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君心不似心
莫泠兒馬上就要見到南一飛了,心裏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一頭小鹿在她心頭砰砰亂撞,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見到他第一句話該說什麽呢。
莫泠兒暗自思量著。她都到門口了,卻好似再也挪不開步了,她從門外往裏看,南一飛正在喝粥,看樣子千年冰芝起了作用了,往日,她想念他成瘋,今日他近在咫尺卻不敢靠近。
“誰在門外?”依舊是冰冷的聲音。
眼見著南一飛已經發現了自己,莫泠兒便也不再躲藏,徑直入了屋。
“我,我,我過來看看你。”平日裏能言善辯的莫泠兒此時連話也說不清楚
了。
“你是何人?”
“我叫莫泠兒,是小染妹妹的姐姐,昨天我跟小染妹妹還有羅漢中費盡心思才把你給救活,你,不記得我了?”莫泠兒試探著問。
南一飛對這個叫莫泠兒的人並無印象,隻是昨兒好像聽小染姑娘提過,是她用自家的千年冰芝這才救回他的性命。
南一飛覺得奇怪,他並不認識莫泠兒,她為何會拿這絕世的寶貝來救他?要知道千年冰芝那是許多人費勁心思花盡金山銀山也換不來的。
“昨兒聽小染姑娘提起過莫小姐,南一飛在此謝過莫小姐的救命之恩。”南一飛客氣的說著。
“就這樣?因為小染妹妹昨夜提起我,你這才記得我?”
“不然呢?我從未見過莫小姐,又何來的記得與不記得之說?”
“喔!”莫泠兒心一沉,他早已不記得她了。
她在他的生命中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想到此,莫泠兒心中隱隱作痛。
或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了,他不記得她也是正常的,再說那晚,南一飛並未問她叫什麽名字,所以才會不記得她的。
一定是這樣的,莫泠兒自我安慰道。南一飛自顧著喝著粥,也不招呼她坐下,莫泠兒站在這兒,顯得尷尬萬分,
他就像一塊冰,讓想要靠近他的人不寒而栗。
“泠兒姐姐,你站在這裏作甚,趕緊坐下吧,我去給你倒杯茶過來。”林小染晾完衣服進來發現莫泠兒傻愣愣的站在這兒。
“妹妹,不用了,我不渴。”
“你一大早的就過來了,倒杯熱茶給你暖暖身子吧,雖說今兒陽光明媚,但總還是有些冷的。”林小染轉身便又去倒茶去了。
“我們家隻有這茶了,還是我自己上山采來的,泠兒姐姐可別嫌棄,我們家自然比不得莫府,但這茶倒也算芬香,南公子,你要來一杯嗎?”林小染說著話,手中的活兒卻是一刻也沒停過。
“你們喝吧,不用管我,我渴了自己會倒的。”南一飛說道,依舊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莫泠兒坐下來,手裏捧著林小染給她倒的茶,眼睛卻是一刻也沒離開過南一飛。
“小聰,今兒娘要城裏辦事,你要吃糖葫蘆嗎?娘給你帶一串回來。”王氏問。
“不用了,娘,大姐會給我買的,大姐得給我買一個月的糖葫蘆呢?”林小聰說。
“什麽,那丫頭要給你買一個月的糖葫蘆,為什麽?”林小染素日節儉,雖然林初時不時的會給些零用錢給她,但她平時都自己存起來的,自己連件衣裳也舍不得置,這下卻要給小聰買一個月的糖葫蘆,定是有鬼。
“小聰,你最乖了,對不對,娘平日最疼你了,你告訴娘,你大姐為何要給你買糖葫蘆?”
“因為大姐讓我給一個大哥哥換了衣服,還擦了身子,還讓我給保密。”林小聰恍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不,我什麽也沒說,娘,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別問我了,再說大姐以後再也不會理我了。”林小聰說完一溜煙就跑了。定是有古怪,王氏想著,便關上房門準備去林小染房裏一探究竟。
“好你個死丫頭,果然藏了個男人在房裏,你還要不要臉?”王氏指著鼻子就罵了起來。
三人猝不及防的被這大嗓門給嚇了一跳,南一飛是沒見過王氏,頓時也摸不清頭腦,莫不是小染姑娘救了自己反倒被家人責怪?
“我養你一個還不夠啊,你看這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還養一個閑人在家?你莫不是想要累死你爹爹你才甘心嗎?”王氏的嘴上功夫那可是一流。
“娘,你少說兩句吧,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林小染起身對王氏說道。
“見死不救?這亂世裏每天都有人死,難道你每個人都要去救嗎?你以為你是觀世音菩薩?你以為我們家有那麽多糧食給你養這些閑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原來小染姑娘救了自己卻給她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南一飛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莫泠兒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昨日便已見識過王氏的蠻橫,她走上前去:“大嬸,我敬你是小染妹妹的娘親才一再對你禮遇,但是說話也不能如此難聽吧?”
王氏見莫泠兒衣著不凡,心想,這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千金,語氣便和婉下來。
“這位小姐,我管教我的女兒,跟你似乎沒什麽關係吧?”莫泠兒從袖中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王氏,“以後不許你在對小染妹妹大呼小叫,裏麵的公子是我的朋友,最近都要住在你家裏,你可得給我好好招待著,若是招待得好了,我定有重賞,若是招待得不好,我可不會讓你好過的。”
王氏從沒見過這麽多的銀票,眼睛直泛光,霎時語氣便軟了起來。
“有錢一切都好商量,小姐放心,我自然會好好招待這位公子的,你們聊,你們聊,我先走了,慢慢聊啊”王氏樂滋滋的走了,她的臉變得可真是快。
“泠兒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破費的,我早已習慣了,我娘不過是嘴上功夫。”
南一飛瞬間覺得自己成了累贅,便想著不能再呆在小染姑娘家裏了,日後不知道還會給她添些什麽麻煩。
莫府
莫嘯天與夫人用過早膳,還不見莫泠兒來請安,往日這丫頭請安可是勤快的很呐。
“霜霜,小姐呢,怎麽還不見她?”莫嘯天問道。
“回老爺的話,小姐天剛一亮就出門去了。”霜霜答道。
“這麽早,去哪兒了,這麽冷的天她也閑不住,看吧,都是你把女兒給慣壞了。”莫嘯天責備著夫人。
“這丫頭,最近古怪得很,昨兒下午,我碰見她,她說王夫人在找我,等我過去大廳一看,哪裏有王夫人的影子,一問下人,都說不曾見過王夫人來過。”
“霜霜,你說說,昨兒小姐有什麽異樣嗎?”莫夫人問。
“昨兒個小姐帶回來一個姑娘,讓霜霜給伺候著沐浴更衣,但不足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出門了,對了還有羅大夫,他們一起出的門,說是要去救一個什麽人,具體的霜霜的也不清楚。”
“去,把羅大夫給找來,就說我找他有要事。”莫嘯天吩咐道。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