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最後的底線
望著何皚月靜靜的睡顏。千秋歲想起了那個雲落，她的五官像那個雲落。如果沒有她，當年他逃不出侯萬年的天羅地網，更不會遇到何皚月。這麽多年，也許那個雲落真的不在人世了，她說侯萬年不會拿她怎樣，可是為什麽她會消失得如此徹底？千秋歲自認從來不曾欠過別人什麽，卻感覺欠了這個女子叫雲落的女子好多好多。歎了口氣，悄悄地轉身就要離開。
“秋歲……”
“嗯？”
“那個雲落漂亮嗎？”
“哦……”他想笑，為她的杞人憂天，還是率真直白？他輕撫了一下她潔白如玉的麵頰，“我對她隻有歉疚！寶貝兒，你能明白嗎？”
她盯著他深邃的眸子，點點頭：“我知道！隻是想找個理由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千秋歲疼惜地給她掖掖被角：“我就在外麵的沙發上，有事你叫我！”
“哦！”
“那我走了，晚安？寶貝！”他附在她額頭輕親了一下，順手熄滅了那盞耀眼的琉璃燈。
“晚安！”她低低應了聲，心，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隨著他關門的聲音“咚”得一聲，仿佛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洞。
何皚月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想千秋歲在沙發上是怎麽睡著的呢？那窄窄的、狹小的空間怎麽容得下他？掉下來了怎麽辦？還有，天氣已經有些薄涼了，他沒有被子蓋，會不會著涼？
再次翻了個身，何皚月悄悄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廳。皎潔的月光籠罩在他身上，千秋歲那英俊的容顏好看極了，那微微卷起的唇角，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驕傲。
“怎麽連睡覺都如此的迷人？”她輕聲咕噥，將夏涼被輕輕蓋到他身上。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這回該心安理得的回房睡覺了吧？然，剛轉身，胳膊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何皚月的心被揪緊，明月可鑒，她並沒有打算驚動他呀？可是，她卻被他拽進了懷裏，或者說她就那麽實實在在地跌進了千秋歲結實的懷抱裏！
時間在刹那間停住。她不能呼吸了，他那狡猾的眸子裏閃爍著危險的信號，好像精明的獵手，終於等到自投羅網的獵物！
“月月……我愛你！”來不及掙紮，她隻發出一聲“秋歲！我……”便被他強勢的吻奪去了餘下的聲音。
她推著他灼熱的身子，她不能被燒灼，趁著還有一點兒殘存的理智，她努力想掙脫開他鉗製的懷抱。任她拚命掙紮，哪裏還能撼動他半分？
因為這場訂婚典禮，他感到了恐懼，感到了慌亂，他想改變初衷，沒有任何時候他比現在想要得到她。他的身體像燎原之火迅速將她點燃，就這樣被燒掉算了，哪怕一晚之後就化為灰燼！
一陣冷風從窗口吹過，一個遙遠的聲音飄進何皚月的耳際：“月月，記著，結婚之前，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一個男人……”她要保留最後的底線！
“不要……”何皚月大喊一聲，拚盡全身的力氣推著壓在她身體上的這堵銅牆鐵壁。千秋歲感覺到她驚人的力量，不自覺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她弱弱地哀求：“秋歲，你說過的，要等到我完成學業……”淚水順著她的麵頰流了下來，千秋歲的胸膛冰涼一片。他微怔，頓時，那片熾熱的火焰被澆滅，他站起來，將衣服扔給她，轉身走進浴室。
聽著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何皚月淚流滿麵，對不起，秋歲，我真的沒辦法，我暫時真的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千秋歲出來的時候，看到何皚月仍然抱著衣服，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月光照在她的臉上，一片蒼白迷茫。我怎麽如此糊塗？他拍拍自己的頭，剛才一定是把她嚇壞了！
“月月，你沒事吧？”他走過去，向她伸出手，“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她沒有動，隻是那麽癡癡地望著他。
“月月！”他輕輕撫上她的手臂，“過來，去炕上睡好不好？”暮然，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顆紅痣，潔白如蓮藕的玉臂上赫然點了一顆朱砂痣，在皎潔的月光下格外醒目！
他皺眉輕輕摩挲著，怪不得她一直穿著長袖衣服，怪不得她看起來那麽的神聖。她究竟是何方神仙下凡？看來他千秋歲還得好好研究一番。
何皚月瑟縮了一下，定定地望著，忽然撲進他懷裏：“秋歲，對不起，是我太懦弱了，你罵我吧，打我也可以……”她哭得很傷心，肩膀在抖動。千秋歲的心被揪緊，輕拍著她的背脊：“傻丫頭，我知道，我明白，我不逼你，我保證，在我們結婚之前，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何皚月連自己都不明白，到現在她還在逃避什麽？可是，她就是不能讓自己徹底放開。還有那個遙遠的聲音，都使她必須保留這個底線！
哭著哭著，何皚月趴在千秋歲懷裏睡著了，千秋歲低歎一聲，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千府，一大早，趙知秋給千行文盛上一碗黑米粥，在紅木餐桌的一旁靜靜地坐下：“幾點的飛機？”
“十點！”
“你真打算帶落如去法國的分公司？”
千行文點點頭：“這批上市的產品有葉氏的股份，她去也是經過董事會研究決定的。”
“那秋歲的事你就不管了？”趙知秋陰沉著臉。
千行文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我勸你還是省省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多用點心思好好去管理管理公司吧！”
趙知秋不禁佩服千行文的良苦用心，這下好了，將葉落如帶出國，讓她去管理千秋集團，就沒有人有閑心去管千秋歲了。好一個一石二鳥，他在圍魏救趙，轉著圈子維護千秋歲。
她苦笑：“秋歲也是我兒子，我曉得該怎麽做！”
“明白就好！”千行文起身離開餐桌。
趙知秋陷入沉思，這權宜之計隻能維持當下，千秋歲在外麵流浪總不是長久之計。
“葉千金駕到！”鸚鵡乖寶在籠子裏興奮地轉著圈兒。葉落如將準備好的鬆子兒放進它精致的瓷碗裏。
“趙阿姨，怎麽愁眉不展的，舍不得千伯伯離開？”葉千金巧笑嫣然地走了進來，拿起玻璃杯，輕車熟路的給趙知秋泡了杯鐵觀音。
趙知秋拉過她的手：“我是在擔心你呢，傻丫頭！”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自從經曆了訂婚典禮，葉落如變得更堅強也更乖巧懂事了。
趙知秋搖搖頭：“法國，那麽遙遠的地方，你爹媽都舍不得你去，你千伯伯非得選中你！”
葉落如反握住趙知秋的手：“趙阿姨你不用擔心，我真的很願意接受這項任務！”
趙知秋低下頭：“都是秋歲這孩子，不識好歹，總歸是我們千家對不住你啊！”
又是嫣然一笑：“沒什麽，男人都這樣，等他在外麵玩夠了，就知道回家了！”
“如果，他動了真感情……”趙知秋不敢說下去了，訂婚典禮的事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她不能再刺激當事人葉千金了。
葉落如卻燦爛一笑：“那個女人根本不適合千哥哥，她隻會毀了千哥哥，我要用我的實力證明我是多麽的優秀，是多麽的愛千哥哥，我要讓她知難而退！”
好大的決心，好有魄力的語言！趙知秋點點頭：“這才是我們千家的好媳婦！你為秋歲所做的這一切，他遲早會明白的！”
“嗯！”葉落如綻放出勝利的微笑，仿佛一切勝券在握。
蕭子歌摸著鼻子，笑嗬嗬地走了進來打招呼：“哦，落如也來了！”
“怎麽，我來了你很驚訝？”葉落如滿懷敵意地望著他。
“不要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著哥，哥又不是個傳說！”蕭子歌輕鬆幽默地化解掉她的憤懣，“我來看看千伯伯！”
“在樓上收拾行李！”趙知秋指指二樓，“去吧，我和落如再說會兒話！”
千行文看到蕭子歌，心略略放寬鬆了：“還是沒有他們的下落？”
蕭子歌搖搖頭：“狡兔三窟，這秋歲兄真是夠哥們，關鍵時候連我也防著！”
千行文冷笑：“他以為自己能撐多久？自不量力！”
蕭子歌明白，如果不是千行文手下留情，千秋歲能安然無恙的躲到今日？不過這次千秋歲的確藏得很隱匿，連千行文都找不到了。
“我去法國呆一段時間，等產品上市後就會盡快趕回來，”千行文拍拍蕭子歌的肩，“這段時間麻煩你多費心，有事情及時聯係我。”
“千伯伯您放心，秋歲是我的鐵哥們，隻要他在這清昳市，我一定會包他平安！”
蕭子歌的話正是千行文所需要的！千行文再次拍拍他的肩，“秋歲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我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