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風塵的眼淚
冬月二十一，南一飛與雙華二人到了洛縣，這裏是圖魯門的地盤，所以行事十分謹慎，為了避免被圖魯門的人認出來，南一飛特地喬裝了一番。
現在看來，南一飛倒像個地道的老農夫一般，貼了花白的胡子，再在背上墊了一團麻布，看起來，是個不會引人注意的駝背漢。
洛縣看起來並不像俐城那般好，這裏的街道上的商戶都人心惶惶，因為圖魯門正在謀劃著一場對神龍教的戰爭，所以強逼這商戶們繳納銀兩。若是不從，便搶奪家裏的財物，再有反抗者，則當場殺無赦。
現在看來整個洛縣都一片狼藉，今兒本來是趕集的日子，街道上卻沒有幾個人，偶爾有過路的百姓，也都匆匆而去，生怕被圖魯門的人抓了去。街道兩旁的房屋緊閉，死氣沉沉。
俐城雖說也有不太平的時候，但，也不至於像洛縣這般不濟。
“少主，這裏太奇怪了，咱們得小心行事。”雙華小聲提醒著南一飛。
洛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找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
南一飛跟雙華二人在洛縣查了一整天，依舊沒有線索。
轉眼間到了傍晚時分。
這洛縣倒顯得很是奇怪，白天鮮少有人，而一到傍晚人便多了起來，不知是何緣由。
柳煙樓在這個洛縣倒是顯得另類，別人家都大門緊閉，而此時的柳煙樓卻門庭若市。
南一飛的時間不多了，他得在最短的時間找到林小染，才能盡快上靈柩山。
“少主，我們毫無線索，要怎麽找那位姑娘？”雙華問道。
是啊，他們根本不知道林小染身在何處，隻是猜測她被人劫到了洛縣，但是並不知道藏身何處。
“雙華，你說，一個山賊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弄到這麽遠的洛縣，是為了什麽？他若是想要玷汙小染姑娘，為何要跑這麽遠？”南一飛問道。
“少主的意思是？那惡賊另有所圖？”雙華問道？
“搶劫，無非就是劫財或者劫色，小染姑娘身上恐怕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劫色的話，也不會費如此大周章來到洛縣，這究竟是為何呢？”南一飛一邊說著，一邊思考著。
柳煙樓？林小染？山賊？
糟糕，難不成？？
小染姑娘長得國色天香，雖然素雅，但是也難掩她的絕代風華，南一飛有時候就覺得納悶，林小染的長相一點兒也不像林初，她的長相倒是跟上官雲和上官筱柔有幾分相似，這難道，其中有什麽蹊蹺？
“雙華，走，上柳煙樓。”
天色已經黑下來，二人此時趁著夜黑無人便來到了柳煙樓的外牆，想進去柳煙樓探個究竟。
“少主，那姑娘真的在這煙花之地？難道她已經？”雙華沒有再說下去，她看得出來，少主是一心要想救這個姑娘，若是這姑娘真的被人賣到這裏淪落風塵，那少主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不會，她肯定不會，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南一飛堅定的說。
柳煙樓的外牆砌得很高，那是為了防止有不聽話想要逃跑的姑娘特地加高的，這柳煙樓時時都有人把手巡邏。特別是前不久出了東方淳的那樁命案，更是守衛森嚴了。
說來奇怪，東方淳的死並沒有讓柳煙樓的生意一落千丈，而是一如既往的好。這其中的緣由，倒是讓人捉摸不透。
二人身手矯健的輕易躍過了這高牆，便兵分兩路前去尋找，雙華未曾見過林小染的模樣，於是今日清晨，南一飛特地畫了一副林小染的肖像給雙華看，雙華當時就驚住了，心裏想道，這，這不是少主夫人嗎？
此時，柳煙樓的柴房裏。
林小染已經被他們餓了整整兩天了，此時已經是渾身無力，眼冒金星了。她不知道她為何會在這裏，她隻記得她被那個山賊綁來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然後在一間破廟裏自己跟那山賊發生了衝突，後來就暈了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也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當林小染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頭暈暈乎乎的，床邊站了兩個丫頭，再一看，自己的一身衣裳也被換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身華貴的錦衣華服，一個中年婦女守在床邊，她本身還天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救了自己。
沒想到，沒想到，這裏居然是妓院，那個林小染以為是好人的媽媽給她好吃好穿好住，讓她學習各種音律舞蹈，本以為是天降好事，沒想到她卻讓自己接客，讓自己以色侍人。
這，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就算是死，林小染也是萬萬不肯做的。
她的反抗並沒有讓她逃脫魔掌，她被下人用鞭子抽，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除了臉蛋，身上都是傷痕。她覺得自己怎麽就那麽命苦，本以為出了虎穴，卻不料又掉入了狼窩。自己，是何其悲劇。
柳煙樓的媽媽人稱花娘，狠狠的教訓了一番林小染之後，便把她關進了柴房，不給飯吃，甚至，連一口水都不給，花娘想讓林小染自己求饒，求著花娘讓她接客。
想到此，林小染淚眼婆娑，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命這麽賤，要任由別人要蹂躪？為什麽有的人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如莫泠兒。為什麽有的人一生下來就注定要低人一等，受盡磨難，如自己。
林小染此時已經有點眩暈了，她是不是快死了？
耳邊仿佛又響起了昨日的聲音。
“賤人，別自作清高了，沒有哪個女人到了我柳煙樓還能出去的,，若不是看上你有幾分姿色，老娘才不會花大價錢從那痞子手裏把你買過來。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聽話，否則，我扒了你的皮。”花娘大聲的嚷道，臉上的脂粉也隨著她抖動的雙頰撲撲而下。
“大娘，我求求您，求求您千萬別讓我接客，您讓我幹什麽都行，我什麽都能做的，我可以給您洗衣做飯，給您當牛做馬，我一生一世服侍您，但是求您，求您了，別讓我接客。”林小染緊緊的拉著花娘的裙角，苦苦的哀求著，她多希望，花娘能有一絲的憐憫之心，能夠放過她這個命苦的人兒。
她不能，決不能墮入這煙花之地，她還等著，能夠做南一飛的新娘，她還等著，能與南一飛廝守終生。
南一飛呢？他怎麽還不來救自己？怎麽還不來？難道他已經拋棄了她，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不，不，不，南一飛一定會來的，他一定不會拋下我的，他一定回來救我的，林小染心裏堅定的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