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離奇身世
莫奶奶昏倒後，立刻被送進了醫院。
莫爺爺守在病床前，看到上著呼吸機的老板，百感交集地歎了口氣。
到了這樣的年紀，本該把一切都看淡，安安穩穩地渡過晚年就好了。但是偏偏，家裏總是發生這樣那樣的意外，讓他們安寧不下來。
這次莫奶奶入院，劉靜芳責任很大。她在莫爺爺麵前很心虛，看著老人家疲憊的麵容，小聲勸慰說：“爸，您先去休息吧，媽媽這裏我們來照顧就好了。”
莫爺爺抬頭看了兒媳一眼，哪怕心裏有怨言，想到這麽多年她照顧斯超也算任勞任怨，終於什麽都沒說。隻是長歎一聲，低聲答應：“好，你先替我看著她，我出去和斯超說說話。”說完就在劉靜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又對立在一旁的莫斯超招了招手，“斯超，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莫斯超不放心奶奶，又朝病床上深深望了一眼，這才低著頭跟了出去。
祖孫兩人站在樓道裏，鼻息間都是濃重的消毒水味兒。周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來來往往，那腳步聲很清晰，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叫人莫名緊張起來。
莫斯超沉默半晌，終於舔了舔幹涸的嘴唇，先開了口：“爺爺，這一次……都是我不好，有損莫家的家聲不說，還連累奶奶住了院。”
莫爺爺卻搖了搖頭，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是這麽不靠譜的人。一直也沒機會仔細問，現在你告訴我，那女模特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斯超不敢隱瞞爺爺，馬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莫爺爺聽完，也沒有責怪他，隻是歎息不斷，最後說出一句：“你呀，還是從前太浪蕩。”
莫斯超低下頭，赧然說：“爺爺教訓得對。”
莫爺爺卻拍著他的肩膀說：“也別太在意了，哪個年輕人還沒犯過錯呢？再說了，這件事，也不全是你的責任。”
“謝謝爺爺，您這麽理解我。”莫斯超麵對老人家，心裏始終是赧然的。現在可以說是內憂外困，他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些年來，莫創海把他保護得太好。順風順水的時候，他莫斯超也還是個人才，把超時代經營的不錯。但現在遇上這麽大的挫折，讓他這樣一個年輕人來想辦法，的確也是難為了他。他思忖再三，還是問出了口：“爺爺……您說，這次是不是要把超時代破產？”
此時此刻，超時代的股票跌的不能再跌，如果沒有熱錢注入，隻怕撐不下多久了。
莫爺爺半生戎馬，對這些生意上的事一知半解，目前也搞不清楚狀況，最多也隻知道，莫斯超確實艱難。
莫爺爺斟酌著問：“斯超啊，你實話告訴我，超時代公司現在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莫斯超據實說：“公司的情況一直都不錯，班底能力很強，業界口碑也好。這次，真的是個意外。如果這個難關能過去，以後還是有發展的。”
“這樣……”莫爺爺沉吟著點頭，半晌才說，“我有數了。你最近也是心力交瘁了，先照顧兩天你奶奶吧，這事先交給我。”
莫斯超目前確實沒有心力去力挽狂瀾了，隻能點頭，“我會好好照顧奶奶的。”
莫爺爺在醫院守了一整夜，直到莫奶奶脫離了危險，耐不住全家人的勸告，這才答應回家去休息一下。
莫斯超親自把他送了回去，臨下車前，還在叮囑說：“爺爺您就放心吧，奶奶那裏有我們呢，你好好休息一下。”
“嗯。”莫爺爺答應著，可回到家裏，卻哪有心思休息？
老人家一個人在家思來想去，對生意上的事實在不清楚，最後打電話給了遠在C市的莫東旭。
對於如今超時代的窘境，莫東旭已經有了分寸，隻是怕莫斯超愛麵子，正和蘇流暖商量著，要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幫他渡過難關。
兩人正說著話，莫爺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莫東旭還沒接，蘇流暖先問：“誰呀？”
“是爺爺。”莫東旭把手機在老婆麵前晃了晃，然後當著她的麵接了起來，“爺爺？最近身體還好嗎？”
莫爺爺一聽就歎氣，“我是沒什麽，就是你奶奶……”
“我奶奶怎麽了？”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好，一聽爺爺這口氣，莫東旭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引的旁邊的蘇流暖也擔憂地看著他。
莫爺爺怕他著急，又撫慰說：“你也別太擔心，你奶奶知道了斯超和那小模特的事，氣得一下子進了醫院。不過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還沒醒過來，在醫院急救室呢。”
莫奶奶這麽大的年紀，怎麽經得起這樣一再的折騰？莫東旭馬上說：“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看她。”
“先別急著過來。”莫爺爺沉穩地說，“你奶奶沒有生命危險，這裏也有好多人在照顧著，不缺你一個人。倒是斯超的公司，現在內憂外困，幾乎到了要破產的地步了。我不是生意人，也不知道能想什麽辦法。你手上也有個廣告設計公司，你看看……”
爺爺親自開了口，莫東旭馬上應承下來，“爺爺您不用擔心這個，莫家的困境我現在知道，正和暖暖商量辦法呢。”
莫爺爺猶豫著問：“暖暖……她也知道了？”
莫東旭苦笑了一下，說：“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了，暖暖怎麽會不知道呢？而且說起來，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清楚，之前藍光也一直是藍震幫我打理。這次斯超出了事，暖暖早就想著要救市了，都是她在和藍震商量辦法。”
莫爺爺原本就對蘇流暖心懷內疚，現在聽說她還要為莫家的公司勞碌，更加過意不去。莫東旭能猜透爺爺的心思，又安慰說：“爺爺您也別想太多，暖暖這邊我會照顧好的，不會讓她累著。”
莫爺爺這才說：“真是……真是委屈這孩子了。”
蘇流暖和莫東旭離得近，多少能聽到電話裏的聲音。她聽見了爺爺那句話，馬上把手機拿了過來，揚聲說：“爺爺您別亂想啊，我沒什麽委屈的。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而且堂哥他對我也很好，現在我不管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莫爺爺心裏一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莫東旭又把電話接了過來，先對蘇流暖低聲說：“我和爺爺有點事出去說。”
蘇流暖擔憂地望著他，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柔聲說：“是一點莫家的舊事，你別胡思亂想。”
蘇流暖把自己當成是莫家的一份子，然而畢竟是後來的人，在她來之前，莫家的秘密是和她無關的。她點了點頭，正要出去，莫東旭卻抓住了她的手臂，說：“你休息吧，我出去和爺爺說。”
“嗯。”蘇流暖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莫東旭走到陽台上，才對莫爺爺開了口：“爺爺，我這邊也有個消息，正要告訴您。”
莫東旭原本還在猶豫，如今正是莫家的多事之秋，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現在把消息告訴爺爺。但是爺爺的性格他也清楚，想必對這件事也一直掛心。爺爺一生戎馬，從不怕任何打擊，怕的就是活在謎團裏不知道真相。
他是下了決心，莫爺爺也聽出他口氣中的不同，問道：“是不是……斯超的身世查的有眉目了？”
老人家一陣見血，莫東旭唯有回答說：“是。他……確實是姑姑的親生兒子。”如此一來，莫東旭叫了多年堂哥的男人，其實是他的表哥。
這個可能性，他們是早就想到了的。然而真正聽到事實的那一刻，還是覺得無比震驚。本來以為杳無消息的莫淑海，竟然留下了個兒子，還一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
莫爺爺心頭湧上千百種情緒，嘴唇哆嗦著，問道：“那……那你姑姑呢？查到她的消息了沒有？”
莫東旭深吸一口氣，沉聲說：“現在隻能通過DNA證明，斯超是姑姑的親生兒子，但具體是怎麽回事還沒有進展。等我查到了，馬上會通知您的。”
這麽多年的舊事，莫爺爺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他唯有不斷地點頭，“好，好，你繼續查，一定要查清楚。”
“放心吧爺爺，我會的。您現在……自己一定要保重身體。家裏已經是多事之秋了，您是家裏的頂梁柱，可千萬不能再出事。”
莫爺爺搖搖頭，歎息說：“一把年紀了，什麽頂梁柱？不過你們別擔心我，我會保重自己的。你現在……你現在就受累，多多幫幫超時代的生意吧。那公司創海一直很重視，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它破產。”
莫東旭連聲說：“爺爺您又說這樣的話，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
莫爺爺仿佛一直過意不去，莫東旭勸了好幾句，這才把電話掛斷了。
回到臥室裏，蘇流暖還坐在床上等著他。他歉然望著她說：“暖暖，有些事不是故意瞞著你，而是……”
“你不用對我解釋這些，我都明白的，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有他們的秘密。對於現在的莫家，我是一份子，但是對於從前的莫家，我的確是個外人啊，我心裏很清楚。”
“暖暖……”莫東旭一時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過去摸了摸蘇流暖的頭發，親吻著她的發頂，含混地說，“暖暖，你怎麽這麽好？”
她真的是很好，比他曾經以為的還要好。和她在一起越久，就越能體會到命運的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