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父子協議
小歲的眼裏有淚光閃爍：“如果不是為了媽媽，我就不會來這裏。”他吸了吸小鼻子，“我媽媽是那麽的信任你，愛你，我能有什麽辦法？”
千秋歲將兒子一把擁進懷裏：“小歲，我沒想到你這麽懂事！這才是我千秋歲的好兒子！”
何小歲推開他，自己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我告訴你，路人甲，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們現在都是為了媽媽的病，等她病好了，我就會帶她離開！”
這小子，從小就不簡單啊，跟他搶女人？千秋歲仍然笑著，連說：“好、好、好，都聽你的！”他心裏小算盤開始了，說不定到時候你們還舍不得離開了呢！再說了，離不離開，還由得你說了算？那女人是我的！
“不行，我們得立個字據！”何小歲拿出紙和筆，歪歪扭扭的寫著。
千秋歲抱著臂在旁邊笑，邊笑邊時不時的問：“要不要我幫你寫？”
“不用！”那孩子吃力地寫著。
好一會兒，終於寫好了，千秋歲一看，密密麻麻一張紙，也有字，也有的注拚音。他費力的念著，大體意思如下：“我媽媽何皚月因為生病了，所以暫住在路人甲家裏。現在我與路人甲約法如下：第一，不準打我媽媽，第二，不準罵我媽媽，第三，不準讓別人欺負我媽媽，第四，不準限製我媽媽的人身自由，第五，不準親我媽媽。第六，我媽媽病好了，就離開這裏。”
這“五不準，一離開”還真是滴水不漏！六歲的孩子，寫出這樣文理通順的“合同”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看來他媽媽平常對他語言表達能力及文字功底沒少費心思教導。
這孩子心思也夠縝密的，都是怕他媽媽受委屈，他怎麽會呢？怎麽舍得讓他們再受委屈？孩子暫時不能完全相信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我同意！”千秋歲拿起筆在上麵爽快地簽字。
小歲看他龍飛鳳舞的簽著字，警告道：“這份約定暫時由我保存著，違反一條，我就將媽媽帶走。”
“好、好，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千秋歲沒料到這孩子防範心理如此強烈，算計得如此周到。看來平時被人算計怕了。
好不容呀，一切談妥了，千秋歲準備出去：“你快點兒做作業吧！我看看你媽媽吃完了沒有？對了，你再吃點兒吧，我去給你熱熱粥？”
“不用了，你去照顧媽媽吧，我現在做作業！”他掏出書包裏的課本，忽然想起了什麽，“不要告訴媽媽，我們的約定！”
“當然！這是我們父子倆的秘密！”千秋歲笑笑，走了出去。
何皚月看到千秋歲笑著出來，鬆了口氣，將熱好的飯菜重新端上桌：“快來再吃點兒吧！”她盛了一碗粥，“我去給小歲送去！”
她沒問他怎麽回事？這一切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父子倆在裏麵的激烈鬥智鬥勇，這個女人卻在外麵一片風平浪靜！
千秋歲吃著香噴噴的飯菜，一切都是他愛吃的，紅棗枸杞粥，大包子，她自己蒸的，還有幾個素菜，都是他喜歡吃的！
這家的感覺是如此的溫暖，這久違的感情依然濃厚。人真是奇怪，難道失去記憶潛意識裏還存在著愛？或者，這些年月，她，也從來沒有將他忘記過？
並不是所有的歲月都如歌般美妙委婉，記憶有的時候是慘痛的。也許那場意外隻是老天的一個眷顧，讓她忘記了該忘記的，卻潛意識裏記住了該記住的！
以後的日子，不管有多長，他都要去加倍的補償，補償這些年來對她們娘倆的虧欠！
何小歲在專注地做作業，何皚月在旁邊看著。看著那些題，她覺得真是難為孩子了。
“用不用我來幫你讀讀題目？”
“不用啊，媽媽，您不是早就教過我識字嗎，我現在自己讀題沒問題啊！”何小歲衝她吐吐舌頭。
何皚月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不需要我做什麽，我就出去了！”
“需要您呢，媽媽。”何小歲拿過書包，從裏麵翻出幾本書，“一會兒您得幫我講故事！”
“《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她皺著眉，“你爸爸給你買得？”
“不是啊，是蕭老師獎勵的，說喜歡我，讓我拿回來讓爸爸講給我聽！”
“哦！”何皚月沉思了一下，“你先做作業，一會讓爸爸來講給你聽！”
“不好，那路人甲……”看到何皚月嚴肅的臉，他及時住了口，“爸爸他沒時間。”
何皚月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我去問問他！”
“媽……”
“快點兒做作業！”
千秋歲正在看報紙，何皚月將書放到他身邊，起身去給他泡了一杯碧螺春。
他抬頭，微笑看著她：“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碧螺春？”
“天心告訴我的！”
“哦！”他略微有些失望！但是，沒關係，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她拿了噴壺走那株盛開的蘭花前，給它噴了水。那翠色、欲滴的細長葉子，那素雅的淡藍色花朵，令人心動！她閉上眼睛，貪婪地吸了口氣。
感覺到一雙手緩緩繞過她的腰際，耳畔酥酥癢癢的，她一驚，身體本能地向前衝去。
完了，眼看這盆蘭花要香消玉殞了，她雙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好半天，怎麽沒有聽到花盆落地的聲音？她從指縫裏睜開眼，看到千秋歲正捧著花兒笑得比盛開的蘭花還要燦爛。
“你……好厲害啊！”她不得不佩服他敏捷的身手，及時拯救了這盆蘭花，因為她是那麽的喜歡這盆蘭花。
他笑笑：“多謝老婆誇獎啊！”
她羞澀地轉身：“我去洗澡啊！”
“我也去啊！”他跟在她身後，壞壞地笑著，一時間，早就把跟何小歲的約法忘了個一幹二淨。
“啊？”她再次皺起了眉，“還是下次吧！”
“還是下不為例吧！”他賴皮地跟著她。
“你們兩個幹什麽？”忽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嗬斥，兩人一愣，同時停住了腳步。
何小歲像個警察，一身正氣地站在臥室門口：“不許一起洗澡！”
像做了壞事的小偷被人抓了個正著。何皚月滿臉尷尬地走過去：“不是啊，何小歲同學，你不要誤會，是他說……”她用手指向同樣滿臉尷尬的千某人，“他要去洗澡，洗完澡去給你講故事，講那個什麽《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係列之三隻熊！”
千某人捂住嘴，那大頭兒子小頭爸爸裏麵有三隻熊？她真是太有才了，糊弄兒子有一套！
“哦！那好吧！”何小歲還真吃她這一套，“路人……爸，你先去洗！”
路人爸？千秋歲摸著頭，管它什麽吧，好歹，他聽到了一個“爸”字，不是嗎？他喜滋滋地點著頭：“好、好、好，路人爸我，先去洗澡！”
何皚月忍不住哈哈大笑，何小歲一下子閃進了臥室。
千秋歲洗完澡，乖乖地拿起故事書，走進兒子的臥室。他是真高興啊，為了那個“爸”字，讓他怎麽樣他都願意，不就暫時犧牲一下和老婆一起洗澡的欲/望嗎？先將這小祖宗伺候好了，那大的好對付多了！
何小歲的作業做得非常好，千秋歲拿起筆給他簽字，何小歲剛要阻止，卻看到他簽得是何靜芬！
何小歲心想，這路人甲還不算太笨，但還是故意皺著眉：“為什麽不簽上你的名字？”
千秋歲一陣狂喜：“你同意，那我真改成千秋歲了？”
何小歲嘿嘿一笑，迅速將課本收進書包：“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