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偏癱
一向沉著睿智的許信陽,這會太陽穴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這種級別的大佬,黑白兩道混了那麽多年才洗幹淨上岸,按理說心誌應該強於常人,喜怒不該流於言表。
可他沒辦法控製,剛才有好幾個廠的人都跑出來圍觀了,而且是一副嘖嘖稱奇的模樣,十分八卦又亢奮的議論著這奇景。
沒錯,富順的人在這大搖大擺的幹活,就是奇景。
在這租廠房的人,沒理由不知道富順和龍宮的恩怨,這事傳出去絕對沸沸揚揚。
他叫阿洪等人回車上不是慫,也不是說不敢動馬宏,主要因為這是龍宮集團旗下的工業園區。
馬宏也是個混世魔王,他肯定會不斷挑釁,阿洪受不了大打出手的話這事就鬧大了,這正中富順的下懷。
陳斌點了根煙,輕描淡寫道:“許老板,最好把你兒子也叫過來問問吧。”
“我給的租金,是真金白銀,你們這裏包活的裝卸工居然要宰我,這事吧你想弄個清楚,最好把這些人全叫過來當麵問問。”
許信陽冷聲道:“我會考慮,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
話是這麽說,不過他還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許靈音立刻在旁邊打起了電話,內容也簡單遏要:“我和父親在辦公室,立刻過來。”
掛了電話,她心情多少有點複雜,按理說這邊現在是許敬在管,出了事的話他難辭其咎自己該幸災樂禍才是。
可看著父親暴怒,陳斌看似淡然但強硬的態度,心裏一時又有點不好受,至於為什麽不好受她也想不出原因。
許信陽點燃了雪茄,陳斌抽著煙,彼此都沉著臉沒有說話。
沒多一會,徐克明推著輪椅送許敬過來了。
“靈音姐好,許叔叔好!”一看這陣勢,徐克明是心裏發虛,推完就趕緊閃人了。
許信陽也沒阻攔,隻是看著兒子,麵色深沉的說:“上班時間不在辦公室呆著,出了這麽大的事也不趕緊和我說一聲,阿敬,你夠散漫的。”
許敬是冷汗直流,慌忙解釋道:“爸,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剛才有事和徐克明在談啊。”
“不知道?”許信陽冷哼說:“人家陳老板說咱們這掛靠的裝卸工宰人,還給你打過電話,你這總歸知道吧。”
“這個,他是胡說的。”
許敬趕緊解釋說:“人家裝卸工不歸咱們管,要價高是因為他的貨麻煩,這怎麽能怪到我頭上。”
“聽到沒有!”
許信陽瞬間翻臉,回頭怒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這態度很明顯了,為了麵子無論如何他都會包庇許敬。
陳斌是一點都不慌,笑嗬嗬問道:“是麽,許老板一聽這片麵之詞就相信了,真不愧是親生父子啊,看樣子今天不把帳算在我頭上你是不肯罷休了。”
“你說話最好注意點,你的意思是我們龍宮仗勢欺人了?”許信陽冷眼相視。
“仗勢欺人是有點,這不明擺的嗎。”陳斌敲了一下煙灰,輕描淡寫道:“你們和富順的恩怨是你們的事,既然這邊價錢高了我就找價錢低的來幹活,在商言商這是成本問題,許老板也是做生意的難道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還是許老板人傻錢多,覺得我該和你一樣,即便是被宰也得當冤大頭啊,如果這樣的話你該早說,我就不到你這破地方來租倉庫了。”
陳斌態度強硬的冷哼一聲:“打開門做生意卻想宰自己的財神爺,難怪這破地方一直虧錢,活該。”
“小子,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許信陽一聽是怒不可遏,拍桌而起道:“你口口聲聲說你被宰了,就憑你空口白牙嗎。”
陳斌這次沒有嘲諷,而是轉過頭笑嗬嗬的問了一句:“嗬嗬,許少爺是從徐克明家工廠過來的吧。”
“是又怎麽樣,我在他那喝茶談點生意。”許敬咬牙說了一聲。
他也清楚父親的態度了,所以打算死咬,不然的話以父親許信陽的性格自己難有翻身的餘地。
“這麽巧啊!”陳斌哈哈的樂了起來,說:“許老板,我那倉庫四周都是監控,好巧不巧呢就看見那個想宰我的裝卸工頭頭,叫什麽阿強的就進了徐家的工廠。”
“太巧了,太巧了,真好玩啊。”
許信陽麵色一變,說:“阿敬,把那家夥給我叫過來。”
“是,是!”許敬一下慌了,冷汗直流,但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
隻不過他沒有光有強的電話,隻好給徐克明打了過去。
陳斌輕描淡寫道:“許老板之前也幹過物流,該知道裝卸是什麽價格,現在別說光明區了,就是廣市的裝卸行情都是特別的透明。”
“除非要用大形起重設備或是吊機,否則的話不管用多少叉車和人手,不管卸的是什麽貨價格都不會超過500塊錢。”
“可你們這的裝卸工,開價就是800,說難聽點省城都沒這個價,你說這不是宰我?把我當傻子了嗎。”
“而且那家夥可是說了,我到了這做生意就該被他占便宜,不讓他宰的話這光明區沒人敢幹我的活,那除了找富順我可沒別的辦法了。”
許信陽早年就是幹物流起家的,現在什麽價格他也很清楚,知道陳斌說的是實情。
“富順一車收你多少錢?”
陳斌笑嗬嗬道:“300!”
300,這個價錢肯定虧不了,不過那麽遠趕來肯定沒得賺。
許信陽氣得咬起了牙,馬宏那混蛋都親自過來了,擺明了就算不賺錢都要好好惡心一下自己。
陳斌意味深長道:“許老板,我想你重心應該改改了,你們和富順的鬥爭與我無關,問題是誰給了富順可趁之機。”
“難道是我閑著沒事,專門勾結富順的人給你難堪嘛,我可沒這樣的閑心。”
許信陽心裏已經信了大半,可嘴上還是說:“這隻是你一麵之詞,一會那人來了當麵一問就清楚了。”
“嗬嗬,說的也是。”
他的態度很明顯,陳斌也不想廢話了,翹起了二郎腿抽著自己的煙。
沒多一會,光頭強就進來了,態度十分的謙卑也很客氣,哪還有之前那副囂張的模樣。
“許少爺好,許老板好。”
常年在這討生活,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許信陽的威名。
許信陽麵色陰沉的問道:“怎麽回事,你在我的地盤上討飯吃,居然敢宰我這的老板,是不是不想混了。”
光頭強一聽,立刻喊著無辜:“許老板,這是天大的誤會啊,我是正經賺錢的苦命人哪敢這樣做啊。”
“他是找過我,我開價是450一車這是行情價,可這家夥嫌貴非得叫富順的人過來,這是冤枉啊。”
許信陽笑了:“450,不是800一車嗎?”
“哎,我宰外邊的散客都不敢要這麽多,這是瞎說在壞咱們的聲譽啊。”
光頭強信誓旦旦道:“許老板,你想想他可是園區租了倉庫的老板,我又不是一錘子買賣哪會胡來,這不是斷自己的財路嘛。”
“我在這已經幹了那麽多年,當然不能砸了自己的飯碗,這點道理我懂,要不我早就餓死了。”
這家夥說得聲情並茂,就差沒跪下來說一聲冤枉啊。
許靈音一聽粉眉一皺,下意識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許敬。
許敬還是一副很恭謹的模樣,但這會是下意識的笑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父親的意思他應該明白了。
想來許信陽已經提前交代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許信陽這會冷笑起來:“聽到了嘛小子,你根本是在信口雌黃,這根本是你在故意挑事,和富順勾結想要挑釁我們。”
“你……還有什麽話說!”
許靈音隱隱咬起了銀牙,她算明白父親的態度了,若是這個裝卸工咬死了沒坐地起價,那髒水就會全部潑到陳斌的身上。
陳斌麵色如常,將煙一掐後笑了:“許信陽,當我是三歲小孩是吧,你真以為你們龍宮很牛逼了,老子要挑事需要和富順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