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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二坊主

  三十年前,江湖中出現一名年輕高手,憑借精湛的武藝接連挑戰大梁成名好手未嚐敗績,實力之強雖說不能比肩一流高手,但在同輩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


  此人性子不壞,但畢竟年少張狂,接連踢館雖說愈發有名,但相對的,也讓比武落敗一方麵上無光。


  日子久了,願意與其交手之人是越來越少,頂尖高手不願放下身段去欺負一名後生晚輩,同輩中又沒人是他對手,這讓本就好武的青年也是大感鬱悶。


  機緣巧合之下,這青年的身手被影閣看中,起初還有些遲疑的他在得到當時影閣副閣主承諾的若幹優待,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隻殺十惡不赦之人。青年進入影閣前曾這般告誡自己,卻沒曾想,影閣不光沒有給他指派任何任務,還傾其所有為其帶來諸多資源,讓他精進自己的功夫,這讓青年即疑惑又興奮。


  不過那時的他也沒有時間多想,諸多自己見所未見的秘籍擺在眼前,疑惑很快就被興奮掩蓋,憑借過人的天賦,這青年不光身手突飛猛進,還創出幾套精妙的功夫交給影閣,也算是報了栽培之情。


  這青年其實就是張秋雲,他加入影閣又出走已是後話,早年前他接連挑戰江湖好手雖說引得不少江湖前輩厭煩,但也受到了不少同齡弟子推崇,一來二去也結交了頗多意氣相投之人。


  之後雖說張秋雲隱居,但其實許多交情並未中斷,一晃三十年轉瞬即逝,他們已有不少人位居各派高位,這也是為何逸劍門立派大典之日會有這麽多江湖同道到場的原因。


  而宮文娟也是在那個時候結識的,當時還隻是璿璣派一名普通弟子的她,像許多同齡少女一般崇拜強者,加上相貌出眾,很快就與張秋雲結下一段露水情緣。


  可沒曾想,憧憬愛情的宮文娟卻遇到了一心向武的張秋雲,二人雖說彼此有意,但隻要到談婚論嫁的階段,張秋雲就總是敷衍搪塞,也讓宮文娟大為惱火。


  最終,張秋雲留書一封加入了影閣,而這一別竟有二十年……


  ……


  “少自作多情,我今日來找的不是你。”宮文娟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張秋雲,同時四下張望了一番又朝他問到:“你徒弟呢?就是那個什麽河的?”


  “二坊主,算了……”


  宮文娟身後的蒙麵女子開口說到,聽聲音正是海棠,隻見其神情有些為難,讓張秋雲頓時也猜到了一些二人的來意。


  “文娟,你是要找我徒弟嗎?不知是什麽河?不如進屋坐下慢慢說?”張秋雲眉頭微挑笑著說到,在不知宮文娟因何事找柳清河之前,他是萬般不會就這麽把人交出來的。


  “我說了不必!”宮文娟麵色有些難看,橫了一眼海棠示意其住嘴後繼續說到:“叫什麽……柳清……河?是了,就是柳清河,叫他出來見我。”


  宮文娟聲音不大,但附近的逸劍門弟子都聽的清清楚楚,心裏難免為大師兄捏了把汗,眼前這人可是紅袖坊的二坊主,不好招惹。


  “哦?柳清河?我們逸劍門有叫這個名字的弟子嗎?”張秋雲神情疑惑,看了一眼身後的弟子問到。


  那弟子也算機靈,見掌門這麽一問沉吟片刻答到:“沒有,我們門裏沒有姓柳的師兄弟。”


  “哦……”張秋雲眉頭微皺應了一聲,隨即又擺出笑臉朝著宮文娟說到:“我們這沒有你口中的那名弟子,你是不是將名字記錯了?”


  若是張秋雲直接說沒有此人,反倒會讓宮文娟懷疑,他現在和門下弟子這麽一唱一和,接著又問是否記錯了名字,很明顯是“真心”想幫宮文娟找到柳清河。


  “沒有?記錯了……嗎?”如此一來倒是宮文娟心裏泛起了嘀咕,難不成真是自己將名字記錯了?

  縱使柳清河的名頭現在足夠響亮,但前段時間一直在坊內忙著諸多事務的宮文娟還真沒留意,隨即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竟有些記不大清。


  “小小?”宮文娟皺眉朝身後的海棠問到,“海棠”是陸小小的藝名,外人常用,坊內坊主都是喚其小名。


  “……”


  半天沒人答話,宮文娟回頭望去,卻見海棠雙目微側,顯然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


  “哼!”宮文娟心裏窩火,但諸多門派弟子都在附近又不好發作,隻得沉聲又問:“那人是不是叫柳清河?”


  見海棠為難,張秋雲嗬嗬一笑搶先說到:“文娟,我們這有張清河、宮清河,唯獨就是沒有柳清河,要不我將門內弟子全部喚來,你們挨個問問如何?”


  張秋雲其實也就是這麽一說,今日立派大典,門內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團,又如何有時間讓宮文娟挨個問上一遍?

  宮文娟知道張秋雲這是在和自己唱空城計,她現在雖然不大確定柳清河的名姓,但非常確定此人就是其徒弟,心裏正盤算著該如何找到柳清河時,卻忽聽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好!好!”


  待大家順著聲音的方向側目望去,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正背對著他們興奮的說到:“好!柳清河!真有你的!再來!”


  ……


  “嗬!”隨著宮文娟的一聲冷笑,張秋雲直接閉上了雙眼,而身後剛剛答話的弟子見勢不妙,也已經有了逃走的打算。


  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但遠處正在交手的兩個青年還渾然不知……


  海棠見柳清河暴露,此時也是恨不得衝上去扇那白衣青年一嘴巴,正欲繼續向宮文娟解釋,卻見其正目不轉睛的望著那二人,似乎沒有立即過去的打算。


  “……二坊主?”


  海棠試探性的小聲喚了一聲,卻被宮文娟抬手打斷,一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得也順著宮文娟的目光望去。


  交手的二人正是蘇遠和柳清河,他們一人持劍一人手持樹枝,雖不公平但隻是尋常切磋,進招皆是避開要害,點到為止。


  可即便如此,手握利劍的蘇遠並未占到什麽便宜,他雖沒有催動內勁,但在劍招的比拚下卻落於下風,要知道在幾個月前的武林新秀大會上,二人可還是平分秋色。


  “妙!太妙了!”


  蘇遠是典型的劍癡,在柳清河的劍招下連連後退,表情非但沒有不甘,反而異常興奮,同時口中還在為對手喝彩,讓一旁的弟子甚是疑惑。


  隨著劍木相撞發出的“咚、咚”悶響,二人一連又對了二十餘招,若不是柳清河有意留情,蘇遠怕是已經要敗。


  “哎,想不到這才幾個月的時間,竟超過遠兒這麽多……”


  說話的是一名雪山派的程姓執事,在門內地位不低,此次是受長老指示前來道賀,當然,這雪山派的長老自然和張秋雲相識,此時未能親自前來所以遣了名執事到場,也不算敷衍了事。


  這程執事之前雖未能親自看過蘇柳二人交手,但也聽聞一二,剛才尋著蘇遠的聲音過來看到二人比試,在驚歎柳清河劍法精妙之餘,難免為蘇遠惋惜。


  “嗬嗬,程執事千萬莫看低了蘇遠。”張秋雲輕撫長須笑著說到:“他這次可沒有用上全力。”


  “縱是如此,單論劍法蘇遠已經遜於貴徒,真是進步神速……”程執事的功夫雖不及蘇遠的師傅何劍南,但也絕非平庸之輩,這點眼力見自然是有。


  “謬讚了,二人皆青出於藍……哈哈!”


  張秋雲這段時間也顧不上柳清河,想不到這小子竟又有進步,而且看樣子似乎有了新招,加上旁人這麽一誇難免喜上眉梢。


  而一旁的宮文娟聽到二人談話,有些不屑的斜了一眼,想著武林新秀大會你們的弟子也沒有奪魁,甚至連前三都沒進,不知在這相互吹捧什麽。


  “等著!”


  宮文娟扭頭朝海棠低聲吩咐,隨即身子一躍衝柳清河而去,這讓海棠一驚,連忙喊到:“二坊主……!”


  可宮文娟身手敏捷,海棠話沒說完就已經到了柳清河身前,隻得扭頭朝張秋雲說到:“前輩!”


  張秋雲沒有說話,眉頭一皺正欲趕去,卻聽宮文娟朝著柳清河說到:“小子,我隻出三成力!”


  蘇遠見有人前來正欲回頭,卻被宮文娟拎起扔到一旁,好在並未發力,蘇遠隻是踉蹌幾步還是能夠站穩。


  “額!?”


  眼前這女子的架勢讓柳清河嚇了一跳,蘇遠在同輩中可是佼佼者,竟被如同拎小雞一般給甩了出去,可見此人身手之高不容小覷。


  “前輩……!”


  柳清河正欲行禮先問問情況,沒想到宮文娟已經出招,不過手中長劍沒有出鞘,這也讓正欲動身的張秋雲暗舒一口氣。


  “丫頭,今日你們前來到底所謂何事?”張秋雲開口向海棠問到,不過眼睛卻片刻都沒有離開柳清河,他怕宮文娟突然發難,好及時前去相助。


  “我與綠綺前段時間的遭遇已被坊主知曉,現如今綠綺重傷未愈,想必是把這責任怪到了柳公子頭上。”


  海棠解釋到,不過緣由隻說了其一,坊主和二坊主的具體交談她並不知曉,不過大概是覺得自己對柳清河有情才會出麵製止。


  紅袖坊雖不禁止坊內弟子成家,但海棠自知自己身份不同,又有責任在身,眼下萬不可被兒女情長所牽絆。


  “也罷,說來說去這事的確是因清河而起,不過綠綺姑娘具體傷勢如何?”


  海棠搖了搖頭,眼神中的失落一閃而過:“經脈大損,哪怕醫好也再不能習武……”


  張秋雲聽到此話眉頭一挑,他知道綠綺傷勢不輕,但也沒料到竟會傷重至此,一時間歎了口氣緩緩說到:“若是那日我再小心些,又怎會讓綠綺姑娘傷成這樣。”


  失魂散是在張秋雲離開影閣後才研製而出,所以他並不知情,再則此毒本就是用來對付江湖好手,為了降低目標警惕,摻入多種藥材中和氣味,才會讓人防不勝防。


  “前輩可別這麽說,我們紅袖坊雖都是一介女流,但也明白仗義相助的道理,柳公子這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我和綠綺都不會不聞不顧。”


  “我欠你二人一個人情,以後定會報答。”張秋雲見海棠正欲推辭,輕輕揮手打斷道:“先不說這些了,眼下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宮文娟功夫不弱,但若真想對柳清河痛下殺手,張秋雲自認能及時趕上前去阻止,但好在此時更多的是試探柳清河武功深淺,倒也無礙。


  而這邊宮文娟連出十招,卻見柳清河隻是依靠陰陽遊身訣閃躲概不還手,心裏也是又急又氣,急的是隻靠三成實力確實沒辦法抓住這小子,以為是他瞧不起自己才會漸生悶氣。


  “臭小子!在一味閃躲可別怪我手下無情!”宮文娟看著柳清河的身形怒道,隨即微微提氣,明顯又增加了一、二層功力。


  這下柳清河壓力倍增,璿璣派以練氣為主,門下多是內功好手,宮文娟身法雖不比柳清河這般矯捷,但勝在功力更深,柳清河每次閃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從容。


  “前……前輩,我都不認識你,如何向你出手……?”


  艱難避開宮文娟一招,柳清河連翻帶跳地向後遁去,好不容易抽空回了一句,卻見宮文娟再次殺至身前,已是避無可避。


  “得罪了!”宮文娟咄咄逼人讓柳清河明白一味躲閃隻會讓自己越發被動,隨即凝神戒備,手中木棍劃出一條詭異的線路,硬接了宮文娟一劍。


  “唔?”


  宮文娟沒想到柳清河這一劍竟會這般玄妙,似攻似守自己竟察覺不出,以至於後招如何跟進一時也沒了分寸,隻得素手一收重新進招。


  柳清河不再躲閃,仔細盯著宮文娟出劍尋求後發製人,一來二去二人又對了十餘招,倒也誰都沒占到什麽便宜。


  “嗬,我道是張秋雲門下弟子的劍法有多高明,用的竟是東拚西湊偷學而來的劍法,卻連照貓畫虎都不會,實在可笑!”


  柳清河學過璿璣劍法,所以現在劍招中也夾雜了一些,而宮文娟早年師從璿璣派,在江湖也闖蕩已久,一眼便看出了柳清河底細,以為他隻是雜學眾多也沒當會事,想著自己隻要再能加一些力必能破了這“亂七八糟”的劍法。


  柳清河不知道宮文娟和張秋雲有久,以為是在諷刺師傅不會教,門下弟子隻能偷學別派劍法,一時也心裏不快,衝著宮文娟冷笑一聲說到:“嗬,甭管什麽劍法,能打敗你便是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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