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幸運
此時在客棧中的柳清河仍舊再用左手練劍，一套“無極”下來似乎已經有點意思，隻是速度還慢了不少，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比試開始了嗎？師姐怎麽樣了？”柳清河心中暗暗的問到，其實他很想去現場看看蘇婧，隻是之前已經誇下海口一定要上台，現在時間所剩不多，自己可萬萬耽誤不得。
可蘇婧那邊他還是很在意，而且照這樣練下去也沒什麽成效，柳清河心裏一橫還是決定前往賽場觀戰。
等柳清河來到賽場的時候裏外圍了不少人，費了不少勁才擠進座位席去，小月見少爺來了眼下已無座位，隻能站起身來讓給柳清河坐，自己則站在一旁。好在大家是坐在最後一排，才沒有擋到後麵的人。
“你不是不來嗎？”柳貌然嗬嗬一笑問到：“怎麽？還是放不下師姐嗎？”
柳貌然話裏有話，聽的柳清河一陣麵紅，連忙打岔道：“怎麽樣？比試如何？”
“蘇婧讓了那女孩九招，應該還剩一招了。”柳貌然也沒再尋柳清河開心，而是看向擂台說到。
“為什麽要讓十招？難不成認識？”柳清河有些不解的問到，他並不知道那日蘇婧和方令儀說了什麽，此時還有些詫異。
柳貌然輕輕點了點頭說到：“算是認識吧，不過也是為了某人。”
“為了某人？”柳清河嘀咕了一句，正想繼續追問，卻見擂台上方令儀麵色慍怒，手中的長刀也已慢慢抬起，看來又要準備朝蘇婧發起進攻。
方令儀此時已經沒留什麽後招，最後這一刀其實就是全力而為，可還沒近蘇婧的身卻忽覺一陣涼意，心中頓時大驚。要知道自己的離火訣可是修煉了很久，能有這種感覺明顯對方也施展了什麽功夫，而且看內息正和自己相反。
“難不成你之前都沒有全力迎戰？”方令儀有些難以置信的想到，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使出全力，那對手實力再是高深，也定然發揮了七八成，畢竟都是差不多年紀，誰又能比誰厲害到哪去？可眼下這種涼意自己之前明明沒有感覺，那蘇婧到底發揮了幾成？五成？或者是更低？
蘇婧暗運內勁擋住方令儀這最後一招，四周的地上竟都起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霜，隨即麵色冰冷的說到：“你的十招已經完了，接下來該我了。”
方令儀聽了這話不由的倒吸口涼氣，隨即收刀回來準備戒備。隻見蘇婧一劍刺來連忙提刀去擋，可刀劍尚未相交，之前的那股涼意更勝，一時讓方令儀有些退縮，但劍已到了眼前又別無他法，隻得硬著頭皮接下這劍。
“當！”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刀劍在半空中輕輕的碰撞到一起，蘇婧並沒有著急使出下一招，而是看著離自己十步之外的方令儀說到：“一招！”
方令儀心中大驚，剛剛蘇婧那一劍雖被自己接下，可手臂已經有種凍僵的感覺，隻得連連後退，想要和對方拉開些距離。
可還沒等自己喘口氣，蘇婧又衝自己而來，同時提劍便刺，方令儀向左閃開這劍，離火訣瘋狂在體內運轉，同時抬刀揮去，卻被蘇婧輕鬆擋下。而之前的涼意已經變成了冰冷，順著手中的長刀迅速竄入自己體內，很明顯這“冰與火”的對決中，自己完全處於劣勢。
“你這是什麽功夫！？”看著依舊沒有著急進招的蘇婧，方令儀有些泄氣的問到，她很清楚對手就是要一劍一劍的打敗自己，讓自己輸的心服口服。
蘇婧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方令儀說到：“兩招……”
“嘩！這什麽功夫？”擂台下一個男弟子脫口問到，他離擂台上的兩人尚遠，卻已經感受到了陣陣寒意，明顯這個美若天仙的蘇婧並不好招惹。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這種功夫。”旁邊的另外一個弟子搖了搖頭說到，在他的印象中屬性冰寒的內功應該來自大梁西邊的雪山派，可這蘇婧的內功明顯更加陰寒，和雪山派的又不完全一樣。
坐在座位席上的上官雲有些疑惑的看著擂台上的局勢，扭頭朝李徽問到：“師傅，這蘇婧的功夫是什麽？”
“玄冰無息功，老夫怕也有十幾年沒見過這功夫了。”一旁的李徽說到，這玄冰無息功之前原本是來自大梁北部的一個小派——寒風穀，隻是之後北地被燕人所占，寒風穀也就消失匿跡了。有人說是被滅門了，也有人說是搬走了，具體如何其實也沒人知道。
而玄冰無息功也正是來自寒楓穀，功夫不差，但能練的人實在太少，主要是體質必須陰寒，一般人若是胡亂拿來修煉，怕是第一重還沒練成就被反噬了。
“原來如此，聽名字看來正好克製令儀的離火訣……”上官雲若有所思的說到，卻被李徽不悅的打斷：“我派的離火訣可不比這玄冰無息功差多少，是令儀技不如人。”
上官雲看到李徽的表情知道自己失言，隨即低聲說到：“師傅說的是，我亂說話了……”
李徽揮了揮手示意其無妨，看著擂台上局勢歎了口氣說到：“三招之內令儀就該敗了，也罷，是該挫挫她的銳氣，別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令儀隻是口無遮攔，但內心是不壞的……三招？”上官雲有些吃驚的問到，他之前還判斷蘇婧想贏過方令儀少說也要二十招，如果按師傅說的，加上之前的兩招難不成五招就夠？
“怕是下一招就要分出勝負了……”李徽看著擂台上的方令儀和蘇婧，淡淡的說到。
方令儀此時右臂已經被蘇婧的內勁所傷，現在隻覺得一陣發麻連提刀都有些費勁，眼見蘇婧又要衝自己而來，隨即閉上眼睛大聲說到：“我認輸！”
蘇婧隨即停下了腳步，隻聽場邊鑼聲響起，一個聲音宣布到：“方令儀認輸！逸劍居蘇婧勝！”
“我還以為你能戰到最後一刻，沒想到你的嘴遠比你的功夫厲害。”蘇婧將長劍收起，同時看著方令儀說到：“兩招。”
“你！哼……！”方令儀不甘的回應到，但自己敗的徹徹底底，一時也說不出什麽。
“天外有天，別目中無人。”蘇婧說完這最後一句便轉身走下了擂台，而場邊圍著的男弟子連忙讓開一條去路，生怕得罪了眼前這貌美如花的“女羅刹”，被凍成了冰塊。
難得今日蘇婧對著方令儀說了那麽多話，其實八成也是為了柳清河。眼見自己贏得幹淨利落，不知不覺就多說了幾句，過了過嘴癮，頓時隻覺自己是不是被柳清河“傳染”了，以前哪會這樣？
“走吧，好好安慰下你師妹。”李徽看著擂台上有些發蔫的方令儀，朝上官雲輕聲說到。他不知道這個打擊對徒弟是好是壞，但成長不就是如此苦澀？……
……
“師姐？感情你之前都是讓我的？你那什麽冰的內功這麽厲害？”回客棧的路上，柳清河看著蘇婧有些驚奇的問到，就連嘴巴都“喔”成了一個圓形。
蘇婧看著柳清河的表情心中撲哧一笑，加上自己順利晉級難免有些高興，竟微笑的問到：“你不是要在客棧練劍，怎麽又過來了？”
這個時候的柳清河並沒有顧到蘇婧的笑容，而是直接說到：“我這不是老想著你，也無心練劍，就跑過來看看，不過你的內功真厲害，擂台感覺都要被你凍上了。”
柳清河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曖昧，而走在前邊的柳貌然和張秋雲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來，隻見蘇婧臉頰泛起一陣紅暈說到：“你……你胡說什麽……，我看你就是練劍練傻了！”說完便加快了步伐，走在了最前邊。
“真的很厲害啊，幹嘛走這麽快？”柳清河看著越走越快的蘇婧有些費解的說到。
柳貌然嗬嗬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清河你很關心同門嘛！”
“怎麽了這是？同門之間不該相互關心嗎？”
“哈哈哈！應該的應該的。”柳貌然哈哈一笑，隨即又將頭轉了回去，沒再多說什麽。
“同門之間不該相互關心嗎？”走在最後的小月有些不屑的學著柳清河之前的話小聲嘀咕著，卻不知為何心中竟閃過一絲酸楚……
回到客棧，蘇婧便直接回房了，柳清河正準備繼續練劍卻被張秋雲叫住：“清河，明日你應該就要登台，準備的如何？”
“能使出劍招，隻是速度不夠快，還不夠順手。”柳清河實話實說，他沒必要隱瞞自己的師傅。
張秋雲點了點頭，隨即又道：“那你還要上台？”
“自然要上，不過我不會以身犯險的。”柳清河表情鄭重的說到：“如果對手實力高於我，我也不會讓你們擔心，認輸便是。”
“你會認輸？”張秋雲有些不相信的說到：“不過現在你的對手還不得而知，我已經讓洛寒去提你打聽了，估計一會就會知曉。”
柳清河似乎並不在意，嘿嘿一笑也沒再多說什麽，便又去到客棧的後院繼續開始今日的練習。
……
傍晚時分，柳清河第二輪的對手也打聽到了，是來自十門中神劍門的李靖。這李靖首輪的對手不弱，但贏得還算輕鬆，看來功夫不弱，這可讓柳貌然兩條眉毛都擠到了一起。若是尋常弟子倒也無妨，可再來個高手，按柳清河的性子不給“酣戰”一番？
按理說這個時候就該強迫柳清河棄權，可看著夜以繼日苦練的兒子，柳貌然也動了惻隱之心，這個時候去和他說這些真的好嗎？可右臂的傷勢又不能不顧，一下讓柳貌然也有些搖擺不定。
可時間不等人，一晚上很快便過去了，第二日下午便是柳清河上場的時間。柳清河目光堅定，看來是執意出場，柳貌然也不知該如何相勸，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隻得找來張秋雲、小月和蘇婧，一再囑咐眾人若是柳清河遇到什麽危險情況，便直接衝到擂台上打斷比賽，也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今日的建康雖說陽光明媚，但還有些微涼，加上不是什麽重頭戲，來到擂台邊的觀眾並不算多，除了對戰雙方的親友同門，就剩下十幾個尋常百姓。
柳清河此時已經站上了擂台，不過對手還沒到，他也並不著急，而是抬起頭來看了看金燦燦太陽，有些刺眼，又隨即閉上了眼睛，靜靜享受著這一切。
場邊李靖的師傅似乎有些著急，眼看就要到比試時間，這李靖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遲遲不見人影，再這樣拖延下去就要被判棄權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比試時間已到，可李靖依舊沒有出現在擂台上，場邊的裁判有些疑惑的看向神劍門那邊，卻見李靖的師傅陪笑著示意再等等，也就沒多說什麽。
武林新秀大會五年舉辦一次，年齡要求二十五歲以下，但絕大多數參賽者也就是十七八歲至二十五歲，年紀太大參加不了，太小的功夫尚未成型，來了再被打傷劃不來。所以這些新晉弟子一生頂破天也就參加兩次，大多數也就參加一次。
為了不讓大家因為些小事錯過比試，等些許時間倒也無妨，隻要別太過分就好。可眼看一盞茶的時間已過，李靖仍未到場，裁判又將目光看向神劍門那邊。
此時李靖的師傅急得滿頭大汗，心裏也是氣的不行，正欲再讓身邊的弟子去尋人時，卻見有人焦急的跑到他身邊小聲說著什麽，一開始的震驚逐漸轉變成憤怒，隨即“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正欲離去，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無奈的衝著場邊裁判揮了揮手，這才徑直離開擂台。
裁判此時也沒再拖延，大聲宣布道：“神劍門李靖棄權，逸劍居柳清河勝！”
伴隨著場邊僅剩的十幾個觀眾不滿的情緒，柳貌然卻長舒一口氣，柳清河這小子的運氣真是不可思議，就連這種情況也能被他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