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夏如卿匆匆趕至慕宛殿,正碰上要出門的夏似夜,夏似夜見到平日疼愛的妹妹,笑著招呼道:“卿兒來了?是找哥哥還是你嫂子呢?”夏似夜的太子妃花如是正是夏如卿的表妹,所以夏如卿經常過來串門,找花如是聊天談心,但這次卻不同,夏如卿緩緩搖了搖頭:“太子哥哥,卿兒有事找你。”夏似夜看到如卿臉上的著急神色,立馬正色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原來夏似夜因著公務纏身,這兩天都在外奔波,竟是對輕珂出走,夏似風被關禁閉的事情完全不知。這會兒感覺不對,帶著夏如卿回過身往裏麵折回去。
花如是見到剛剛與自己分開的夫君又出現在眼前,柔笑道:“可是忘了拿什麽東西了?”忽看到夏似夜身後的如卿,笑著過去拉著手:“好幾天不見你,倒是把我給忘記了呢,今天可算來了,我們姐妹好好坐著聊聊天。”夏如卿握著花如是的手,轉首對著夏似夜說道:“卿兒今天過來,有事求太子哥哥。”三人坐下,夏如卿把輕珂的事說了一遍,再談到夏似風如今的處境,感歎道:“看二皇兄那樣,卿兒真的很心疼,太子哥哥就幫幫他們吧。”夏似夜自然知道自己弟弟與輕珂之間的事情,他雖然曾經阻止,也暗暗勸過幾次,隻是夏似風鐵了心,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終究驚動了父皇,這可如何是好。
放下手中茶碗,夏似夜垂首道:“卿兒,既然輕珂走了,就算了吧,過幾天似風就能想通了,父皇是斷斷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我們既不能傷了似風的心,也不能傷了父皇的心啊。”夏如卿靜坐一邊,黯然道:“看見二皇兄那樣,卿兒寧願他與輕珂雙宿雙飛,遠離這裏的一切,好好的過他們的日子。”夏似夜輕叱道:“卿兒說什麽傻話,似風隻是一時想不開,怎麽連你也不明事理了。”花如是輕輕握了握自己夫君的手,說道:“還是先去探探消息吧,要是他們真有緣,就隨他們去,若是無緣再見,也是我們盡了心,一切全憑老天。”夏似夜其實並不想找回輕珂,他不想夏似風與自己的父皇起衝突,而且他也不希望夏似風與那個宮女在一起,作為兄長,他當然不能讓自己的弟弟有一絲被外人詬病的地方,而且他們的皇家顏麵傷不起。
夏如卿懇求道:“太子哥哥就派人去找找,也好安二皇兄的心,找到找不到以後再說。”花如是深知愛一個人的感覺,忍不住為夏似風與輕珂同情:“就幫幫似風這次吧,難不成你還真等到他與父皇鬧翻了再出手不成?你也知道似風的脾氣,這會兒不給他安安心,他就要硬闖出去了,回頭這事情鬧大了,父皇可不是更傷心麽。”夏似夜歎氣,就算他不喜歡,但是他隻有這個同胞弟弟,他怎麽能看著自己弟弟為情所傷,點了頭起身言道:“嗯,我派人去四處打探一下。”夏如卿站起身,拉著自己哥哥的手:“卿兒先替二皇兄謝過太子哥哥了。”夏似夜揉了揉如卿的頭,溫柔一笑:“傻孩子,似風也是我的皇弟啊。”又轉頭對著花如是說道:“你陪著卿兒聊聊,我先去了。”
花如是點頭,目送夏似夜離去,夏如卿在旁悄笑道:“還是這麽恩愛呢,像新婚夫婦似的。”花如是輕輕敲了夏如卿的額頭一下,佯怒道:“叫你亂說。”夏如卿抿嘴一笑:“可不是嘛,看你們這麽甜蜜,為你們高興一下。”又感歎道:“這宮內的女人鮮有快樂的,父皇的愛太博大,誰又能得到專寵呢,整日的為了名利算計,誰又活的自在了。”拉著如是的手繼續道:“現在看到你們這樣,總算心裏有了安慰,這世上總是有純粹的愛的。”複想起夏似風,除了同情他們兩,夏如卿其實是從內心羨慕的,她要是也有自己二皇兄那樣的戀人,她也甘願拋棄一切,追隨真愛。
午後的陽光溫暖的照耀於慕宛殿上,灑下淡淡光輝,殿內的姐妹兩執手談心,聽了夏如卿的這番感慨,花如是笑道:“你也會遇上的,等你的緣分到來那天,就遇上了。”夏如卿不置可否:“算了,想那些做什麽,現在就希望太子哥哥能帶回好消息。”花如是衝夏如卿安慰的笑笑:“會的,會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大家都會幸福。”
夏似風在房間來回踱步,靜不下心,不知道夏如卿那邊情形如何,正當他快沒有耐心等下去的時候,房門打開,進來的是夏似夜。夏似夜看到幾日未見,憔悴幾分的弟弟,心裏感歎不少,拍了拍夏似風的肩膀,走到一邊坐下,抬眉見夏似風無動於衷,指了指身邊的座椅:“坐下,我們兄弟好好談談。”夏似風著急道:“皇兄,你到底有沒有派人去找?找到沒有?”夏似夜兀自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說道:“還沒有,等有了消息自然有人來通知,你急也沒用。”
夏似風坐下又站起,心神不定:“怎麽能不急呢,她從小在宮裏長大,外麵連半個親戚都沒有,這都一天一夜過去了,還不知道現今如何。”夏似夜抬頭看了自家皇弟半天,凝神道:“似風,若是叫你選擇,你願意棄她還是棄我們?”這一問將夏似風問的愣住了,沉默片刻,言道:“我願兩相全,隻是父皇並不希望這樣,我隻能取其一。”夏似夜垂首不語,就因為他懂得愛一個人的感受,他才無法真正做到硬下心來,少頃,站起身:“似風,我知道你的選擇了。”
走至門口,未回頭,淡淡說道:“流水鎮,落花莊。”打開房門,踏步離去,沒有再多一句話。夏似風知道他傷了皇兄的心,但是他別無選擇,他的父皇可以有不止一個兒子,他的皇兄還有愛他的人,而輕珂,卻隻剩下自己了。閉上微酸的眼眶,他知道,這次走了,就真的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