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忍無可忍
玄甲門由於占地較大,所以布局較為複雜。但簡單來說還是能分成四個部分,分別是文院、武院、以及內門和外門弟子的住處。
進入玄甲門大門不用走多遠便是文院,這裏由正殿和左右兩個偏殿組成,是門內弟子學習文科之處。在這之後除了一個操場外,便是玄甲門長老、先生、以及掌門生活辦公的地方。
文院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外門和內門弟子的住處,兩者建築布局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左側居所除了有外門弟子生活外,還有玄甲門的護衛和下人共同使用。
最後的武院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操場,比正殿後麵的那處大了不止數倍。除了射箭、武術、騎馬等日常練習全部在這裏外。這裏還建有各式各樣的戰場地形,可供數百人在此模擬小規模作戰。
所以當嚴睿從外門走到內門,相當於由西向東的橫穿了整個玄甲門。好在內門提供一切的生活必需品,嚴睿的行禮也並不多,所以輕輕鬆鬆地便走到了內門。可剛踏進門內,就有一些不好聽的聲音傳到了嚴睿耳中。
“喲,今年又有一個外門的垃圾進到咱內門了?”
“肯定是走後門的。”
“就是,真夠不要臉。”
……
在七嘴八舌的議論下,嚴睿麵無表情地向裏麵走去。內門弟子的這些話嚴睿聽的很清楚,但他並沒有任何表示。
“喂,你們外門這幫垃圾憑什麽能進到內門?要我說這就是不公平,為何你們能有兩次考核的機會?老實說你向哪個長老行賄了?”
隻見一個樣貌俊俏的少年攔住了嚴睿的去路,身後還跟著一對雙胞胎兄弟。
嚴睿看了看三人沒有說話,打算向他們的另一側走去,卻被三人攔住同時圍了起來。
“說話啊?難不成是個啞巴?”俊俏青年雙眼一大一小的瞪著嚴睿問到。
“請讓讓,長老還在等我。”嚴睿微微欠身說到。
嚴睿一席話惹的三人大笑起來,“怎麽,錢沒塞夠?現在還要去補之前差的嗎?”
“不好意思,請讓讓。”嚴睿還是重複的說到。
“不讓你能怎麽樣?”
那青年似乎有些不屑,伸手拍著嚴睿的臉叫囂道。嚴睿埋著頭沒有說話,雙拳緊握忍受著一切,他不想第一天進入內門就生事。
見嚴睿沒有反抗,那青年以為遇到個軟柿子,便變本加厲的推搡著嚴睿。邊推還邊念叨著:“老實交代,你是向哪個長老行的賄?”
嚴睿被推著慢慢向後退去,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不過想了想依舊沒有任何反抗。
“沒勁兒,看來就是個傻子。”看著倒在地上的嚴睿,那青年似乎覺得作弄夠了,懶洋洋的向向一旁的雙胞胎說到:“就這腦子要說不是走後門進來的我都不信,不過行賄這麽多錢,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娘做婊子換來的。”
青年一席話引得雙胞胎兄弟一陣大笑,三人正準備離去,卻聽到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說什麽?”嚴睿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瞪著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青年,讓人背後不禁升起一陣寒意。
對於嚴睿來說,自小就沒有父母的他視柳貌然和柳晴為父母,並且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這是他的逆鱗,不能有任何人去觸碰。柳晴的意外讓嚴睿明白想要保護親人就需要絕對的力量,今日有人侮辱柳晴他若是不做出回應,那也就失去了來這裏的意義。
“怎麽?不服氣?”青年扭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嚴睿,雙眼正好對上他的眼神,不禁倒吸口涼氣。
“你……你小子找死不成?敢用這種眼神看我?”青年見嚴睿眼神充滿殺氣,一時說話也有些結巴,慌忙拽了拽身旁的張龍道:“這臭小子敢這麽看我,快給他點顏色瞧瞧!”
張龍看著嚴睿點了點頭,掰動著手指上的關節向嚴睿慢慢走去。
“看來今日真要動手了。”嚴睿心裏暗道,隨即深呼吸一口氣正欲出手,身後卻猛然伸出一隻手來拉住了自己的肩膀,迫使自己停了下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蛇小貓倆兄弟啊?怎麽今日是想找人打架不成?要不我來試試?”
嚴睿回頭一看頓時有些疑惑,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和自己在武試上打成平手的曹震,實在沒想到今日他會替自己出頭。
似乎發覺了嚴睿正在看自己,曹震輕鬆的衝他眨眨眼睛,示意有我在一切放心。
“侯公子,是曹震。這人可不好惹,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張龍在一旁小聲的向向那青年說到,似乎有些忌憚曹震。
侯公子本名侯昊,是朝中大員之子。侯昊憑借自己父親的地位在玄甲門內橫行霸道,被他欺負的同門忌於他的父親,也都敢怒不敢言。
聽到張龍話讓侯昊有些疑惑,張龍的本事他很清楚,在玄甲門內門也是能排的上號的高手。但今天遇到這什麽曹震似乎還是有些懼怕,不禁讓侯昊又多打量了幾眼對方。
“是嗎?”侯昊雙眼盯著曹震向一旁的張虎問到。
“那曹震乃是前朝名將之後,從小習武,自幼便以勇猛著稱。”張虎也有些畏懼的小聲說到。
有傳言說曹震十幾歲的時候曾遇劫匪數十人,當時身邊隻有幾個隨從。可曹震毫不驚慌,張弓搭箭,馳馬四射。殺的那夥匪盜死的死逃的逃,至此他過人的膽量和勇猛便不脛而走。
“哦?”侯昊眉頭輕挑道:“那你二人一起上便是,他還能擋的住你們‘龍虎兄弟’?”
“這……”張龍張虎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有些為難。他們很清楚曹震的實力,一時都沒有動。
“呸!沒用的東西,看來真是‘蛇貓兄弟’。”侯昊見二人遲疑有些惱怒道:“你們不上老子自己上,以後你倆最好滾的遠遠的,別在跟著我!”
侯昊現在說這話其實也是騎虎難下,周圍這麽多同門看著自己,自己絕不能露怯。但一想到那個曹震,還是叫他有些犯難。
好在沒走幾步,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喝住了侯昊,讓在場的眾人同時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侯昊!你說嚴睿向誰行賄了?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證據我定要深究!”說話的正是之前在等嚴睿的曹長老。長時間沒見其人影便出來看看,也恰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喲,是曹長老。”侯昊笑著說到,但心裏還是鬆了口氣。看來今日老天都在幫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我剛才是開玩笑的,這不也是關心新來的師弟嘛。”侯昊見到曹長老並沒有行禮,他知道在這玄甲門中就算掌門都要讓自己三分,其他人自然更不會放在眼裏。
“你就是這麽關心同門的?說他向長老行賄進的內門?”曹長老怒氣衝衝的問到。在他眼裏本該是最幹淨的玄甲門,從侯昊嘴裏說出卻成了貪贓枉法之地。
“我隻是一時失言,曹長老莫要動怒,我給您賠個不是還不行嘛。”侯昊嘻嘻哈哈的說到,口氣裏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
“哼!別以為你爹是朝中大員我就拿你無能為力。今日之事我定會稟告掌門,現在帶著你的人趕緊從我眼前消失。”看著這個令人討厭的侯昊,曹長老不耐煩的扭頭過去說到。眼前這人自己還真不一定有辦法對付,隻得讓他趕快離開免得自己看著心煩。
“嘿嘿,好嘞。”侯昊笑著應了一聲轉身欲走,卻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說到。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話,你之前說了什麽?”說話的是嚴睿,此時還是冷冰冰的看著侯昊。
一旁的曹震輕輕拉了拉嚴睿的衣袖,但嚴睿似乎不為所動。在他眼中若是有人敢出言侮辱自己的親人,哪怕皇帝在這他也不會講半分情麵。
知道今日自己占不到便宜,那侯昊眼睛一轉嬉笑著說到:“對不起了這位師弟,方才我真是一時失言,還望你別放在心上。”
嚴睿冷哼一聲正欲說些什麽,卻聽一旁的曹震小聲說到:“算了,他爹是戶部尚書不好招惹。今日他既給了台階,你也順勢而下吧。”
曹震並非懼怕侯昊,隻是免得日後麻煩,勸嚴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嚴睿扭過頭去看了看曹震,他當然知道戶部尚書在朝中是什麽地位。可侯昊膽敢侮辱自己的親人,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嚴睿、曹震。你二人若是沒什麽別的事的話,就隨老夫來辦理下進入內門的相關手續。”不知是真有事找二人,還是也勸嚴睿退一步,那曹長老看淡淡的說到。
“是。”嚴睿欠身應了一聲。看來今日事已至此,嚴睿也不好在說些什麽,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邊向曹長老處走去,隻是路過侯昊處的時候有意無意的還是瞪了他一眼。
那侯昊也沒有任何表示,依舊嘻嘻哈哈的。隻是等嚴睿從自己身旁走過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等著吧!總有一天你們全都得死在我手裏!”
說完眼中還閃過了一絲惡毒……
……
從曹長老那裏出來後,嚴睿和曹震並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你為什麽要幫我?”
嚴睿開口問道,他自認和曹震並沒有什麽交情,實在想不通他今日會出手相助。
“沒有為什麽,隻是想罷了。”曹震淡淡的說到:“若是非要找個理由,你就當是看不慣侯昊的所作所為吧。”
“當是?嚴睿有些納悶,卻又聽曹震說到:“侯昊這人我了解過,城府極深、精於算計。今日之事你雖是安然度過,但以後他定會找你麻煩,你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吧。”
嚴睿皺了皺眉,他並不清楚侯昊的為人,但今日一見似乎並非什麽善類,隨即說到:“我來這隻是為了學些本事,不是來招惹是非的,以後我離他遠些便是。”
“但願如此吧。行了,我還有些是要忙,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曹震便大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嚴睿想了想還是說到:“今日多謝了。”
曹震沒有回頭,隻是衝嚴睿搖了搖手,似乎在告訴他不用謝。
回到住處,嚴睿將行禮擺放好,便坐在書桌前打算寫封書信給家裏報聲平安。內門的生活條件比外門好了許多,除了有單人住所外,門外還有一些下人專供內門弟子使喚。畢竟這裏的絕大多數弟子未來都可能成為國之棟梁,待遇自是好了不少。
提起筆來,腦中卻閃過姑姑的音容笑貌,讓嚴睿一時有些傷感。姑姑對自己的好嚴睿心裏清楚的很,他來這裏多半也是為了完成姑姑的囑咐。
“不知道清河現在怎麽樣了。”嚴睿喃喃道,他之前收到過家裏的回信,得知柳清河也在外學藝,隻是似乎幾個月過去了還是半吊子,讓柳貌然傷透了腦經。
一想到柳清河和柳貌然在家裏拌嘴的樣子,嚴睿一時竟沒忍住輕笑出來。隨即搖搖頭,凝神準備下筆寫信,也就在此時門卻被敲響了。
“是誰?”嚴睿眉頭微皺,自己第一天進內門,應該沒有什麽認識的人才是,自己也剛和曹震分開他沒理由又來找自己。帶著疑惑嚴睿起身走去將門打開,卻見三人站在自己的門外,為首的還是個女子,或者說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