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節 初見老唐

  若妍這次又買了十套裁剪用具和十口染缸。李湛和若妍把貨品清點完後，看看天色還早，想起皮匠老唐，正好趁著這功夫去看看。便把貨品先寄存在貨主那裏，講好了回來後再來提貨，到時一並付錢。


  ??聽說李湛和若妍要去城外看望一個NPC皮匠，歪歪蘿卜條正好閑得無聊，自然也是雀躍相隨。若妍有些不放心，看了歪歪蘿卜條幾眼，轉過頭來對著李湛小聲道：


  ??“他……不要緊嗎？”


  ??李湛愣了一下，道：

  ??“什麽不要緊？”


  ??若妍瞪了李湛一眼，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憂心戰勝了羞澀，道：


  ??“你不是說他……犯了嗎？老唐的家離這有三裏多地，他能行嗎？”


  ??歪歪蘿卜條這時也湊了過來，聽完若妍的問話後，沒等他為自己申辯，李湛已經“哦”了一聲接道：

  ??“沒事，你不用為他擔心，他已經習慣了。”


  ??這種事情也可以習慣？若妍一張俏臉登時通紅，不好意思再問，緊走幾步到前麵去了。歪歪蘿卜條又吃了個悶虧，看著一臉壞笑的李湛規規矩矩地作了個輯，那意思：李兄，老弟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李兄就行行好，放過老弟這一馬吧。


  ??在醫館買了些補藥，出了城門，三人按照皮匠事前的指引一路往北走，順著官道走出一裏地後，西北方向伸出一條叉道，上了叉道又走上二裏地左右，三人就來到了一處山腳下。四周都是蔥鬱的樹林，林蔭掩映間露出一座籬笆小院，不用說，一定就是皮匠老唐的住處了。


  ??推開虛掩的籬笆門，小院內一片蕭索氣息，徑道兩旁的菜地裏，長滿了大片荒草，看來是許久無人飼弄的結果。李湛帶著若妍和歪歪蘿卜條走上正屋門前，輕輕扣了扣門——篤篤篤，“有人嗎？”篤篤篤，“裏麵有人嗎？”


  ??過了一會兒，裏麵傳出一個蒼白的聲音：


  ??“誰呀？”


  ??“呃……”李湛想了想，現在老唐身體和心情都不好，直接跟他說是為皮甲而來一定會拒絕相見，隻能策略一些回答了：


  ??“我們有些皮具方麵的問題，想請教唐師傅。”


  ??老唐此時正躺在床上長籲短歎，想起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四眼狗死得不明不白，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尚。這會兒聽李湛說明了來意，懶懶道：

  ??“改天吧，老夫這幾日身體不便，恕不能解答尊客的問題。”


  ??話雖這麽說，李湛哪肯輕易放棄，在門外繼續道：


  ??“在下知道唐老先生身體有恙，所以特地在丹陽縣城買了一些補藥，希望能對唐師傅的身體回複有所幫助。”


  ??老唐聽李湛這麽一說，心中疑惑，問道：

  ??“你們是怎麽知道我的身體不適的？又如何知道我就住在這裏？”


  ??李湛便把在聯合作坊聽皮匠介紹老唐的事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故意省略了李湛想要製作皮甲的環節。


  ??老唐聽李湛說完疑惑盡解，想到對方帶著補藥來看望自己，不好再拒人於門外，便下了床替李湛等人打開房門。


  ??賓主敘禮過，李湛大略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個NPC皮匠：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經，頭發花白，手上皮膚較為粗糙，結滿老繭，雖然麵容有些枯瘦，目光中卻透著精練，一看便知是經驗豐富的能工巧匠。


  ??老唐通過三人頭頂的標識也知道了這三人都是部落族長①，當下態度變得恭敬了些，引著李湛三人來到屋中，分賓主落座，歪歪蘿卜條把手裏提著的補藥送到老唐手上，老唐點頭稱謝之後，把補藥放到了一邊，隨後便問李湛所說的皮具問題。


  ??李湛見老唐已經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又收下補藥，這時說話就不再適合拐彎抹角了，否則會給對方留下一個畏首畏腳的印象。這樣想過，李湛回道：

  ??“是這樣的。我們在丹陽縣城的聯合作坊想把手裏的牛皮進行加工，不過那位皮匠表示，以他的能力隻能完成護腕和護腿之類的糙活，如果想要深加工，他建議讓我們到您這裏來試試看。”


  ??老唐聽李湛說完，詫異道：

  ??“護腕和護腿你還不滿意？那是目前所有江南聯合作坊中，能製作出來的最高級皮製品，你的深加工到底指的是什麽？”


  ??李湛笑笑，簡單回了兩個字：


  ??“皮甲！”


  ??老唐聽到“皮甲”兩字，神情陡然一震，睜大眼睛仔細打量了李湛一番，隨即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把頭轉了回去，可劇烈博動的心髒已經說明此時老唐的內心是多麽的激動了。


  ??是的，老唐是一位技術精湛的皮匠，從他手裏製作做出來的各種軍用、民用皮具無從計數。他癡迷於皮具製作，即使被烏丸擄去的那二十年，仍然醉心於皮技的提升，而且，通過研究烏丸皮具不同於中原皮具的鎖絆形式，老唐將兩者巧妙地結合，最終使他的皮技突破瓶頸，得到大幅增強。隱隱地，老唐覺得自己已經可以製作出防護性能更好，穿著更靈便的製式皮甲。隻是由於自己身在烏丸軍營，不想讓烏丸人穿著自己的皮甲去屠害中原人，因此，老唐一直都將這個秘密埋在心底。


  ??被中原軍隊從烏丸手中解救回來後，老唐一路流浪，最終在丹陽縣的聯合作坊落下腳。不過江南的皮具製造業十分落後，別說是皮甲，就連最基本的皮盾都製造不出來。在這種情況下，本性內斂的老唐當然沒有必要向旁人顯示一下自己有製作皮甲的能力，以使自己有鶴立雞群的孤傲感。因此，數年過去了，聯合車間的工匠們隻知道老唐皮技精熟，對於老唐是否能製作出皮甲，大家都隻是猜測，沒有確切的定論。


  ??聽到李湛想讓自己製作皮甲，老唐的心情空前激動，自己的能力終於可以得到完全發揮了，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了。老唐閉上眼，強自鎮定著心神，睜開眼後，卻一眼瞧見對麵牆上掛著的曾經拴著四眼狗的皮鏈，霎那間，老唐感覺自己的心好似沉入了冰冷的湖底，冷得渾身一個寒顫。


  ??“對不起，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老唐愁眉緊鎖，說話的時候無力地搖了搖頭。


  ??——————————


  ??注：

  ??三人都是部落族長①：若妍雖然投靠了炎黃部落，不過由於她並沒有向係統確認放棄部落族長一職，因此她的頭銜仍是部落族長。玩家如果向係統確認放棄部落族長，係統會將玩家的食物、木材等附贈資源按照市價自動轉換成黃金，做為玩家從事其它職業的起動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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