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開除
陽光透過色彩繽紛的彩色玻璃打在廳內的大理石磚地上,印出聖母瑪利亞的斑駁影像、
她在原地轉悠了半天,也才看見兩三對夫婦從她麵前經過。從穿著打扮上看,都是些低調的有錢人。
顧安夏扁著嘴,了然地兀自點點頭,這種環境大概還真是那種一般的有錢人都來不上的地方。
她所在的是一間單獨的候診室,旁邊連著兩個門,一間是診斷室,另一間的玻璃被擋住,她也不清楚是用來做什麽的。
等了半天也不見歐陽宇的影子,顧安夏有些焦急地在候診室裏來回踱著步,是不是地向大夫工作的房間裏張望。
“你在幹嘛!”
顧安夏回頭,見隔壁伸出來一個頭,是個看上去約麽二十六七的小護士,金發碧眼,帶著個粉色護士帽,皺著眉衝著她輕聲喊。
聞聲她趕忙停下,抱歉地欠欠身,想著許是自己的腳步聲吵到了人,小聲地說著“sorry”。
可那護士似乎並不想要罷休,她嘖了一聲,眼神嫌棄地上下打量著這個像是小學生的亞洲女人,似乎十分不理解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家醫院是走高端會員製,隻對少數持有黑卡的上流社會人士服務。
顧安夏每天待在家裏,衣服喜歡挑些簡單樸素的款式,料子也都是舒適的純棉材質,從不講究什麽品牌。
可在這護士眼裏,這種低調顯然變了味。她嫌惡地翻了個白眼,終於起身朝著顧安夏走過去。
“有事嗎?”
顧安夏抬頭,看著這個站起來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的女人,不解地問道。
“我問你,在這裏幹嘛?”護士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
“我來做檢查啊。”
顧安夏一臉的理所當然,衝著那護士耐心解釋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那護士似乎根本不相信,隻是一遍喊著“impossible”一遍伸手就要把顧安夏往上拽。
“wait,wait!”激烈地反抗半天,顧安夏企圖跟這個突然衝自己發難的護士解釋清楚,並再三表示自己不會再發出動靜。
可那護士依舊不依不饒,兩個手指頭撚起顧安夏衣服一角,仿佛那上麵有什麽可怕的病菌一樣,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回去好好照照鏡子吧,從你這一身打扮就注定你裝不了有錢人!知道為什麽這裏沒有醫生嗎,因為我們這裏從來不在你這種窮人身上浪費時間!”
護士嘰裏呱啦講了半天,看上去十分憤怒。
顧安夏一頭霧水地聽她講了半天,愣是沒明白這女人如此激動的理由。
眼見著解釋不通,那護士呼口氣,拽起顧安夏的領子,一把將她拽起,一路踉踉蹌蹌地往候診室外走。
“no!”
到了這一步,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無法繼續心平氣和,顧安夏覺著這護士粗魯的過了頭,她偏就不順著那家夥的意思,捂著肚子往回撤。
一時間,兩人就這麽在空曠的走廊中,拉扯起來。
“住手!”
就在兩個人糾纏得不可開交幾欲動粗的時候,顧安夏聽聞身後一聲帶著怒氣的中氣十足的狂吼,心立馬就放了下來。
腳步聲飛速靠近,顧安夏知道,一定是歐陽宇回來了。
那護士也順著聲音望去,看到歐陽宇的一瞬間,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一般,訕訕縮回了手。
“先生,這位小姐硬闖醫院,我隻是為了維護我們醫院的環境。”
金發護士手忙腳亂地解釋著,可歐陽宇卻看都不看,隻是板一張臉擔憂地走到顧安夏身邊,小心地將她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兩遍,確認她沒有大礙後,才轉過身來。
歐陽宇身板挺直,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還在重複那套說辭的護士,眼神中的冷意越來越盛。
就像是海嘯前的狂風巨浪,正醞釀著一場驚天的災禍!
“硬闖?我記得她一早就在候診室裏了。“歐陽宇沉聲開口,聲音叫人聽不出一絲波瀾。
那護士聞言便低下頭,一臉的慌張,急忙開口道:“不是的,這位小姐在候診室裏來回走,聲音太大,會吵到病人!”
“病人?”歐陽宇聞言不屑一笑。
“這家醫院的病房相隔甚遠且隔音效果一級棒,就算是在房間槍殺犯人都不會有人聽見。”歐陽宇表親越發陰沉,聲音也不由帶了幾絲寒意:“況且在特約候診室,哪裏來的病人?你是怕吵到在隔壁偷懶睡覺的你吧!”
歐陽宇特意將最後一句咬得極重,無形中給了那護士萬分壓力。
隻見她抖著腿縮著肩膀,頭都無力地垂下,不敢再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名字。”歐陽宇冷冷問道。
“先生,求您……”護士像是被人猜了尾巴的貓一般,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那原本清澈的碧綠色眸子中寫滿了乞求。
見歐陽宇不為所動,那護士便急忙握住顧安夏的手,不停地說著抱歉妄圖讓這個看上去溫和的女人為自己求求情。
顧安夏咬著唇猶豫半響,那個護士剛才是令她非常氣憤,可現下她不停乞求的樣子又讓人看上去萬分可憐。
“歐陽……”
“Kerry。”
歐陽宇的耐心卻已經耗盡,剛才那護士一直護著胸前的名牌,趁著她伸手握住顧安夏的空檔,他才看清楚。
那護士連忙鬆開手,她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說話開始哽咽不成句,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正僵持著,不遠處一個白發麵善的亞裔老大夫,穿著白大褂走了過來。
Kerry見到他就像是見了救星一般,上去抓住大夫的衣角,死命地哭喊求饒。
那大夫看了眼麵色不善的歐陽宇,心下便了然。
自己這個助理托家裏關係來這邊上班,從來的那天開始就整天偷懶,她也早有微詞卻奈何自己無法隨便開除下屬。
“沒辦法,這男人是這家醫院的主人,我也無能為力。”
倆人離開之前,顧安夏聽見大夫小聲說了這麽一句。
大夫扶起還在不停抽泣的護士,將她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