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結仇
吳有智此話一出讓孫有禮嚇了一條，急忙向房門處看去，見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才又小聲的說到：“你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麽嗎？”
“可是我想不出什麽別的可能了，如今丞相權力極大，想要謀反也不是不可能。”吳有智若有所思的說到：“數百萬錢，真的足夠養一隻軍隊了……”
孫有禮沒有說話，而是在細細想著吳有智的推論。的確，這麽多的錢如果隻是行賄，那真的有些誇張。
“不行，三哥。我給回去一趟將這些事情告訴大哥和二哥。”吳有智站起身子說到：“如果當今丞相真要謀反，我們聚義幫知道了情況就不能視而不見，我不希望再成為一次罪人。”
聽著吳有智的話孫有禮也是眉頭緊鎖，他自然知道和丞相謀反相比，馬有信的事確實可以往後放一放，隨即說到：“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我們判斷錯了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這事不能大意。”吳有智朝孫有禮說到：“三哥，你在這繼續打探，我覺得馬有信的失蹤可能與這事也有關係，但是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孫有禮微微點了點頭，如果這兩件事真的有所關聯，那說不定真能一箭雙雕……
吳有智走後，孫有禮並沒有閑著，而是讓本地幫眾四處打探有關馬有信的一切，但一直沒有任何線索，這也讓孫有禮產生了懷疑，馬有信和丞相謀反的事情究竟有沒有關係？
而吳有智一開始打算返回聚義幫總舵所在的益州，去見自己的大哥張有仁，卻從幫內弟子那得知大當家此時正在長沙郡，這讓吳有智有些高興，晉安到益州的距離至少比到長沙遠了一倍有餘，這樣一來隻要連夜趕路，那最多六、七日便能趕到長沙郡見到張有仁。
當吳有智風塵仆仆的趕到長沙見到張有仁時，張有仁還有些疑惑。尋思著他不是和孫有禮追查馬有信的下落了嗎，怎會趕來找自己？難不成是有信出事了？
張有仁一開始還有些疑惑，可聽完吳有智的話也暗暗吃了一驚，隨即問到：“這事還有什麽人知道？”
吳有智搖了搖頭，他並不清楚還有沒有人也再調查這件事，但一想到這事的嚴重性隨即說到：“大哥，我們是不是要繼續查下去？說不定……”
張有仁很清楚吳有智的意思，聚義幫十幾年前幫助燕人入侵大梁，雖說並非他們五人所為，但也敗壞了整個聚義幫的名聲。眼下若是真的能阻止丞相謀反，不光能造福百姓，說不定定還能改變江湖中人對聚義幫的看法。看似兩全其美，但是要阻止當今丞相又談何容易？
“這事急不得，再說你也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丞相就真要謀反。”張有仁若有所思的說到：“但既然這件事被我們聚義幫知道了，就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這樣——”
張有仁拉過吳有智小聲說到：“你回去告訴孫有禮繼續在晉安打探，畢竟這是咱們唯一的線索，我等這幾天處理完長沙的事情便會聯係趙有義一同前去建康打探。”
吳有智點了點頭，又聽張有仁說到：“其實你還可以去找之前告訴你們情報的那位青年，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線索。”
“可是……”吳有智苦笑了一下，將臉貼到張有仁耳邊小聲說了什麽，讓張有仁也有些吃驚，但想了想還是說到：“無妨，如果真有人想要謀反，相信那人是會理解的。”……
吳有智這一來一回，已經過了將近半個多月。他並沒有返回晉安，而是修書一封讓幫內弟子帶去交給孫有禮，自己則是前往了太湖縣。根據幫內弟子的打探。柳貌然、嚴睿幾人已經於十幾天前回到了太湖縣的家中。
來到然雲齋門口，吳有智有些遲疑的向店裏望了一眼，卻見隻有一個夥計在店內招呼，隨即走了進去。
“客官，想買些什麽？”阿福一見有客人上門，笑著迎了上去，正想向眼前這人推薦一下字畫的時候，卻覺得有些眼熟：“客官，你之前是不是來過我們這？我見您眼熟。”
吳有智沒有回答，而是客氣的問到：“這位兄弟，你們少爺可在家中？”
“少爺？不知您問的是哪個，我們家有兩個少爺。”阿福有些疑惑的問到，眼前這中年男子竟然是來找少爺的？這可並不常見。
“哦，是那為嚴少爺，不知道他在不在？”
“嚴少爺倒是在家中，不過由於前段時間遇到些意外，此時正在臥床養傷。”
“養傷？”吳有智有些納悶，之前見嚴睿還是活蹦亂跳的，這才多久不見就受傷了？隨即朝阿福又問：“不知傷的重不重？”
“重倒是不重，而且有段日子了，現在也已經好的差不多。”
“那就好……”吳有智聽到嚴睿正在養傷，知道現在不是去打擾別人的時候，隨即朝阿福說到：“這樣兄弟，我現在寫一封信，勞煩你交到你家少爺手上，你看如何？”
“這有什麽勞煩的？你現在寫好我這就為你送去。”阿福朝著吳有智說到：“不過您不進去看看我們少爺嗎？”
“不了，他正在修養，我也不方便打擾。”吳有智笑著說完，便走到櫃台前取過一張紙和筆寫到，“我在太湖縣的醉仙樓等你——吳有智。”
阿福接過吳有智遞過來的信點了點頭說到：“得嘞，您就放心交給我吧，我肯定送到少爺手上。”
“那就多謝這位兄弟了。”吳有智抱拳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店內，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吳有智來到醉仙樓開了一間客房，打算在這裏住上一日。一日之後無論如何自己都要返回晉安去找孫有禮會合，以免那邊出現什麽變故。
好在不過半日，太陽尚未下山，吳有智就聽到店小二在房間外麵喊到：“客官，有人找你，我已經將他帶到門口了。”
“好，這就來。”吳有智應了一聲，急忙起身將房門打開，抬頭看去來的人並不是嚴睿，而是柳貌然！
將柳貌然讓進屋內，吳有智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卻見柳貌然反客為主的坐在桌前看著他說到：“你找我兒子做什麽？”
“有些事情，涉及到江東四煞劫我們聚義幫貨物的問題。”吳有智老老實實的說到，並沒有掩蓋什麽。
柳貌然點了點頭，他之前就聽嚴睿說過這些事情，正想著他們是不是為了虎嘯功而來，卻聽吳有智又說到：“其實我來這裏還有一件事情，想必您並不知道。”
“說。”柳貌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心裏也開始盤算起如何搪塞吳有智有關虎嘯功的事情。
“據打探，我們懷疑當今丞相……可能想要謀反。”吳有智看著柳貌然，希望在他眼中讀到一些驚訝，但似乎發現自己錯了，柳貌然隻是波瀾不驚的又說了一句：
“繼續。”
“……，這個事情我們也隻是懷疑，所以才會找到嚴少爺，看看他那還知道些什麽。”
“那你們倒是還知道什麽？”柳貌然反問到，似乎這些事情他心裏清楚的很。
吳有智聽了也並不隱瞞，隨即將自己這邊的全部線索統統告訴了柳貌然。柳貌然聽後點了點頭，他並不知道這事還和晉安太守有關，看來自己之前的調查方向有些片麵了。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柳貌然站起身子，看來打算離開。吳有智見狀急忙攔在他身前說到：“可是，嚴少爺那說不定還有什麽重要的線索，我想找他談談。”
“不必了，他現在正在家中養傷，沒有辦法見你。”柳貌然朝吳有智說到：“而且他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並沒有什麽重要的線索。”
不對，吳有智心裏很清楚，在說出丞相想要謀反的時候柳貌然毫不驚訝，並不是他不關心這事，而應該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如此。換句話說，那柳貌然就極有可能知道些吳有智不知道的線索。
“大人，請您告訴我們些許線索吧。”吳有智抱拳深深鞠了一躬說到：“這不光是為了我五弟馬有信，更是為了大梁的百姓啊！”
“可笑！聚義幫什麽時候開始憂國憂民了！？”柳貌然聽了吳有智的話冷笑一聲說到：“在說別管我叫什麽大人，我現在隻是一介庸商。”
“我知道我們之前做了許多錯事，現在我們兄弟五人也想盡可能的去彌補我們之前的過失。吳有智麵色鄭重的說到：“如今我五弟可能因為這事已經遇害了，我三哥目前在晉安盯著盧太守的一舉一動，想必是異常凶險，而大哥、二哥這幾日也會趕往京城繼續調查。難道我們做的這些隻是為了我們自己？難不成你真打算看到百姓深陷水火之中還能無動於衷？”
看著吳有智的表情讓柳貌然信了大半，他也正是不希望看到這種結果才會一直追查到現在。隻是吳有智給出的線索也隻是從另一麵印證了侯靖想要謀反的事實，但這一切都不是直接證據，又能有什麽事可以告訴吳有智？
“你走吧，真沒有什麽別的線索了。”柳貌然淡淡的說到，但語氣明顯改變了不少。
“可是……”
“真沒有了，我沒有騙你。不過……你們可以多留意一下影閣。”說完這話柳貌然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隻留下有些納悶的吳有智喃喃說到：“影閣？這事和影閣又有什麽關係？”……
……
等吳有智再次返回晉安的時候，卻差點讓他暈死過去——孫有禮死了，首級還被掛在了城樓上示眾。
官府給出的說法是孫有禮帶領聚義幫幫眾打算搶劫晉安鑄幣所，被官兵當場斬殺，首級掛於城門外三日以儆效尤，而吳有智趕到晉安正是第三日。
吳有智不知道孫有禮是因為什麽被殺的，但官府給出的話肯定不能相信。隨即正打算入城卻被一直手給拉住，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二哥趙有義。
“二哥！三哥他……！”吳有智看到趙有義隻覺得鼻頭一酸，眼淚隨即向外湧了出來。
“先離開這裏，我已經知道了一些裏麵的情況。”趙有義說完就將吳有智給拉走了，卻是連為孫有禮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來到離晉安三十裏地的一處小縣城中，趙有義帶著孫有禮一陣亂串，最後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客棧前，走進房內卻見到張有仁也正在此處。
“大哥，都怪我，若不是我嫌麻煩先去了太湖縣，也不至於讓三哥遭遇此劫。”說到這吳有智嚎啕大哭，讓一旁的趙有義也有些動容。
“行了，若不是你先行去了太湖縣，恐怕也要死於非命。”張有仁眼睛有些發紅的說到，似乎也才剛剛哭過。
“可若是我及時趕回晉安，說不定還能和三哥一同殺出條生路來。”說到這吳有智也有些疑惑：“三哥功夫不弱，加上晉安還有不少幫眾在，如何會被官兵當場斬殺？即便局勢不利，想必逃跑還是能做到的啊？”
“孫有禮不是被官兵殺的……”一旁的趙有義說到，但似乎有些不解：“我托人去城內問過情況，有禮和死掉的幫眾皆是被人一擊斃命，又有哪個官兵能做到這些？”
“一擊斃命？”吳有智聽到這話也有些發懵，什麽人能做到一擊斬殺孫有禮？難不成晉安郡內還有什麽不得了的高手？
想到這裏，吳有智突然想起了柳貌然的話，一時有些發懵的說到：“影閣……”
“影閣？”聽到吳有智的話，連張有仁和孫有義都有些震驚，這事怎麽又牽扯到了影閣？隨即問到：“影閣為什麽會和朝廷扯到一塊？”
吳有智搖了搖頭，隨即將之前和柳貌然的談話告訴了二人。看來以後是要留意下影閣了，這裏麵的血海深仇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