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辭行

  “妍妍!妍妍!”張少發飆式地跑出靈堂,滿大街地就喊了起來。


  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多,掃大街的環衛工人都還沒出來,哪來的人呀?可偏偏今天就有人在這,還不止一個。燈光下,一行三人快速向張少的方向跑來。張少凝神望去,分不出來人是誰。


  隻聽一個熟悉的甜美聲音喊道:“張少,我在這!”。


  頓時,張少的心猛地一跳,全身一陣放電的感覺。一著急,三步化兩步向前衝去。看準蘇妍妍,張少一把將她抱起,轉了幾圈後才滿臉興奮地放下。


  “太好了,我成功了。”張少放肆地大笑大叫,旁若無人。


  這時,蘇定山咳了一聲,站到了他們倆身邊。


  “蘇牧,看,我就說可以吧?要知道我這可是聖魔手!”張少驕傲地舉起了右手,向蘇定山炫耀著。


  蘇定山欲笑又氣,無奈道:“是呀,你小子狗屎運。不過,這是奇跡,奇跡懂嗎?”。


  說話間,蘇定山向身後斜了斜眼。張少這才注意到,來的第三個人竟然是最讓他討厭的任千流,白虎家的敗家仔兒。他立即明白了蘇定山的意思,連忙跟著補充著。


  “有我的聖魔手在,就有奇跡發生。我也沒想到隻用手碰了她一下,她就複活了。是妍妍命不該絕,我就說老天怎麽忍心讓這麽美麗的妍妍這麽年輕就死去。”說著話,張少再度抱緊妍妍,故意示威給任千流看。


  任千流明顯地不快,但卻強忍著什麽也沒說。一直護著妍妍回到了蘇家,張少和任千流就是死僵著,誰也不先走。


  “那你看,你們倆是回家睡覺呢?還是回家睡覺?還是回家睡覺吧。”蘇定山玩笑式地下了逐客令,並拍了拍張少的肩。


  張少笑答:“好,我回去休息一下。我可不能讓我的妍妍擔心。”。


  蘇妍妍也很配合地主動獻吻,然後不好意思地跑進了院子。任千流這才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快步離開。


  次日,張少與蘇定山討論了那本書,最後決定還是給張少保管。


  蘇定山思量後說道:“也許真的是你那鬼手,我也查過了,妍妍身上沒有一絲異常的靈力波動。我覺得,這本書在你手裏也許更好些。”。


  張少點了點頭承諾道:“嗯,您放心吧,我絕不會動用這裏麵的巫術。”。


  “那就好,那最好。”蘇定山重複地加強了語氣。


  與此同時,任千流在靈修室中大汗淋漓。兩隻白色的虎狀靈體圍著他不停打轉。每轉一次,任千流就像用了一次力一樣。不一會兒,他跪倒在地。一旁觀看的任雄一擺手心疼道:“夠了,千流,你已經到極限了,再練下去會受傷的。”。


  “不,爹。你不知道嗎?張少已經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就要超過我了,我不能,輸給誰也不能輸給他!”任千流兩眼充血,像個喝多了的酒蒙子。


  任雄一扭頭,“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這麽倔幹什麽?憑我白虎家的伏魔術,你還愁沒有出頭之日?等你修練到虎靈附體時,就可以實力大增,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等不了了!難道讓我等到你的歲數?爹,我要娶妍妍,妍妍已經看上那小子了。我沒他強,沒他強你明白嗎?”任千流對著任雄大聲咆哮著。


  任雄憤然起身,“你!你這具不孝子。你練練,練死吧。”。


  言畢,任雄信步而出,靈修室內隻餘下任千流一人。跪在地上,任千流恨得直咬牙。

  “爹,您真的不管我了?好!我也不必再聽你的,就看我的來吧。”任千流目光凶惡,停止了修練,那原本就是裝給任雄看的,他就是要任雄再想辦法幫他快速提升靈力。


  一周相安無事,張少也恢複了在山城的工作。給蔡家寄去了一大筆錢後,張少與他們通話做了個遲到的道別。電話中蔡卓妍還哭哭泣泣的,張少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安慰了幾句,隨便許了個會過段時間去看他的承諾就把她安撫住了。


  正無所適事時,蘇定山又把他叫到辦公室裏單獨談話。


  “這次叫你來,是發生了大事。”蘇定山顯得很神秘,故意賣了個關子。


  張少嚴肅起來,頭微傾著問道:“怎麽?終於肯把女兒嫁給我了?”。


  “想得美!除非你成為伏魔師,否則休想。”蘇定山被張少這嚴肅的表情和玩笑的談話內容氣翻,立即下了軍令狀。


  “伏魔師?大叔,全世界一共有幾個伏魔師?要有A級上位的靈力,要有過人的品德世紀,還要對付過A級的大魔頭。那要是太平盛世一個世紀,我是不是要一百歲時才能娶到妍妍?好,看來我要收回之前的話了,我先研究一下長生不老的方法,以免我活不到那時候。”張少著了魔般嘟囔著,手一伸拿出了那本小皮冊子。


  蘇定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這個混蛋小子,我跟你說正事,你就跟我扯。山城發大水了,知道嗎?”。


  “當然,電視上天天報。”張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這事不是自然災害知道嗎?”


  這張少倒是沒聽說,他連忙搖了搖頭。


  “有人用了很強的邪術,引動了天災。事關重大,所有隊長級的除靈師都開始行動了。你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很多隊長,可以說,現在我最看重的就是你。”蘇定山語出驚人,並把高帽子扣在了張少的頭上。


  張少一聽,頭皮就是一麻。他立即拒絕道:“不行,我還年輕,我還沒有這個能力。”。


  “你不去,山城的百姓就會大量死亡。如果不阻止,還有可能觸動封印。”蘇定山說這話時變得焦慮重重。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張少也不再玩笑,“好,我這就去。說吧讓我幹什麽。”。


  “聽我說完。在不知道多久遠之前,留傳下來一個傳說。我們的世界上與另一個世界是相通的。你可以想像有兩個地球,用魔法門聯係著。但另一個世界裏的生命過於強大,善惡觀念也跟我們截然不同。於是,遠古的除靈師們不惜生命,築起了強大的封印。斷絕了兩邊的聯係。”蘇定山回想著,像是親身經曆過一樣,感慨萬千。


  張少舉手打斷道:“等一下。遠古有除靈師嗎?除靈師協會不是隻有一千多年的曆史?”。


  “讓你聽就聽著,哪來那麽多廢話。”蘇定山老臉一紅,他知道說得有些離譜,但他的態度卻很認真。


  “這封印有多處,多到我們現在的除靈協會也沒全掌握。而每當一處的封印被超強的靈力衝擊後,就會引起另一處的封印被破壞。換句話說,如果這次的邪術成功了,那麽山城的封印就會被衝擊,而另一個地方就要遭殃了。這才是我要說的重點,比起邪術帶來的小災難,那嚴重得多。”蘇定山像個嚇唬小孩兒的老人,臉上做著恐嚇的表情。


  張少呼了一口氣,“呼!這麽說,這次邪術成功,山城要死很多人。而別的地方,要死更多。”。

  “嗯,就是這麽回事。作為除靈師,這種事就是我們的責任,你必須想辦法阻止這邪術完成。”蘇定山又搬出了名頭來壓張少。


  對蘇牧的招牌式威脅,張少已經耳熟能詳。他點著頭向門外走去。


  “去哪?”蘇定山奇怪道。


  張少回頭,“當然是去阻止邪惡。”。


  “等著,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搜查的工作就交給他們去做吧。現在,測一下你的靈力。”蘇定山說著話拿出了靈力測試機。


  張少配合地將鬼手解封,一瞬間房間內靈壓大漲,連空氣都變得有些發冷。蘇定山看著靈力測試機,兩眼就是一瞪。


  “很好。1800,張少,你知道我達到你這種靈力是什麽時候嗎?35歲,你居然這麽短時間就這麽厲害,看來你這手真不虧叫聖魔手。”蘇定山又開始給張少灌迷魂湯。


  “那是!”張少驕傲地揮舞著右手。


  蘇定山和張少的腕表一起響了兩聲,兩人同時看表,同時看到消息,同時向門外跑去。


  山城老城區,一座高有100多米的小山名叫牛角山。這山體一直以來都種得綠樹成蔭,誰知突然而來的大雨竟然強大到把這種全是植被的山也衝得山體滑坡。大量的泥石流毀掉了山下的大片房屋。軍隊已經出洞,運糧阻水,忙得不可開交。


  與此同時,除靈師們也都第一次全員集合。他們卻不是在搶險前線,而是繞開軍隊挺進到了牛角山的後方。高溫雨季,這山的後方卻有一大片地方草木結冰,樹掛閃亮。嚴重的騷靈現象,自然帶著數量眾多的憤怒靈魂。


  來到現場後,張少看到了出道以來最慘烈的場景。一個個除靈師被抬回,隊醫們忙得不分東南西北。隻見一個術士剛剛把一尺長的傷口縫好,就跳了起來,兩手燃起火焰向山裏跑去。


  “唉,你傷得這麽重,休息吧。交給我。”張少攔住了他。


  那術士向張少點頭一笑,“一起去吧,這算什麽?你沒看到當兵的,他們剛剛用身子當橋讓老百姓爬到安全的地方。我聽說已經有不少哥們兒被衝得失蹤了,我想,他們可能永遠回不來了。我這點傷,跟他們一比就是個屁。”。


  說完,不等張少多問,他已經加速衝進了山林中。張少聽得心中一熱,大家都這麽舍己為人,這才叫患難時刻見真情。平日裏積累的對除靈師的壞印象全都清空了,張少一按右手,鬼手啟動。


  衝到山林裏,張少才知道什麽叫大戰。張牙舞爪的惡靈們已經占滿了每一寸空間。要不是除靈是們把外圍都挖了坑用鹽袋圍著,要不是輔助師們用特殊的靈能阻止雨水衝刷鹽袋,這些惡靈已經足夠讓山城變成一座死城了。


  麵對數以萬計的惡靈,張少感覺到力不從心。大喊一聲,他跟其他除靈師一樣衝進了惡靈群中,殺一個是一個。相比起其他除靈師,張少的鬼手就是一個寶.貝。雖然金色鬼手消失了,但那擊殺惡靈的能力還在。鬼手的力量使張少變得速度飛快,力量超強,每一招都能徹底解決一隻惡靈。


  殺戮好像永無止境,張少直打得看不到出口在哪,隻能拚命地找著惡靈擊殺。苦戰了一個小時,惡靈們死傷無數,而除靈師也沒好到哪去。好在除靈師們都是能力互補,受了傷的有醫生治,累了的有輔助師加狀態,靈甲者像坦克一樣擋下大部份攻擊,術士們的招數雖然沒殺掉惡靈卻也讓他們的靈力大降,很多變成了無害的普通靈。再加上張少這個變態,一小時內,他竟然殺了上萬隻惡靈。冰凍的樹林已經開始有些融化了,靈的陣營也明顯變得稀疏起來。

  又是一圈攻擊,張少累得坐在了地上。他周圍十米內已經找不到惡靈了。喘了幾口氣後,他發現腕表一直亮著,好像有信息沒注意到。一查看,果然,蘇定山在五分鍾前發給他的信息。‘速到白虎任家,找到根源。’。


  張少分了分方向,終於看到了出口處。鬼手一抬,又向前直線衝殺過去。一路又擊殺惡靈無數,張少跑出了鹽袋圈。


  “兄弟們堅持住,我去把根斷了!”張少大喊一聲,跑向了公路。


  大雨中,出租車已經被搶空了。搭了輛好心人的吉普張少才在兩分鍾內趕到了任家草坪邊的公路上。等他衝到任家大院後,他發現自己來晚了。


  毛驢一樣大的看門狗都七孔流血死在地上。保鏢們都消失了。剛一到別墅門前,張少就看到了倒在門前的一個人。那人麵孔不熟,但手腕上的腕表證明了他的身份。一摸呼吸,還沒死,但看著破爛的衣衫,卻像是被野獸抓傷了一樣。


  “唔!”突然間那個除靈師轉醒過來。


  “怎麽回事?蘇牧人呢?”張少了解著情況。


  “樓,下。白……”傷勢過重,除靈師再度昏迷。


  事情緊急,張少也不管這人傷得多重反正看樣子死不了。他飛速到了屋內到處找著通向樓下的樓梯。這時,突然間槍聲響起。


  順著方向張少就找了過去,果然槍響的方向正是通向地下室的樓梯。一步跳七級,張少直接跳向地下。一轉彎,進入了幽藍色燈光的昏暗走廊。這時,槍聲又響了,隱約還聽到了有人在慘叫。


  好不容易到了盡頭,張少卻發現麵前是一堵牆,根本沒有門進去。但那聲音明明就在牆的那邊傳來。聽起來戰鬥正激烈化。左右看了看,張少一咬牙啟動了鬼手。照準那牆就轟了下去。


  轟的一聲響後,那石牆竟然紋絲未動。這也讓張少吃了一驚。再度強化的鬼手已經今非昔比,即使是鋼打的牆,張少也有信心把它打得變形。這是什麽做的牆呢?

  “張少,左側有暗門!”是蘇定山,他聲音急迫,似乎陷入了困境。


  向左邊一摸,果然,一推就打開了一扇人高的小門。張少一下就衝了進去,一進去後,就是眉頭皺。燈火通明的密室內,兩隻白色半透明的老虎正圍鬥著蘇定山。雖然蘇定山並沒受什麽傷,但眼見著他球一樣的身體轉得像陀螺一樣,根本沒有一點空隙可以逃脫。張少明白,蘇定山的實力還在自己之上,能讓他忙成這樣的,絕對不是一般的靈什麽的。


  “任千流!”再向後一看,地麵上畫著奇怪的陣法,就像上次亨特用過的那種,但符號不一樣,形狀也是五象星形的。從陣法中向上噴發著幽藍色的光雨,沐浴在光雨中亨受的閉著眼的,正是任千流那個混蛋。


  “還不快來幫忙,快把那幾個家夥抬出去,然後來幫我對付白虎之靈。”蘇定山像播報機一樣快速說著,頭上已經見了汗。


  張少馬上明白過來,拖起地上的兩個除靈師輕鬆地送到了門外,接著另兩個。一連六個人都送出去後,張少回到了大廳。找著機會插手,卻不知如何打斷。


  正在這時蘇定山的身子猛地放出一股看不到的靈壓,硬生生將兩個白虎之靈逼退三米。一抽身,他那球一樣身子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滑到了張少身邊。

  “身後的兩個白虎石,用武器攻擊它們。白虎之靈是打不死的,隻有破壞掉請靈石才能讓他們消失。速度要快,這小子的邪術要完成了。”蘇定山急速解釋著,向邊一閃引開了一隻上前來的白虎之靈。


  另一隻則注意到了帶有鬼手的張少。白虎之靈的身體外圍散發著一層淡淡的藍光,兩隻虎眼中全是光芒,像兩個燈泡一樣亮。張少與它一對,立即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連行動都變得僵直了。


  “小貓乖,讓哥過去打碎石頭,完了給你魚吃。”張少嚇得有些語無倫次,逗著這白虎之靈向邊上繞去。


  這隻白虎之靈先前還在研究張少,並沒做什麽動作。突然發現張少意圖向它身後移,立即明白了他要幹什麽。一張大嘴兩隻前爪一伸撲了過來。


  張少身子一閃,沒躲開,又連忙腳下發力跳開了兩米。就這樣,衣服還是被刮破了。肚子上的皮膚也被帶出了兩條血印。張少一摸肚子,舔了下手上的血,憤怒地擺好了在蔡大叔那裏學來的散打架式。


  “來吧,今天我就要當你武二爺!”


  白虎之靈卻聽不懂他說什麽,一個衝擊帶起了一陣靈壓。張少被吹得眼都睜不開,鬼手一伸打中了白虎之靈。但白虎之靈的衝力卻更強,張少沒傷到它,反被震得向後滑開了兩米。緊接著繞向一邊,飛起一腳踢中了那虎的左肋。可張少沒想到的是,他的腳踢到白虎後透體而過,怪不得叫白虎之靈,原來是個靈體。


  張少向後一摸,扶著一塊石頭喘息道:“媽,媽的!這麽難對付的大貓,還隻能用右手打,這不公平!”。


  “疑?”這時,張少再次低頭,發現自己手握的石頭,正是那白虎狀的石雕。


  哈哈一笑,張少運足了全力,一下打中那石雕。


  “哎喲”張少被震得飛起,坐在了地上。


  那石雕跟剛剛的石牆好像出自同源,用鬼手都打不碎。正想著,白虎之靈又一次攻到,張少就地連滾,滾到了另一個石雕邊。忽然聽到了蘇定山的痛哼。


  偷眼一看,蘇定山捂著左臂,看起來他受傷了。跟白虎之靈纏鬥了這麽久,他的靈力也已經開始下降了。


  情急之下,張少再次足力氣,“一次不碎就兩次,老子就不信!”。


  張少的鬼手五指並起,直刺下去。與此同時,他的身後一陣惡風撲來,白虎之靈攻到了。


  嗡!一聲怪響過後,張少被撲得向前滾了好幾米,一直撞到了牆壁才停下來。後背火辣辣的疼痛感說明剛剛白虎打中他了。可這時,卻傳來了蘇定山的喊聲。


  “好樣兒的,快,還有一個。我也挺不了多久了。”


  言談間,蘇定山已經沒了底氣。張少連忙站起身來,一抬右手,他突然嚇得一跳。青綠色的鬼手消失了。從他右腕處伸出的,是一把一米多長,三指寬的大刀。刀身發黑,刀刃雪亮薄細。他馬上意識到鬼手又變強了。


  不及多想,張少的黑刀劈向了另一個石雕。帶著火星,黑刀被彈開。但石雕被砍的地方也掉下碎渣兒,一些裂紋出現在石雕上,另一隻白虎之靈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著,任千流變成了一陣閃光,衝破了密室的房頂不見了蹤影。


  張少想追,卻被蘇定山從身後拉住。


  “晚了,召喚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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