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多次試探
對於皇莆擎天的“小人之心”，莫東旭並沒有反駁，他微微一笑，就是默認了。
莫東旭的家住在一個獨棟的小別墅，皇莆擎天跟著他進門去，門還未開，就聽到裏麵一陣女人的笑聲。
一個年輕的聲音說：“媽您別忙了，東旭肯定和他的朋友去外麵吃的。”
年長的女人卻說：“那萬一人家留下來呢，咱們什麽都不準備太不像話，人家會笑話東旭，不懂待客之道的。”
莫東旭剛打開門，就看到李麗珍拉著購物車正要出門。他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忙拿過母親的購物車，說道：“媽，真的不用忙，我們是要出去吃的。”
李麗珍看了一眼莫東旭旁邊的高大男人，想著剛剛自己和女兒的對話肯定也被人家聽到了，她略有些赧然，忙著把皇莆擎天往家裏讓，笑著說：“你就是東旭的朋友吧？哎，你要來，他們小兩口也不和我說，什麽都沒準備，家裏亂，讓你見笑了。”
嶽母和女婿之間，雖然是彼此關心，但總仿佛隔著一層客氣在。如果是艾依婷來，李麗珍肯定當成自己家裏人，要隨便的多。但是現在來人是莫東旭的朋友，她總覺得不好怠慢了人家，所以格外殷勤。
皇莆擎天有些不好意思，他哪裏是莫東旭的什麽朋友？今天他和莫東旭也是第一天見麵而已，況且之前還算得上是仇人。
跟著李麗珍進門之後，皇莆擎天才想起來也客氣兩句：“伯母別這樣說，來麻煩你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您別這麽客氣。”
皇莆擎天再傲氣，麵對長輩的時候倒是一派親和。他長得又好看，十分得李麗珍的喜歡，忙著讓他坐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反而弄得皇莆擎天很不自在。
蘇流暖看出來了，她忙拉住媽媽，笑著說：“媽您真的別忙啦，讓他們坐著說說話吧，咱們去房間裏。”
“哎，客人還在……”李麗珍還要說什麽，但被蘇流暖扯住，不由分說拉進了房間裏。她本還想著掙紮，但女兒是懷孕的人，她怕傷到她，所以隻好乖乖跟著她進去。
房門關上，李麗珍才嗔怪地說：“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麽？也不怕人家笑話。東旭的朋友到家裏來，你是女主人，就該你來招待的。”
李麗珍關心孩子是真，但腦子裏還是老一套的思想，覺得女人該承擔家務，該為丈夫服務，該在人前給足自己丈夫的麵子。現在莫東旭的朋友在，蘇流暖不去旁邊招待，這讓她覺得不符合他們那個年代的行為規範。
但她也知道，年輕人早就不理會他們當初那一套了，所以說完就歎氣，“知道你不耐煩我這套媽媽經，也多虧你嫁了東旭，你怎麽樣他都不計較的。”
母女兩個在房間裏說著私房話，外麵兩個男人的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皇莆擎天來到莫東旭的家，打量著裝潢精致的客廳，處處細節都是女人喜歡的，莫東旭這樣冷毅的大男人站在這裏，簡直有些違和。
這家裏顯然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妻子布置的，這樣在意，也不知道水洛夕如果看到，會是什麽樣的感想。
莫東旭就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望著他問：“說說吧，為什麽要在我的軍區裏放病毒？”
皇莆擎天也悠然問：“莫軍長這是在審問我？”
“別跟我打太極。你既然要見我，那肯定是打算把這些事情開誠布公來談，不然你早躲著我跑掉了。你放病毒目的不是軍區，而是我。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過你？”
一切都瞞不過莫東旭的眼睛，皇莆擎天索性單刀直入，“莫軍長果然是爽快的男人，也難怪，洛夕會對你情有獨鍾。”
“洛夕？”莫東旭微微皺眉，仿佛想不起這個名字。
皇莆擎天為水洛夕不值，語氣裏就帶了兩分怒氣，“水洛夕！你不會都不記得她吧？”
雖然對她沒感覺，但怎麽會不記得？隻是莫東旭從來稱呼她“說小姐”，乍一提起洛夕這樣的昵稱，他覺得不習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此時看到皇莆擎天的表情，還有他突兀地提起水洛夕，他頓時明白了一切，沉吟著問：“你喜歡水洛夕？”
皇莆擎天坐的沙發上放著一隻繡花抱枕，真絲的麵料，上麵繡著一朵百合花。他突然想起來，還在國外的時候，他曾經到水洛夕的家裏去做客，發現她的家裏也總看到百合。當時他以為她喜歡，總送百合花給她，可現在看來，並不是她真的喜歡，也許……是因為莫東旭。
他問他是不是喜歡她，可他對她又何止是喜歡？
“我愛她。”皇莆擎天沉聲說，“洛夕是個好女孩，她值得一份純粹的愛情。莫東旭，如果你不喜歡她，請你一定別傷害她。不然……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莫東旭有些無奈，“我從沒傷害過她。如果你愛她，就該光明正大告訴她，而不是在這裏威脅我。而且，還是無用的威脅。”
皇莆擎天也知道，傷害水洛夕的並不是莫東旭，而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感情。但他沒法勸她不要這樣，因為這世上，一廂情願的人那麽多，他皇莆擎天不也是其中一個嗎？
莫東旭家客廳的北麵牆壁上，正中掛著一張大大的結婚照。畫麵上莫東旭少有的穿了白色西裝，而他的妻子一襲白色婚紗，滿臉甜蜜地依偎在他的臂彎裏。
這照片還是後來補拍的，因為剛剛結婚的時候，蘇流暖還沒愛上莫東旭。當時他們的照片雖然也是親密的姿態，但蘇流暖臉上身上的僵硬騙不了人。後來她一直覺得歉然，又和莫東旭重新拍了一套。
皇莆擎天看著這照片，滿滿的幸福要從照片上溢出來。他覺得羨慕極了，兩情相悅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
皇莆擎天問：“那你對洛夕，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
“你希望我是什麽心思？”莫東旭問得不懷好意。
皇莆擎天愣了一下，他自己也答不上來。
第一反應，他當然希望莫東旭能和水洛夕毫無瓜葛，這樣他才更有機會，同時也是長痛不如短痛，能讓水洛夕盡快清醒。然而他又隱約希望，莫東旭可以對她好一點，特別一點，這樣的話，她付出的癡心才沒有白費。
這麽矛盾糾結的情緒，皇莆擎天還是第一次有。他臉上的糾結全被莫東旭看到眼裏，他十分理解他，因為曾經，他和他有過一樣的心情。
那時候蘇流暖剛剛被杜宸希劈腿，她表麵上堅強，但每每獨處的時候，莫東旭還是可以感覺到她的落寞。畢竟是在一起多年的人，就這樣被拋棄，讓她怎麽不傷心呢？
當時莫東旭就想，一定要把蘇流暖照顧好，最好她能和那杜宸希老死不相往來。可有時候看著她難過，一個違心的念頭也總是悄悄冒出頭。他想著，若是杜宸希能回頭，暖暖的傷心是不是可以少一點……
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們這些殺伐決斷的男人們，也有如此裹足不前的時候。
莫東旭在軍隊裏多年，一眼識破人心的本事早已練就。剛剛皇莆擎天那矛盾的一個眼神，足以看出他對水洛夕的真心。
他居然低低歎息了一聲，為了水洛夕的癡心錯付，更為了皇莆擎天的求而不得。他走過來，拍了拍皇莆擎天的肩膀，放緩了聲調說：“看出來你是真喜歡她，她是個不錯的女人，祝福你們能有個好的將來。”
雖然一再拒絕水洛夕，但莫東旭對她也不是沒有欣賞的。她身處娛樂圈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卻始終出淤泥而不染，沒有半點不良緋聞，潔身自好，把一切精力都用在了錘煉演技上。這樣的演員十分難得。
而且，她雖然喜歡莫東旭，但是從來也沒有為了這份喜歡傷害過別人。對比之前的劉瑤晶之流，水洛夕實在是好姑娘。
他已經有了蘇流暖，和水洛夕絕不可能了。但是他也真心的希望，這姑娘能有一個幸福的將來。
皇莆擎天卻苦笑，“將來？和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哪有什麽將來？”
他的笑容裏滿是自嘲，莫東旭說：“誰也不是天生就喜歡一個人的，總要努力過才知道，到底有沒有將來。”
皇莆擎天挑眉望了他一眼，突然問：“聽你的口氣，很有感觸啊。怎麽，你和你的妻子……”他對著照片上的女人怒了努嘴，“你的妻子也是你努力爭取來的？”
莫東旭低頭微笑，“當然。”他的隱私不常對人說，但是皇莆擎天給他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他是個性情中人，對上了脾氣，就把他當成朋友，無所顧忌的。他把自己和蘇流暖的往事告訴他，最後說，“我追我老婆，其實也是趁人之危。當時她剛失戀，我鑽了空子才把她娶到手。”
皇莆擎天對他的坦誠有些詫異，微微皺眉，“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莫東旭就笑，“你來見我，不就為了試探我和水洛夕到底有沒有可能麽？我說清楚一點，好讓你放心。我費了那麽大力氣追到我老婆，不會為了任何女人讓她傷心的。所以你也可以放心，我和水洛夕絕沒有任何可能。”
饒是皇莆擎天縱橫商場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品叵測，也不得不服氣，莫東旭識人心的本事比他還要好。又或者是他麵對莫東旭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輸家，所以從開始就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