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菲雅

  “大家注意了!如果發現天洞,請速與我聯係。我帶你們逃出這鬼地方。”張少大聲嚷嚷著,像是個救世主一樣。


  但在大多數人眼中,他隻是個煞比。天洞,顧名思意,天上的洞。誰會飛?即使會飛,誰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飛到那麽高?即使能飛到那麽高,誰敢保證不被突然掉下來的大卡車砸到?一個個張少才不知道的常識,就是他被當成煞比的賣點。


  “別喊了,大哥哥,真丟人。”徐希低著頭拉著張少,如果他的臉能看出本色,應該已經紅得不行了。


  張少卻全不在意,邊走邊繼續大叫著。


  “哪個這麽能吹?我看你們這些廢物是瘋了吧?”不知誰搭了一句。


  這句話卻把張少惹火了,剛燃起點兒希望,就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是誰誰不火?張少指著喊話的人就罵了起來:“你誰呀你?我告訴你,我說的就是事實。愛信不信,不信你自己在這裏待著吧,我帶大家走。王八蛋。”。


  罵完,張少突然注意到,自己身後又聚起了一大幫人。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罵了個大人物。但徐克是領導,自己帶著他的兒子,應該不會被怎麽樣吧?張少自我安慰著。但接二連三的從他身邊走過的人,目露凶光,卻沒打他。張少開始納悶起來。


  突然,徐克分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麵,一指對麵同樣一身破衣服的壯漢叫道:“沙蘭!你又要搶地盤嗎?我們已經分好了,線還在這,你不能一再違約。”。


  對麵罵張少的人隻身一人,麵對著徐克和他的族人們,卻一點也不膽怯。他油漬麻花的頭發紮成了六根小辮子。一搖頭,小辮子跟著亂晃。


  “徐克!你忘了吧?上次是上次,你打輸了,當然要讓地方出來。這新來的資源,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你劃根線就想獨吞?沒門兒!現在你們就都滾回你們的地方。不然,我可要不客氣了。”沙蘭露著大黃牙,對徐克毫不留情地吼著。 “徐大哥,不用跟他講。我們開打吧!”


  “就是,怕他幹什麽?我們人不比他少,打他!”


  ……


  一聲接一聲,大家就吵了起來。沙蘭卻突然笑了。眼見徐克呼吸加粗,就要準備動手。他將手一抬,指向了他們身後。


  “都他媽的別動!誰動老子就開槍了!”


  一個人高聲喊著,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勃朗寧旋轉機槍。而他的身邊,並排站著不少人,四麵八方的垃圾堆上,也都站著些人。雖然沒有圈內的人多,但拿著槍的包圍圈卻足夠控製他們了。


  張少立即緊張起來,看起來局勢對他們不利了。


  “啊,別開槍。隊長,是我,是我。我有錢,我有解決資源的方法。”張少高舉雙手,向徐克身邊走去。


  “這身衣服真不錯!還有那表,我都要了!”沙蘭捏著下巴,發現了張少的行套。


  張少連忙脫掉了衣服,光著上身雙手交了上去,“拿去,當是見麵禮。”。


  正當沙蘭準備伸手接衣服時,一個眼力好的人發現了張少腰後別著的古銅色左輪。他連忙揮手大叫,“大哥!別去!他有槍。”。


  沙蘭立即驚出一身冷汗,向後跳開一步就準備趴下。但張少的速度更快,他還沒等趴下,張少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將他擋在了身前。

  “我說了沒事,你們偏不信。那什麽!大家先回去吧。這裏有我,我跟他們談談。”張少用槍指著沙蘭的頭,向徐克等人喊著。


  “大家回去,我留下來跟小兄弟一起。”徐克官威一發,眾人這才齊齊地怒視著向後退去。


  “你們哪來這麽多槍?弄不好可以幹掉巡查者。到時我們就可以隨意到廣闊的資源中一起找足夠的生活用品。”徐克來到了沙蘭麵前,跟他講起了道理。


  “這隻是你的猜測。如果幹不掉它呢?倒不如把威脅住你們,我們就可以盡情地搜刮。”沙蘭被槍指頭,仍然囂張。


  張少手一加勁兒把沙蘭勒得嗯哼了一聲。


  “徐大哥,這就是一直欺負你們的人嗎?我現在就把他們都做掉好了。”張少臉色一陰,放出狠話來。


  “哼!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敢這麽狂妄。你一共隻有六顆子彈,就算你是神槍手,我一百二十個弟兄也會把你打成篩子。”沙蘭掙紮著想脫開張少的手,沙啞的聲音叫著。


  張少卻一下將徐克拉倒在地,槍管一下插在了他的嘴裏。


  “別!別這樣。我們都是一樣的,一起從小長大。他們也是為了生存。這裏的資源實在太少了。”徐克忙拉住張少,開始求情。


  沙蘭卻倔強地抬起頭,頂著張少的槍向上迎去。並伸手拉張少,示意他開槍。


  “嘈你媽的,你還真不想活呀?”張少給了他一個嘴巴,從徐克的話中他已經聽出,沙蘭也不是壞人。


  一巴掌過後,沙蘭突然瞪大了眼。


  噠噠噠,槍聲連響。所有人都一齊開了槍。但卻不是射向張少和徐克。張少的身後,高有十米的羊頭怪又出現了。這一次,它學得尖了,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正如沙蘭所說,這些輕武器並沒有給羊頭怪帶來什麽大的傷害。隻是打掉了它幾根羊毛,連血都沒見到。


  “快撤!”沙蘭拔出槍來,大吼了一聲!

  徐克一拉張少,也準備離開。但張少這次卻掙開了他的手。


  “徐大哥,是不是隻要解決了它,就能化解你們的矛盾?”張少回頭問著,全然不顧那羊頭怪已經到了他身後足夠發起攻擊的距離。


  徐克急點頭道:“當然,沒有它的圍追,我們就可以到外圈去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啊!不好!快跑!”。


  張少已經聽到了身後的邪風,也知道羊頭怪發起了攻擊。但他就是不躲。徐克猛地撲在張少身上,想將他撲倒躲開那一擊。但他撞到張少之後才發現,看起來不怎麽重的張少,卻像是一個大象一樣不可撼動。


  砰!

  結實的電線杆打中了張少。羊頭怪得意地發出怪叫,看來它也記得上次是誰打了它。但接著,當塵土散去,看到斷裂的電線杆和完好無損的張少後,它的笑聲就停止了。


  側了側頭,羊頭怪的死魚眼中也現出驚疑之色。張少這麽個小不點兒,竟然能把它的攻擊化解了,還毀了它的武器,這實在有點不合常理,以至於它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麽了。


  “怎麽?一直裝幼兒園大班的,見到教師就沒尿了?那老師要打你的屁股了!”張少突然語調一轉,一把推開徐克,化成黑刀的右手已經向著羊頭怪的腳劈去。

  黑色的氣焰包圍著張少,又是黑焰戰神的最強狀態。黑刀劈出,與水缸般粗細的羊腿相交,立即崩出了黑色的電光。張少的黑刀一下沒入了羊腿。再一抽刀,一股蠟黃腥臭的液體流了出來。


  羊頭怪痛定思痛,終於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逃跑!但它剛一轉身,被砍過的那隻羊腳就突然離開了他的身體。一隻腳沒了,它哪還能站穩,踉蹌著趴倒,砸倒了一大堆垃圾。倒地的聲音又像是飛機逝事。


  張少的身影化做了一道黑色的閃電,一秒鍾就跑到了羊頭怪倒下的地方。跳到它的頭頂,不加思索,一刀刺入了羊頭正中。羊頭怪四肢亂蹬,痛苦地慘叫。但不一會兒,它就停止了掙紮。腥騷的尿液在它身下成了一條小河。


  跳下羊頭,張少啐道:“媽的,原來就是個畜牲,被宰之前都亂尿尿。”。


  “小黑,小白,小花!你們大仇得報,巡查者死了。死了!!”激動的沙蘭跪在了地上,向天空中哭訴起來。


  徐克卻一直愣愣地看著張少,他完全不敢相信,當年用炮都沒轟動的怪物,在他還沒看清的情況下,就被麵前的少年殺掉了。直到張少回到他身邊,他還沒回過神來。


  “等一會兒,這是夢,對一定是夢!”徐克說著話,狠下心使勁捏了一下大腿。


  “啊!”張少突然叫了起來。


  低頭一看,徐克不好意思地笑道:“太激動,掐錯人了。等一下,我再來一下看看。”。


  眼見顫抖的手又伸向自己的大腿,張少連忙假笑著推開,“別!再來一下就青了。”。


  徐克激動得蹲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五分鍾後,他也像沙蘭一樣慟哭起來。兩個族地的領頭人,兩個大男人,傷心的哭了足有半小時,才慢慢地恢複了常態。


  “張少,你就是貴人。你就是天神。說吧,你要我們做什麽,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意見,完全服從。”徐克拉著張少的說保證著。


  剛剛還刀槍相見的沙蘭也走了過來,對張少千恩萬謝。


  “那個,我想知道離開這個世界的路。”張少很自然地笑著,提出了條件。


  “這……”徐克無言以對。


  沙蘭也皺起了眉頭,“什麽都可以,就是這個不行。”。


  “為什麽?”張少不明白了。


  “因為,隻有傳說中的紅門,才能離開。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故事裏,那個開僻了這個空間的女人,就是從紅門離開的。但紅門要穿過風暴區,傳說中,還有巡查者的領導守護者看守。巡查者都這麽強,守護者可想而知。這也是我們這麽多代人為什麽沒一個想離開的原因。”徐克講述著。


  沙蘭卻一拍張少的肩,“不過,我們沙蘭族人體格都很強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兄弟們護著你過風暴區,讓你看看那守護者和紅門。其實,我偷偷地去看過。”。


  說著,在徐克責怪又羨慕的眼神中,沙蘭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不用!你隻要告訴我風暴區在哪,其它的,我自己來就好。”張少婉拒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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