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同父異母的姐妹
皇後的東宮，鄭嬪鄭嵐，秦貴人秦寧，以及尚進的二女兒，尚答應若歆，紛紛坐在正殿兩側的木椅上，品著東宮上好的龍井茶。
秦貴人秦寧，先開口了：“皇後娘娘，您可不能小瞧了公孫倩，瞧瞧她的架勢，分明是和您爭奪後宮之主的位置啊！
自古以來，隻有皇後娘娘，才有資格用正紅色的轎輦，穿正紅色的黃袍，她區區一介妃嬪，怎能夠按照皇後娘娘入宮的禮儀，在您的麵前耀武揚威呢？臣妾都替她感到害臊！”
鄭嬪鄭嵐也煽風點火，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就是的，臣妾聽說啊，這個公孫倩最開始入宮的時候，丞相要求她做皇後娘娘的寶座，太後娘娘討價還價，好不容易降低成了貴妃，誰料想，她這一入宮，立刻擺出了後宮第一人的架子，真讓人惡心。”
方靜雪抿了口茶，索然無味，氣惱的把杯子砸到地上，怒目橫生：“你們一個個的，如果爭氣，早一點得到皇上的臨幸，本宮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本宮沒有貴妃的靠山，沒有一個丞相父親，隻有太後娘娘的幫助，拿什麽和貴妃抗衡？你們以為，本宮不著急？本宮不擔心嗎？本宮比起你們更加害怕失去地位。”
“娘娘……”秦寧和鄭嵐嚇得慌了神，連忙跪在地上，“皇後娘娘息怒，臣妾知錯了。”
“一個個都入宮一年多了，連一次都得不到皇上的臨幸，就不能想點法子嗎？本宮都替你們悲哀。”方靜雪氣得牙根兒直癢癢。
秦寧一臉的委屈，小聲的辯解：“娘娘，真的不是臣妾的錯啊，自從皇上開始迷戀月貴人，日夜都專找她一個人，臣妾等連見上龍顏一麵，都很難。”
“是啊，皇後娘娘。”鄭嵐趁機開脫責任，嘀嘀咕咕的說，“有了月貴人在，皇上不再臨幸任何一個妃嬪，臣妾們沒法子，隻有盼著月貴人那幾天不舒服的時候，才能一睹聖顏。
而且，大多數情況下，她月事的幾天，皇上都會到尚答應的寢殿。還真是姐妹情深呢，霸占皇上，都不分給我們一點恩皇上的喜愛。”
說完，用眼角狠狠地瞪了瞪旁邊沉默不語，一直低著頭的尚若歆。
尚若歆，尚芙蓉的親姐姐，尚家的三個女兒中，芙蓉是最小，若歆排行老二。
“皇後娘娘。”尚若歆不緊不慢的放下杯子，抬起明亮的眼眸，清冷的一笑，“臣妾的姐姐，確實深深地俘獲了皇上的心，縱使偶爾，皇上會來臣妾的寢殿嚐嚐鮮，但，比起姐姐得到的聖恩，連萬分之一都不及。
所以，臣妾不會霸占皇上，更沒有那個能力去霸占著皇上。臣妾的心願，隻是在這皇宮裏，有一片安寧之地，讓臣妾有吃有喝，安靜的終老，臣妾不喜歡爭名奪利，更不會多管是非，娘娘您是了解的。”
方靜雪凝望著她的眼睛，真摯而單純。
她心裏盤算著：‘雖說，尚若歆和尚芙蓉是親姐妹，長相上卻有差別。但這種與世無爭的性格，倒是如出一轍。相比較而言，尚若歆多了幾分聰明伶俐，懂得找棵大樹好乘涼的道理。’
“尚答應，你對貴妃入宮一事，有何看法？”方靜雪征詢她的意見。
尚若歆想了想，麵孔清冷：“娘娘，您聽說過一句話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秦寧和鄭嵐麵麵相覷，不理解尚若歆的意思，秦寧瞧著她一副清高的樣子，惱道：“皇後娘娘，您不要聽信尚答應的歪理，她是月貴人的親姐姐，怎會和咱們一條心呢？”
尚若歆似笑非笑，轉臉淡漠的看向秦寧：“秦貴人，臣妾和姐姐都出自尚府，但並不是同一個娘親。一麵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情分，另一麵是能讓臣妾一生安寧的東宮娘娘，臣妾會理智的選擇後者。”
“嗬嗬，若歆啊，你是個聰明的丫頭，本宮相信你。”
方靜雪咯吱咯吱的笑了起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公孫倩也好，尚芙蓉也罷，她方靜雪，隻要靜待時機，穩穩地做好了‘漁翁’就成。
荷歡殿，唐月回到了寢殿，馬上脫下了厚重的錦袍，乍一穿古代的衣服，真是裏裏外外都不習慣，渾身上下沉沉的好像背個書包的感覺。
“主子，要不要命令奴才們，收拾一下寢宮？”丫頭瑤兒試探的問。
“收拾寢宮做什麽？”
“聽說……貴妃娘娘要搬進來……”瑤兒支支吾吾的回答。
唐月摘發簪的手在空中一停，猛地把發簪拔出來，拍到桌子上：“退下！”
婉兒沏好茶從外麵端進來，正好碰到哭喪著臉出去的瑤兒。
“主子，您訓斥她了？”婉兒把茶遞給唐月。
“恩。”唐月悶悶地應了聲，朝著婉兒動了動手指，示意她靠近點。
婉兒警惕的關上了窗戶，把耳朵靠過來。
“留意荷歡殿奴才們的行蹤，我覺得，身邊有奸細。”唐月的聲音很小很輕，人心叵測，更何況是波雲詭譎的後宮，唐月一向不會把‘信任’二字賭注在別人的身上。
婉兒一怔：“真的嗎？主子，奴婢覺得，守殿的花公公絕對是一片忠心，可以把他排除在外。”
“為何？”
“主子馬車跌落懸崖的消息傳開之後，整個荷歡殿哭得最凶的，隻有奴婢和花公公兩個人，其他人多數都擔心以後的去處，偶爾掉幾滴眼淚裝裝樣子，奴婢替主子……燒紙的晚上，看到花公公，也在後庭替主子燒紙，很難過很不舍的樣子。”
“是嗎？他以前認得我？”唐月覺得蹊蹺，若是無緣無故，一個陌生人怎麽可能對另一個陌生人投入過多的深厚的情分？而且，花公公是一介太監，不可能有男女之情。
“這，奴婢就不曉得了。”
“主子！”突然，門外飛快的跑進來一個丫頭，神情慌張，“貴妃……貴妃娘娘來了！”
唐月嗤鼻一哼：“貴妃來了就來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這就去，讓她在外麵等著。”
“啊？”丫頭被唐月的態度給弄懵了。
“你先下去吧，主子馬上就去。”婉兒把她支開，一臉擔憂，“公孫倩是丞相的女兒，主子一定要小心翼翼，皇上都不敢得罪他們公孫家族啊。”
唐月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情：“沒關係的，她要的東西，無非是荷歡殿。我有辦法讓她主動放棄這裏，丞相的女兒，也會有弱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