老了,紀呈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成長到現在的程度。
“去哪兒?”莊林回頭看了紀呈安一眼。
紀呈安看了看恰好在簷角的橙色月亮,“當然是去見見我的小叔叔。”
“紀連瑾?”莊林皺了皺眉頭,似乎又想到了,緊皺的眉頭複而鬆開,“罷了,以後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紀呈安點點頭,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了紀家紀連瑾的專屬小院子。
莊林看著紀呈安的腳步和身上的不虞氣息,忍不住的搖搖頭。雖說他也是看不上紀連瑾的,但是至少對於紀連瑾的能力,他還是很認可的。
紀家,紀連瑾的專屬小院子。
紀連瑾的院子是整個紀家唯一的沒有名字的院子,隻是因為紀連瑾是唯一的一個能用私生子的身份就住進紀家的人。而對於紀家這樣的存在來說,顯然是沒有任何這樣的先例的。
紀老爺子本來是想幫這紀連瑾題一個,畢竟紀連瑾剛剛被接回來的時候,整個人虎頭虎腦的模樣也是很可愛的。但是被紀夫人阻止了,那時候的紀呈安還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紀夫人怎麽會讓紀連瑾這隻大尾巴狼成功的住進紀家?
總歸是在紀夫人的阻攔下麵,紀連瑾住的院子就一直的沒有任何的名字。而按說受了這樣的委屈之後,紀連瑾至少在成年之後就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但是讓人意外的是,紀連瑾幾乎是超出尋常的喜歡這裏,尋常的日子裏麵——幾乎隻要不是出差的時候,就一定是住在紀家的小院子裏麵。
大廳。
“小叔叔。”紀呈安結果那身著旗袍的侍女的茶盞,微微側身放到了身邊的茶案上,“是不是你……”
“什麽?”紀連瑾滿眼的疑惑,本來紀連瑾是知道紀呈安必然是來者不善,但是沒想到紀呈安上來就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直接的把他給問懵了。
但是片刻之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眉梢輕挑,咧開了一口的大白牙,“你是指哪一件事?我最近做的事情有點多……怎麽會知道究竟是那件事?”
紀呈安麵色並無變換,隻是淡淡的扔出了江暖的名字。
“哦?江暖?是指她被壓在你的車輪下麵的事情嗎?”紀連瑾的聲音很是熱情的感覺,或許這也是他給外人的印象一直的大方熱情的原因。這是屬於他天生的特色了,有時候即便是紀呈安也羨慕紀連瑾的好人緣。
而對於紀呈安自己而言,想要做到同樣的事情則是要付出更多的代價了。
紀呈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頓時無聲的笑了,“這麽說就是你了。”
紀連瑾眯著眼睛,咧著兩排的大白牙,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落到了紀呈安的眼中,那就是默認的意思。
紀呈安人忽然抬眼認真的看著紀連瑾,“我以為你不會傷她……至少以前的時候都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我覺得以你的性子,應該是不會對我身邊的人動手。”
紀連瑾的眸子閃了閃,什麽也都沒說。
紀呈安隻是搖搖頭,離開了。
而就在紀呈安前腳離開小院的時候,紀連瑾後腳就苦笑著搖頭,“沒想到紀呈安這家夥是真的了解我……”
連理從屏風的後麵走了出來,神色複雜的看著紀呈安離開的方向,再看向紀連瑾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
“瑾少爺,您這樣的做……值得嗎?”
那些事情明明不是紀連瑾的做的,那他為什麽偏生的去承認呢?連理想不到原因,而同樣的紀呈安對紀連瑾的了解,也超出了連理的預料。
“有什麽值不值的?”紀連瑾輕垂著眸子看向自己的手心,“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是生在了囚籠裏麵的人……不是嗎?”
連理沉默了許久,“您不是說過一個……”他想了想,“銀角大王嗎?”
紀連瑾聽到這樣的名字頓時笑了起來,那是連理隻在提到這個人的時候見到的那種真誠而又寵溺的笑容,“我的銀角的話……或許是不一樣的。”
難得的輕鬆的話題,但是紀連瑾似乎不打算的維持下去。
他輕輕的走到了紀呈安擱置茶盞的地方,端起了紀呈安的茶水,抿了一口,“特供的大紅袍,雖然挺俗氣的。但是我真的是想要在紀呈安的麵前好好的炫耀一下的……”
特供的大紅袍事紀老爺子前些日子送給他的,他自己沒舍得喝,但是紀呈安來的時候就想著壓他一頭來著,但是沒想到……紀呈安連他的茶水都不想要喝上一口了。
連理的眼神閃了閃,什麽都沒說。
即便他和紀連瑾的關係已經算是無話不說的存在了,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在一些話題的上麵他還是不適合表露什麽樣的情緒的。
“你說……紀呈安是會因為我對江暖動手就直接的和我決裂嗎?”紀連瑾笑的哀傷,像是有著極大的痛楚。
“這應該算是正式的決裂了……”連理想了想,如實的說道。
正式的決裂……
是啊!紀連瑾歎了口氣,“原來以前那些都不算嗎?”
“想必是不算的,畢竟以前遇上安少爺的時候,他至少是願意維持表麵的平靜……”但是經過了今天之後,安少爺想必是連表麵的樣子都不願意維係了。
紀連瑾還是在笑,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靜靜的看著窗外,那裏一輪橙色的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真是難得……今天的月亮居然是這個顏色。”
連理今天一天都在和紀連瑾商議著如何的應對紀呈安的清洗運動,一天的都沒有出門,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時候聽了紀連瑾的話,也走到了窗口,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忽然的就說了一句,“今天的月亮意外的圓……似乎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那這算是什麽特殊的現象?”
“……不知道……”連理頓了頓,沒什麽說話的意思,畢竟都是學金融出身的,也就沒必要非要說這些事,裝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