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全民公敵
範海辛的退去讓張少安了些心,但同時也擔心起來。如果這個陰險的家夥是這個教庭的打手,那教庭本身會是什麽性質呢?一句俗話閃現在張少的心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使原來黑的是範海辛,教庭被熏染了幾個世紀,也應該多少變質了吧?
正猶豫著,一位穿著紅衣的主教按約定迎了出來。見到張少就笑著伸出了手。
“你一定就是張少,電話中說是約翰森引見來的,我還愣了一下。現在看來,你果然是一隻迷途的羔羊,來吧,我們到裏麵說話,等一下,你就會感受到主的溫暖。”紅衣主教拉著張少不由分說向內堂走去。
三尖的教帽,代表著主教的身份,那三尖分別代表著人神魔三界,他已經是超越人界的神的使者,統管著三界的苦難。用一個形象的比喻來說,他就是一家公司的副總經理,管一切需要出麵的事物,累得要命。總經理當然就是比他更有地位的教皇,雖然人人都知道天主教中都是兄弟姐妹,沒有級別之分,但人們已經默認地將教皇當成了至高的神的代言人。董事長,當然就是從不露麵的神。
雖然滿麵褶皺,但仍然讓人看著很順眼。從事了一輩子的安撫工作,主教的臉已經變成了一種標誌,讓人安祥的標誌。厚厚的眼皮因為笑而眯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就是這樣,更讓人覺得安心一些。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果你看到他的窗戶關著,就好像他沒在看你,很自在。
張少剛剛跟主教對麵坐下,就已經完全放鬆了。兩個沙發,一張矮桌,壁爐,油畫,簡單的擺設卻費盡心機。張少肯定,不論什麽人進了這屋子就會有一種到了家的感覺。
“那麽,說說你遇到的麻煩吧。”主教兩手拄在膝蓋上,習慣性地做著手勢,像是一位心理醫生。
張少想了想,直接拿出了死亡之書。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張少說道:“就是它。有人希望我用它,有人希望我不要用它。因為它我得到過好處,因為它我也得到過教訓。約翰森說它是邪惡的,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
靜。過了一會兒,還是靜。主教豆大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圓,從看到那書開始,他的臉上就悲喜交集,表情變化不定,但卻一直沒說話。
三分鍾後,張少等不下去了。
“主教大人,主教!”張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主教這才回過神來,假笑著說道:“哦,是的,死亡之書。我知道它的名字。你剛剛說什麽?”。
張少愣了,從主教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種熟悉的目光,那是百歲男巫看著那書的戀戀不舍。加上他竟然完全沒聽到自己剛剛的話,張少立即就懷疑起這人的動機。甚至已經感覺到他幫不了自己。
“沒什麽,我是說,我有這本書。我會好好保管它。”張少說著,連忙將書拿起,連兜都不找,直接扔進了衣服裏。
“不!”主教立即站起身來,眼中充滿貪婪的光。
張少也起立,不滿意地說道:“不什麽?難道你有什麽想法?”。
主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嗬嗬嗬,不是,當然不是。我是說,這書充滿邪惡。放在你身上將會帶來麻煩。”。
“所以呢?”張少問著,左手卻已經握在了槍把上。
“所以,請你把它交給我們來保管。有教庭的力量,肯定會讓它發揚,不,我是說肯定不會讓它落入壞人的手中。”主教已經語無倫次,身子微低也已經有些要搶的意思。
“如果我說不呢?”張少微揚起頭,問了出來。
“它是我的,是我的!把它給我!”主教一伸手,向張少撲了過去。
張少向後飛退,一腳踢開了大門,看到主教猙獰的臉,他已經徹底絕望了。大步跑出了教堂,張少不想再理這裏的任何人。
咣的一聲踢開了大門,張少跳了出去。氣憤地喊道:“這世上還他媽有可信的人嗎?”。
而氣憤讓他失去理智,也讓他健忘。守在門外的還有範海辛,一個實力不在他之下的強大獵魔人。噗的一聲,一支銀箭飛射向他的要害。張少仇視著,突然鬼化,一把將銀箭抓住,反向範海辛的方向扔了回去。同時左手拿槍,鬼化後的左手精準度相當的高,強大的後座力並沒有讓他失準,子彈迎著範海辛的頭飛了過去。
當!的一聲響,範海辛用弩擋住了子彈。但那改裝過的彈藥產生的強大爆炸力卻隨後而到。弩被震飛,範海辛被震倒。巨大的爆炸聲引起了一陣騷亂。同時教庭的執法者們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
嘟嘟!一陣陣噪音傳來,騎著大馬力摩托車的年輕人將張少圍在了當中。數了數隻怕有上百人。而張少上一次見到這麽多靈力強大的家夥,還是在異空間的除靈界衝突時。沒想到,今天對付他一個人,就驚動了這麽多厲害的家夥。這也讓張少對羅馬教庭另眼相看,他們的打手隊真不是白養的。
“抓住他,他奪走了我的聖經。就在他的衣服裏。你們要小心,不要弄壞了它。”紅衣主教狼狽地跑出來,一見張少被圍立即打起了歪主意。
“主教大人,欺騙是一種良好的行為對不對?您真有信仰!我算領教了。”張少變向罵著紅衣主教,左手中的槍卻指向了他。
“保護主教,拿下這個狂妄的家夥。”範海辛喊了一聲,已經拿出了一把黑色的箭支。
張少全身一顫,他當然認得那箭,差點兒要了他命的黑金之箭。比阿裏斯特更高級的惡魔都被這箭打回了地獄,張少自然是不敢與之力敵。但拿著箭的人,張少卻不怕,隻要小心不被箭刺中就不會有事。
“你還想用什麽借口來到我身邊?偷襲的卑鄙小人。”張少貶低著範海辛,同時扣動了扳擊。
轟的一聲,兩輛摩托車像瞬間轉一樣到了主教麵前。車上的兩個執法者合力伸手用靈力築起了一道牆。張少的子彈爆炸開來,彈片和火星卻全數被擋在了外麵。
“圍成惡魔的禁忌!”範海辛在外指揮起來。
一群執法者突然騎著摩托變化成了一個陣形,將張少圍在了當中。靈力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突然間強大了數十部。好像所有人變成了一體,一下將張少的靈力比了下去。張少想進攻,卻發現四周轉動的摩托消失了,他好像到了另一個空間一樣,看不到天,看不到地。
範海辛突然進入了陣中,得意地笑道:“嗬嗬,張少,你有再強的武器又有什麽用?團結才是力量,惡魔的禁忌是專門用來對付惡魔的,在這裏,我們的靈力集中為一體,而你,則被削弱一半的實力。交出聖經,乖乖等待裁判所的審判吧。”。
“放屁!”張少頭暈目眩,但仍然不肯放棄。向四周胡亂開了幾槍,張少才明白範海辛所說不假。
如果子彈單獨打中了任何一個B級的除靈師,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但現在看來,根本破壞不了他們的陣法。
“看招吧!”範海辛叫了一聲,突然化成幾道人影,一齊向張少打來。
張少仔細分辨,卻怎麽也看不清哪才是範海辛的真身。雨點兒般的拳頭瞬間落在張少的全身。張少被打得如風中飄搖的樹葉。
“冰!”範海辛突然站定,一指張少喊了出來。
從四麵八方,立即飛來一陣冰霜。張少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連移動腳步都變得很困難。而十秒鍾後,他更是變成了一個大冰雕,全身都是白霜,一動不能動。
範海辛滿意地點了點頭,兩拳突然變大,對準張少的頭轟了過去,“就讓我把你打碎吧。”。
“我的書,我的聖經!”陣法外,紅衣主教擔心地大叫起來。
範海辛想收拳卻已經晚了,收回了五分力量,帶著五分力量的兩拳轟在了張少的身上。一陣冰雪紛飛,張少的皮肉成塊地被打飛。一片血肉模糊露了出來。而同時,他也恢複了行動能力。
“啊!!!”疼痛讓張少清醒,他大叫著燃起了業火,全身的冰霜瞬間融化。被打爛的上身也開始恢複起來。
“不能讓他恢複!困住他!”範海辛顯然有著絕對的權力,他一聲令下,眾執法者連主教的叫喊聲都棄之不顧。一起用強大的靈壓將張少壓得趴在了地上。
張少整個身子上像壓了一座山,被深深地壓入了地麵。連續的不能行動讓張少鬱悶以極。突然,他感覺到範海辛的靈力向他的後背襲來。雖然沒看到,但他敢肯定,此是範海辛一定握著那支黑色的箭。
生死關頭,燃燒在張少全身的業火突然高漲,顏色也變成了幽藍色。砰的一聲,執法者們被彈得飛下了摩托。陣法一下被破了。像龍卷風一樣的靈壓也讓範海辛淩空向後跳去,用手護在了身前。
“嗷~~~!”張少如野獸般吼叫著。
不一會兒,他的聲音變得很粗,很厚實。越來越粗,像是雄獅一樣。而這時,青綠色的鱗甲再次向他的身體蔓延開來。脖子,頭部,腹部,全部變成了覆滿龍鱗的樣子。雙眼變成了晶亮的黃色,瞳孔由圓變成了針形,看起來再不像是一個人類。而就在變化進行到腰部時。張少突然間感覺到一陣冰涼感從腰部傳來。衣服被撐破後,張少看到了那本印在了肚皮上的書,死亡之書與他合體了。阻止了他的繼續變化,也讓他保住了自己的思緒和身體控製權。
清醒過來的張少歎息著,差一點兒他就變成了尤金把他變成的那個樣子,不受控製殺意爆漲的怪物。但即使是現在這樣子,也已經足夠恐怖了。
“這,這是什麽?你是一隻魔鬼嗎?”範海辛手握黑金之箭,看著麵前的張少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