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寒山長談
夜未央,歌舞已畢,喧鬧的船坊終於靠岸了。
“走吧,我們去山頂吧。那裏好熱鬧啊。”周然輕搖了一下紙扇,笑著對三人道。
“嗯。”三人俱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寒山寺頂燈火通明,抬眼望去,山道上人來人往,上山叩拜的遊人依舊絡繹不絕。
拾級而上,四人走在通往寒山寺的石階上,於這清風明月中登山自有一番韻味。
巨大的紅色畫舫之上,一個俏麗的身姿靜靜地立在那裏,看著軒舉一行人慢慢地消失在人潮之中,清冷的眸子裏掀不起一絲波瀾,就那般默默地望著遠方。
“小姐,夜裏風大,您快些回去吧。”身後輕盈的腳步響起,一道溫柔之聲傳來。
“侍琴,你覺得那兩個人怎麽樣?”
“啊?”似是沒有料到眼前的人兒會這般發問,來人沉吟了一下才道:“琴兒看得出那兩個少年公子俱都不是凡人……”
寒山幽遠孤立,卻並不高,大約半個時辰後,四人便已來到山頂。
一座古老的殿宇矗立在眼前,殿宇門桅上高懸“大雄寶殿”匾額,正殿整體呈單簷歇山頂式,飛甍崇脊,據角舒展,別有一番氣勢,這便就是寒山寺的正殿——大雄寶殿了。
殿宇之前的露台中央設有爐台銅鼎,以供遊人焚香禱告之用。
四人進入正殿,入眼處便是高大的須彌座用漢白玉雕琢砌築,晶瑩潔白,座上安奉釋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態安詳。兩側靠牆供奉著十八尊精鐵鎏金羅漢像,據傳乃由佛教聖地五台山移置於此。
殿堂之內,有著不少的僧眾,引導遊人禱告。
出了正殿,四人又去了廡殿。
遊走在寒山古寺中,葉靜水也難得的說了一些寒山寺院的曆史,昔年寒山、拾得二人遊曆於此,見此地風景秀美,而楓橋鎮的百姓生活卻極端貧苦,冒佛家不違,以佛家至高武技換得數百萬枚紫晶石,一部分用於幫助楓橋鎮裏的百姓,另一部分於這寒山山下修建了寒山學院,又以一些佛門武技做為底蘊,自此蘇杭一帶的人才來此處學習,楓橋鎮這才富裕了起來。
寒山、拾得兩人最終悟得生之奧義,於楓樹林中坐化,昔時唐朝崇尚佛家,太宗皇帝聽聞此事,感念二人功德,遂捐資修建了這座寒山寺,自此以後寒山寺香火鼎盛,百世不衰。
幾人站在寒山寺的一處崖頂上,寒山寺的後院卻隱沒在夜色下,唯有居中的一座閣樓之中亮著昏黃的燈光。
在葉靜水的敘述中,眾人也對這裏的庭院有著不少的了解,而那後院是禁止入內的,那是寒山學院的珍藏典籍的地方,因此幾人隻能遠遠望著。
“那裏便是寒山學院的藏經樓,樓閣之中羅列了許多的武技以及一些佛門書籍,算是異常的珍貴吧。每年年祭賽各年級的前些名以及一些有潛力的學子會被邀請去那裏學習一段時間。”
“嗬嗬,去年姐姐也被邀請去那裏了,是北院一年級五人中的其中之一的人哦。”葉靜瑤笑著道。
葉靜水眼波流轉,嗔了自家小妹一眼,隱約帶著一抹苦笑道:“這兩年北院的成績並不理想,去年一年級中共有二十九名學子被允許去藏經樓學習武技,可北院隻有五人入選,這還是……”言道這裏葉靜水臉上也掠過一抹苦澀,“這還是賣了院長大人一個麵子……”
“大小姐,那裏都是些什麽武技啊?”周然笑了一下道。
“那裏的武技都很不錯,最低也是平階中級的,我去年獲得一本平階高級武極,名為”碧水生潮”,算是頗為難得了……”說到這裏,葉靜水望了周然一眼,“卻沒想到,你一下子便就得了一本景階低級武技……”
“我聽老師說過,那位大師給你的大悲翻雲印,藏經樓內也有,被置於頂層,另外兩印應該也在那裏。”
“嗬嗬……大小姐,我們兩個用分的那麽清楚嗎,你說是不?你要想要的話,我這就給……”周然還沒說完,便見剛才眼眸中還有些許柔和之意的葉靜水再度化為冰冷望向自己。
“哦,那想必大小姐說的人中龍鳳也去了?”周然訕訕笑了笑,將手縮了回去,岔開話題問道。
葉靜水別過身,向著夜色深處望去,輕輕道:“嗯,他們的天賦確實少見,去年我與那穀雨交手,卻也隻是撐了十個回合。”
四人站於寒山寺之頂,山下便是澄淨的平湖,更遠處,是那萬家燈火。
遠眺山下,夜色正蒼茫。
藏經樓南側,有一座六角形重簷亭閣,那就是以“夜半鍾聲”名聞江南的鍾樓。此刻有寺僧站於此處,手捧鍾杵,向身前的大鍾撞去。
鍾聲宏亮悠揚,滌蕩清越,回響在這片已歸於寂靜的夜色中。
夜已過半,上山叩拜的遊人也漸漸地少了下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一夜的遊鬧歡愉終於快到盡頭了。
“走吧,回去吧。”葉靜水再度望了一眼古寺後,盈盈轉身,向山下走去。
望著伊人倩影,周然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之意,笑了笑,隨了上去。
“啊……!”一聲怪叫伴著鍾聲回響在幾人耳旁。
“不行了,不行了,我也要去茅房,你們先回客棧吧。”軒舉臉色如先前的周然一般,滿臉通紅。
怎麽回事?這兩個壞人該不會是遭天譴了吧,怎麽輪番上茅房?
“我還道那兩個混蛋怎麽會如此好心請我們吃餅和魚羹呢,原來這般陰險。”
“哼,此仇不報,我周然誓不為人!望著軒舉跑去的身影。”周然冷冷道。
葉靜瑤詫異地望著此刻臉上滿布的陰厲之色周然,嗔瞪了他一眼,道:“壞人,你突然那麽凶做什麽,嚇了我一跳。”
葉靜水一雙明眸也望了過來,似是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周然隨即奸猾一笑道:“軒舉那小子也真夠倒黴的,嘿嘿……隻是不知怎麽比我要晚這麽久,難道那小子的體質比我還要好?還是那小子比我能忍?”
周然一連串的問話,自是換來兩女一陣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