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爺爺探病
莫東旭和蘇流暖一起回到莫家來，居然又遇上了莫菲菲。
這次莫菲菲連莫東旭都遷怒了，見到他，一句招呼都不打，轉身就離開了客廳。莫東旭想說點什麽，被蘇流暖攔住了：“昨天爺爺就生氣了，今天消停一點吧，別惹爺爺不高興。”
莫東旭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她聲音小，可是爺爺還是聽到了，歎息著說：“還是暖暖懂事，菲菲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今天莫菲菲早就來了，一直就和莫爺爺在說蘇流暖的壞話。現在爺爺格外維護蘇流暖，當然又是一言不合，她又針鋒相對，把老人家氣得夠嗆。莫菲菲自己也惱怒至極，心裏對蘇流暖越發不喜歡。
莫東旭和蘇流暖一直在客廳陪著爺爺說話，等到了午飯的時間，莫菲菲坐在了蘇流暖的身邊。莫東旭要讓她換位置，蘇流暖再次阻攔：“就這樣坐著吧，一家人吃個飯，別鬧不愉快。”說著就向莫東旭使了個眼色。
對於這個任性的堂妹，莫東旭也無可奈何。隻輕聲對老婆說：“委屈你了。”
蘇流暖卻笑，“和你在一起，什麽都不覺得委屈。”
吃飯的時候，莫菲菲一直借故難為蘇流暖，知道家裏說話最有分量的兩個男人都偏向她，所以也不再爭什麽口舌之利。她總是夾走蘇流暖筷子下的菜，或者動作間撞她一下，這些行為雖然幼稚，但次數多了，總是讓蘇流暖覺得堵得慌。
她深吸一口氣，莫爺爺已經替她開了口：“菲菲，你到底有完沒完！”
莫菲菲咬牙說：“爺爺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當大家都是瞎子？你搞什麽小動作？再這樣，你就不要在這裏吃飯了！”
老人家聲色俱厲，莫菲菲放下筷子，站起來就要回房間。莫爺爺又說：“離開了飯桌也就離開這個家吧！你要是總這樣，這個家不歡迎你。”
莫老爺子聲調低沉，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沉穩。莫菲菲愣了幾秒鍾，然後才慢慢轉過身來，咬牙問：“爺爺？你……趕我走？”
“嗯。”
“你真的趕我走？”
“你先看看你自己幹了什麽！你這樣，我不趕你走還能怎麽辦？不是我讓你走，是莫家已經容不下你了！”
莫菲菲深呼吸了兩次，高聳的胸脯跟著上下起伏，她點點頭，突然冷笑著說：“好！好！既然莫家趕我走，我現在就走！”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向外衝，劉靜芳站起來想追，莫老爺將筷子向桌上一拍，揚聲說：“給我坐著！我看誰敢去追她。”
老人家講話還是很有威懾力，劉靜芳頓時定在那裏，不敢動了。
今天又是不歡而散，但莫爺爺不想影響蘇流暖的心情，所以一直逗著她說說話。
兩人關係再親切，可畢竟是隔了兩代的人，之前又從沒這樣交流過，所以可以說下去的話題還真的是不多。最後，莫爺爺說起了李麗珍的病情，關切地問：“暖暖，你媽媽現在怎麽樣了？身體好些了沒有？”
蘇流暖笑著說：“好多了。醫生和護士都照顧的很盡心，我媽自己心態也好，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一小會兒了。”
莫爺爺點頭笑，“那就好，那就好。”
蘇流暖又說：“上次奶奶讓我帶過去的老鴨湯，我媽媽很喜歡喝呢。喝完之後，一直讚不絕口，說家裏的師傅手藝真好。”
莫爺爺說：“怎麽不早說？早知道，今天再讓廚師煲一盅。現在太晚了，再動手都要來不及了。”
蘇流暖忙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媽媽也不過那麽一說。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天天吃，隔一段時間再吃，比較有念想。”
他們祖孫兩個聊天，莫東旭就在一旁微笑陪著，時不時幫爺爺削個水果，或者幫蘇流暖拿杯熱水。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仿佛有種時光回溯的錯覺，看到自己把時間都還給了蘇流暖，讓她充分感受爺爺的關愛。
這樣的聊天，他舍不得打擾。
莫爺爺和蘇流暖說了半天李麗珍的病情，最後說：“既然你媽媽喜歡家裏廚子煲的湯，這樣，明天我叫人燉了，給她帶過去，也順便看看她。”
蘇流暖受寵若驚，雖然親家之間互相探視一下也正常，但莫老爺子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年紀……她連說：“不用的！爺爺，我媽現在都快好了，您不用親自過去看她。”
莫爺爺卻堅持：“反正我整天在家裏也是閑著，不如出去走走，順便看看你的媽媽。我們親家都還沒有見過麵，這也是我們失禮了。”
莫老爺子和莫東旭是一樣的脾氣，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蘇流暖勸了兩句，最後莫東旭突然開口說：“暖暖，就讓爺爺去吧。爺爺身體硬朗著，你不用擔心。”
“可是……”
“聽話，別讓爺爺不高興。”
他這樣一頂大帽子壓下來，蘇流暖隻好同意：“那爺爺可別累著自己。”
莫爺爺笑著說：“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不中用了，但是坐車去一次C市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流暖當天回到家，換了衣服就去了醫院。
媽媽的身體好了不少，蒼白的臉色上也終於有了些血色。看到她過來，就嗔怪說：“不是回老家了嗎？一天來回奔波，叫你別過來，怎麽又來了？累不累？”
“不累。”蘇流暖握著媽媽的手，兩人一起坐在床上。她和媽媽聊了好一陣，母女重逢，雖然已經這麽久了，但仍舊有說不完的話，一聊天就停不下來。
她們聊到了莫爺爺的事，媽媽很為蘇流暖感到欣慰，能得到對方長輩這樣的認可。蘇流暖說：“對了，爺爺明天要來看您呢。”
李麗珍也是詫異，皺眉問：“看我？”
“嗯，爺爺說你們親家都沒見過，他覺得很失禮。現在你還住院，他應該來看看你的。”
其實蘇流暖不知道，莫爺爺要來看李麗珍，也是因為感激。這些年莫家沒能照顧蘇流暖，而李麗珍這個女人，卻是把暖暖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還為她犧牲了那麽多。莫爺爺聽了她的事，就很佩服這個堅強又隱忍的母親。
李麗珍當然不明就裏，忙說：“這……東旭的爺爺拋開身份地位不說，輩分也比我大呢，怎麽好意思叫他來看我？”
“我也這樣說了，但爺爺執意要來。”蘇流暖說，“爺爺也是個牛脾氣，他要是想來，誰也攔不住的。你明天就當領導視察好了，別緊張。”
李麗珍倒笑了，“哪有那麽嚴重？放心，我不會緊張的。”
第二天，知道莫老爺子要來醫院，所以莫東旭和蘇流暖都沒有去上班，在醫院陪著李麗珍，等老人家過來。
莫爺爺來得很早，他們剛在病房裏陪著李麗珍吃完早飯，老爺子已經被攙著走進來了。
蘇流暖一看到就詫異，忙走過去幫忙攙著爺爺，一邊說：“爺爺怎麽來了不先告訴我們？我們好去門口接您啊。”
莫爺爺看著孫女挽住自己的手臂，心裏覺得滿滿的，笑嗬嗬地說：“不用，不用，知道你們忙。我問了前台的護士，一問就找來了。”
兩句話的時間，爺爺已經走到了李麗珍的病床前。也許無心的人看不出什麽，但是莫爺爺知道李麗珍和莫東旭的關係，所以一眼看過去，便覺得他們很像，這更給了他一種親切感，仿佛是看著自己的孫子。
莫爺爺先開口，溫和地說：“這就是小蘇吧？身體好點了嗎？”
被叫做“小蘇”的李麗珍忙說：“我……我這要叫您伯父了吧？謝謝您的掛心，我已經快好了。”她仿佛要證明自己真的快好了，馬上就要下床來，結果被老人家摁住了，說：“小蘇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別客氣！就這樣躺著就行。”
李麗珍有些不好意思，莫東旭也說：“媽，不用拘謹，我爺爺這人很和善的。”
李麗珍訕訕地笑著，說：“哎，我知道，知道，常聽暖暖說的，她的爺爺對她特別好，像疼愛親孫女一樣疼愛她。”
莫爺爺微微低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還是笑著說：“是你把暖暖教的很好，招人疼！”
“是這孩子自己爭氣，我……我也沒有盡到責任。”
如果她沒有盡到責任，那麽莫家更是欠了暖暖太多。
莫爺爺心有愧疚，所以對李麗珍格外和氣。加上她也算他的晚輩，所以那種和氣裏還有種很自然的關切，讓人非常舒服。
他們聊了幾乎一整個上午，莫爺爺十分隨性，也不挑剔，中午就在醫院吃了他們的病號飯，然後下午又說上一陣，天快黑了才走了。
莫東旭和蘇流暖都要出去送爺爺，莫爺爺卻說：“暖暖你不用動，在病房裏陪著你媽媽吧。”
李麗珍忙說：“不用不用，我這裏一時半刻離開人不礙事的！”
莫爺爺卻堅持：“暖暖還是留下來陪你，我也不是外人，不用送來送去那麽客套。”
蘇流暖這才同意了。
等莫東旭扶著老人家走出了病房，房間裏隻剩下蘇流暖和李麗珍母女兩個。李麗珍也不記得之前的那些事了，看到這位老人家，沒什麽印象，隻覺得真和氣，於是對女兒說：“你算是嫁對人了，東旭對你好，老人家也喜歡你。”
蘇流暖幸福地一笑，“是呀，爺爺現在真是對我很好，我以前都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