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整夜陪伴
去了錦苑小區，拿出蕭子歌的合約，何皚月不由笑了。忽然，一張紙從包裏飄落到地上，她想起了王曉萍讓她做的那份計劃書裏的那張草稿。
遲疑了一下，她掏出手機撥通了千秋歲的號碼。
“喂？”那邊傳來一聲女人溫柔的接通聲。
何皚月呆了呆，腦子裏蹦出三個字：葉落如？她趕忙掛斷電話，心裏突突直跳，這麽晚了葉落如竟然還在千家？不！確切的說是和千秋歲在一起！她這電話不會打擾了他們的“好事”吧？
正在忐忑著，門鈴響了，這麽晚了會是誰？她在這棟樓幾乎誰都不認識啊！
“誰啊？”她怯怯地喊了一聲，眼睛從貓眼裏向外望去。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那滿臉嚴肅地站在門外的不是千秋歲，還能是誰？
她將門打開，冷著一張臉：“有事嗎？”
“看來你今晚過得很瀟灑？”他笑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難以掩飾滿臉的疲憊。
她冷笑：“哪有某人愜意，和你未婚妻恩愛到現在！”
“你……”他強壓下想發作的怒火，將手裏的包塞到她手裏，“真是個沒有良心的家夥！”
她打開包，裏麵竟是那件像國畫一樣珍貴的桑蠶絲睡衣！
“這、這不是送你未婚妻的嗎？”她的心又止不住地狂跳。
“是啊！”他幹脆的回答，自顧自的去桌子上拿起茶杯，卻發現茶壺裏空空如也。他擰眉，“總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低歎一聲，拿了茶壺去燒水。
“哎，我說……”看他在廚房燒水時輕車熟路的樣子，凝視著他寬厚的背影，往事一幕幕瞬間湧現在眼前。他燒水，她做飯，他拿碗筷，她盛飯，他給她夾菜，她說：“水燒開了！”，然後偷偷向他的碗裏放肉……
為什麽同樣的情景再現，同樣的人還在眼前，卻沒有了往日的心境？改變的不止是心境，她明白，這種酸澀到疼痛的味道，不單單是他給她冠上的身份問題，而是那個橫亙在他們中間的葉千金！她就是嫉妒葉落如，嫉妒她對千秋歲毫無顧忌的眼神，至今，在千秋歲的身上，她仍然容不下別的女人！
“月月，怎麽了？”千秋歲柔柔的聲音傳來，同時，一雙溫暖的手替她拭去冰冷的淚水。
“不要碰我！”她真想撲進他懷裏痛快的哭一場，可是，她咬了咬牙推開他，“秋歲，我們去做個DNA鑒定吧？”
他深深望了他一眼，他知道，她還是沒有放棄希望，沒有放棄對他根深蒂固的愛情。他真的很想要告訴她，其實你是薛淩天的女兒，我們仍然可以繼續相愛！可是，他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她的羽翼還未豐滿，他不能冒這個險，他也不能讓千行文和何幽蘭兩位老人的苦心白費，讓千秋集團毀於一旦！
千秋歲眼裏閃過一絲痛楚，避開她期待的目光，退後了一步，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紙，裝做漫不經心地看著。
感覺到她失望的目光，千秋歲心裏湧上一股苦澀，他是那麽的想要竭盡所能去保護好她，不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可是，她卻在不停地受到傷害，而且還都是因為他！
盯著手裏的稿紙，千秋歲忽然皺了眉頭：“這是你做的？”
何皚月看著他手中的草稿書：“這不是按你的意思做的？”
“是王曉萍讓你做的！”千秋歲伸手摸手機，何皚月冷笑著將手機遞過去：“別找了，你的手機在你寶貝未婚妻那兒！”
千秋歲黑著臉，搶過她的手機順手撥了個號：“喂，落如，你還沒走啊，讓小李開車送你回去！”那邊嬌滴滴聲音在向他撒著嬌討價還價，他沉著聲音，“那好，你先睡吧，順便跟媽說一聲，我在公司加班，就不回去了！”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何皚月譏笑道：“放著那溫柔可人的未婚妻不去消受，還在‘公司加班’，你是傻子啊？”
他瞪著她眼裏像在噴火：“我就是個傻子，怎麽樣？”
她有些害怕了，害怕他滿腔的怒火會將她燒灼。“我、我去倒水啊！”好女不跟惡男鬥，她急速向廚房退去。
千秋歲一直坐在那裏看那份草稿計劃書，何皚月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坐在旁邊一直喝水，直到胃裏實在盛不下了。千秋歲將計劃書揉成一團，往垃圾桶裏一扔，轉過臉，滿臉笑意地看著她：“白開水喝多了也會水中毒！”
她打了個飽嗝，掃了一眼那團揉皺的紙，“你就這麽把證據毀了？”
千秋歲一驚，聰慧如她，已經明白了這草稿張計劃書是怎麽回事。但他還是淡淡的一句：“明天將電腦裏的存稿刪除幹淨！”
“嗯！”她壓根就沒打一個字好不好？懶懶的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向臥室走去，陣陣襲來的困意，已經麻木了她警惕的神經。
夢裏，何皚月來到了一座幽穀中，一宗泉水，一間茅舍，一位低頭浣紗的少女。她悄悄地走近，正想打招呼，那少女卻端起了木盆，轉身離去。她疾步跟上，看到那女子來到一座懸崖下，她看到了懸崖上一塊搖搖欲墜的石塊，“小心！”二字還沒喊出口，石塊已經對著那女子飛來，她一聲驚叫，閉上了眼。抱著一絲僥幸，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了一株怒放的蘭花……
“媽媽，媽媽……”微弱的喊聲驚醒了沙發上的人，千秋歲推開臥室的門，看到了坐在那兒滿頭大汗的何皚月，蒼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更加慘淡。
他的心又是一陣疼痛，輕輕握住她的手，用紙巾輕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怎麽了，月月，是不是不舒服？”
“你走開！”她揮開他的手，低聲控訴著，“你們都是劊子手，你們都是……”
千秋歲扳過她的雙肩，拚命搖晃著：“何皚月，你醒醒，今晚你看清楚了，我是千秋歲，不論發生什麽，這一生，我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那你放我走，我要回家！”她抬起死灰的眼眸注視著他。
那是絕望的目光！他苦笑：“如果你願意，你隨時可以走，可以回家！”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像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但那是流星，光芒瞬間在夜空中隕落。她搖搖頭：“回不去了！”
他知道她夢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夢像一種預感，一向很靈驗！
“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千秋歲伸出手，試圖寬慰她，可她卻蜷縮起身子，像一隻小刺蝟，對他豎起了滿身的刺。
“好、好、好，我不碰你！”他將僵在半空的手縮回，用關切的眼神告訴她，“你好好休息！”
窗台上那棵深穀幽蘭淡藍色的花蕾在夜裏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千秋歲掏出一支煙，點燃。
何幽蘭那張素雅的臉在煙霧繚繞中出現，他怎麽也不無法將這樣美好的女子與母親口中的不堪女子聯係起來，她為了自己成全薛伯伯一家，甘願犧牲了自己的純情至愛，這是多麽值得尊敬的一位女子！
“好好照顧幽蘭和皚月！”父親最後用哀求的目光望著他，公司，盡管他從來不喜歡，可是為了父親，還是接受了。他也明白父親這樣安排的道理，生性秉直的父親生前從來沒有求過什麽人，卻在最後留給他這麽一出。委屈才能求全！可是，這何皚月讓他怎麽辦？既不能向外界公開她的身份，又不能心安理得的當做戀人擁有她！時間，也許，他千秋歲需要的隻是一些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