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真相
東宮，皇太後的宴請結束後，皇後方靜雪，秦寧和尚若歆，齊聚在東宮的正殿，屏退了其他所有的奴才和宮女，並命令丫頭在殿外守著。
“皇後娘娘，臣妾覺得，月貴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如今她再次擁有了皇上的喜愛，加上她與貴妃走得很近，兩個人屢次合夥對抗您，咱們有必要想個法子除掉她。”
秦寧咬牙切齒的說著，自從上一次皇上臨幸了她一次，便再也沒有到秦貴人的寢宮一趟，多少個漫長而黑暗的夜晚，秦貴人靜靜的等待著，翹首盼望，最後落得個天亮人空的下場。
後來，得知皇上與月貴人再次的相親相愛，秦貴人氣得恨不得馬上衝到荷歡殿，抓住月貴人的頭發，把她直接推到懸崖下，讓她永不入宮。
方靜雪撚起桌案上的杜鵑花，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目光炯炯，眼神裏夾雜著一絲狡黠的邪念：“本宮不在的日子裏，宮裏一如既然有人打掃，每日花房的人，照舊要送來上好的新鮮的杜鵑花，因為本宮是皇後，所有聰明的人都清楚，貴妃再大，終究大不過皇後。”
秦寧點頭稱讚：“娘娘所言極是啊，臣妾一早盼望著娘娘出來，對娘娘的忠心從來不改分毫，不像某些人，一看貴妃有權勢，馬上投靠了貴妃娘娘，見風使舵趨炎附勢，臣妾可做不出來這種事。”
方靜雪明白秦寧說的是誰，掃視了坐在兩側的女子，冷哼了聲：“少了鄭嬪鄭嵐，好像屋子空牢牢的，缺點什麽。”
“她啊。”秦寧一撇嘴，翻個鄙夷的白眼，“從娘娘被禁足開始，就悄悄的和貴妃接近，幾次與貴妃在花園裏品茶觀景，兩個人竊竊私語，不知算計些什麽陰謀詭計呢，臣妾上次約她賞花，都不賞臉麵。”
方靜雪怒火中燒，貴妃覬覦皇後之位，舉宮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鄭嵐投靠了貴妃，表示她心中默認了方靜雪不如公孫倩的事實，甚至認同了貴妃大於皇後的觀點，她堂堂一國之後豈能容忍？
“尚答應，你怎麽看？”方靜雪轉臉詢問默不吭聲的尚若歆，這丫頭平日裏沉默寡言，心眼兒多著呢，偶爾她的一句話，正好能夠切中要害，點出迷津。
尚若歆放下不離手的杯子，抬起眼眸，眉宇間有點神似尚芙蓉，卻多了幾分清冷無情，朱紅色的嘴唇一張一合：“皇後娘娘，荷歡殿現在是後宮的焦點，居住的兩個妃嬪，一個女人是丞相的女兒，一個女人是皇上的至愛，鄭嬪投靠她們，實屬人之常情。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臣妾與秦貴人，一開始認定了皇後娘娘，便會一路走到底，全心的輔佐皇後娘娘。隨風倒，反而哪裏都撈不到好處。”
“聰明，本宮就喜歡你的聰明勁兒，實話實說，一語中的。”方靜雪笑著讚美她，凝視著尚若歆的眼睛等待下文。
“臣妾擔心的是，鄭嬪為了討好貴妃，把當日我們設計害死月貴人一事，全盤的脫出，到時候所有人都免不了受罰，萬一貴妃和丞相聯手，給我們頭頂加上個‘謀害妃嬪，害死皇子’的罪名，恐怕娘娘您的處境會更加的糟糕。”
皇後收斂了笑容，緊緊地蹙著柳葉彎眉，眼睛轉了幾圈，嘴裏嘟囔著：“本宮當初考慮到害死月貴人和腹中皇子的嚴重性，所以計劃周密，若歆你負責引開月貴人身邊所有的奴才，巧妙的讓她身邊沒有自己人。
秦貴人你負責找到外麵貪圖錢財的人，入宮假扮宮女奴才，陪同月貴人去皇家靈堂上供燒香。
鄭嬪負責把安頓這些假的宮人，提供他們衣物宮服，告訴他們全部的過程，並且安插到月貴人的身邊。
而本宮，則是運籌帷幄，負責所有的支出酬勞，所有的關卡順利通過。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計劃，不料到月貴人命硬得很，明明死了，一屍兩命，還能僥幸的活過來，百年不遇的奇跡，竟然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發生了，否則本宮豈會如此的麻煩。”
秦貴人一哆嗦，有些怯懦害怕了，擔憂的咬了咬嘴唇：“娘娘，鄭嬪知道整個計劃，萬一她全盤揭發咱們，我們豈不都要背負著死罪？娘娘這可如何是好啊！”
“她不會。”
不等皇後方靜雪說話，尚若歆一臉的淡然，清冷的仿佛早有預料一般，麵色不亂不驚：“鄭嬪不會，揭發了真相，鄭嬪也必死無疑，除非是生死關頭，否則她不會拉著我們一起陪葬。
這件事，對於鄭嬪來講，是她掌握我們的最大把柄，也是最後的王牌，她不會輕易使用的。”
方靜雪提在嗓子眼兒的心髒，這才稍微的沉下了些，倒抽了口涼氣，尚若歆的坦然和鎮定，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微眯眼眸：“若歆，你有何高見？本宮不能坐以待斃，被她一個鄭嬪威脅，她是叛徒，本宮不能允許掌握著本宮命脈的叛徒活著。”
尚若歆垂下眼瞼，思忖了半分鍾，僅僅兩口喘息的時間，她揚起長長的羽睫，臉色清冷漠然：“娘娘隻要先發製人，把一切都歸咎於鄭嬪就好了。
正如之前娘娘所言，月貴人沒死成，需要一個替罪羊。
計劃中，秦貴人接觸的是宮外之人，早跑光了。
臣妾接觸的是月貴人身邊的奴才，都是些尚府的丫頭，臣妾與月貴人又是親姐妹，自然不會惹人懷疑。
皇後娘娘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更是安穩。
隻有鄭嬪一人，她打通了皇宮內部，調人進來通過宮門，由她出麵，去尚宮房拿奴才的衣服，還是她出麵，安排去皇廟的宮人，依然是她出麵。
所以，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合情合理，對皇上對後宮，都是最好的交代。”
“精湛！”
方靜雪忍不住鼓掌稱讚，連不絕口：“若歆的思維如此縝密，本宮才知道你有這等的才華，本宮會好好地考慮你的計劃，這段期間，你們二人隻要安安穩穩，當做什麽都不清楚不知道，明白了嗎？”
“是。”兩人異口同聲。
忽然，秦寧胃裏一陣翻滾，捂著嘴巴險些吐了出來。
她趕忙垂下頭：“臣妾胃裏不舒服，宴席上吃得不舒服，娘娘見諒。”
“無妨，你們下去吧，本宮要自己揣摩合計。”
尚若歆看向秦寧的目光，一陣交錯複雜，內心不禁狐疑：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