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遺願
這個人……怎麽這麽熟悉?慕容浮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
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遂又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副畫,畫中的少女笑容一如身後桃花般燦爛的笑容,細細看去,少女白皙的脖頸處還有一朵盛開的桃花圖紋,雖然很淺,但還是清晰可見,纖細的手中輕輕握著一團粉紅色絲狀物質。
“桃花泫雨絲!……”
慕容浮翩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粉紅色不知是何材料製作的晶瑩細絲,怔怔出神,久久不語。
許久才輕輕踮起腳尖,默默將那副畫收起,將之放入玉戒中。
……
狹窄而幽長的山洞內,軒舉左手舉著洞明草,右手緊握著青璃劍,慢慢地行進著,畢竟這洞內若是高階的妖獸巢穴那就不妙了。
當然軒舉隻要在洞口處躲一陣,待得那碧眼雷鷹離開後,再出來就不必涉險深入洞內了,但若是洞內遺留著某個前輩先人的武技,自己身在寶山前卻空手而返,那就太可惜了,在這炎黃大陸,一些前輩先人都喜歡將之自己的得意之技存放在某個隱秘洞窟,以期待後世有緣人來傳承所學。由於這山洞石壁光潔無痕,不像是妖獸的巢穴,加上自己的好奇心,軒舉這才決定往裏麵探索一下,畢竟想要得到什麽不付出些危險那是不可能。
約摸盞茶時間後,本來狹窄的通道突然間豁然開朗,軒舉加大了手中的洞明草的燃燒力度,如月光般的幽幽亮光頓時照亮了整間石洞。
饒是早有準備,然而映入眼簾的事物還是讓軒舉微微驚呼了一下:整個石洞並不大,方五丈,高約摸三丈的石洞,石洞壁平整光滑,無一絲潮濕之感,一眼便可窺得全貌,真正讓軒舉驚訝的是他正對麵的一方石台上,一個身上空無一物成端坐狀的骷髏,靜靜地倚在石壁上。
軒舉將手中的洞明草舉得更高些,走上前去,然而這做骷髏的慘烈的程度還是讓軒舉怔了好半天,骸骨身上的肋骨幾乎全斷,甚至還心髒處的胸骨處還有著絲絲焦黑。
軒舉暗想若不是這骷髏倚著身後石壁,他都懷疑這些碎裂的肋骨撐不撐得住,怕是早散架了吧。
也不知道這骷髏留沒留著什麽武技,當下軒舉細細打量了一下骷髏的周身後,終於在那隻剩白骨的食指上發現一枚古樸玉戒指。
軒舉笑了一下,雖然聽聞許多不出世的高手大多隱於山林洞穴之中,還有一些高手將畢生絕技藏於洞中,以待有緣人,但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麽好,頭一次鑽山洞便可以有這等好事。
正欲伸手將之取下,隨即皺眉一思,雖然不知道那枚戒指暗藏著什麽,但相必也應該藏有什麽寶貝。
再細打量了一下那具全身肋骨俱裂的骸骨,不難想象這具屍骸的主人在生前承受了多大的痛楚,也不知是怎麽堅持來到此處的。
當下軒舉心中凜然,微微向那骸骨鞠了一躬,沉聲道:“前輩所遭受的大難,小子不難想象,這般品質著實令人心生敬佩,若是前輩有什麽未了心願,小子願意效勞。”
輕呼了一口氣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向那骷髏帶著戒指的手指伸去。
“哈哈哈……少年人,你真的願意為老夫效勞?!”突然一聲蒼老的大笑傳來。
軒舉一驚,卻發現那古樸的戒指閃了閃,發出一抹柔和的光芒,一道略微有些佝僂的白色身影出現在軒舉的眼前,那道身影有些虛幻飄渺,麵容與那佝僂的身形有些不符,極為的儒雅俊美,一條血紅色的綸巾將那披散在肩上的黑發隨意地束上一絲,顯得瀟灑不凡。
當下軒舉怔了一下,他能感受得到眼前之虛幻的人影並沒有什麽攻擊力,才放寬了心,恭聲抱拳道:“小子軒舉參見前輩!”
“軒舉?!”那道白色身影聽得軒舉自報家門後,怔了一下,忽地大笑道:“哈哈哈……軒舉!意氣飛揚!男兒身手和誰賭,老來猛氣還軒舉!好名字,好名字啊!哈哈哈……”
蒼老的大笑聲回蕩在空曠的石洞內,久久不散,軒舉卻從那看似快慰的笑聲中感受到一股壓抑著的難以抑製的悲涼。
當下軒舉微微一怔,不知怎麽想起了那道終日飲酒心死蕭索的身影,臉上也掠過一抹苦楚,眼前之人想必也與爹一樣有著什麽傷心的往事吧,身形也愈加恭敬了起來。
看到軒舉臉上的一抹苦楚,白衣身影望著他,許久才輕聲一歎,道:“少年人你能來到此處,也算你我緣分,而且你也很合我胃口,老夫自是不叫你空手而回。”
自袖口中將那雙依舊白皙的手伸了出來,修長的手指自虛空一握,一道泛著血紅色光芒的玉簡憑空出現在那雙如少年人一般的手掌中,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子那血色玉簡上噴薄而出,在瞬間充斥了整個石洞。
“你且閉眼,老夫傳授你生前的一道絕技。”
軒舉依言,閉上眼眸。
“燃血之法乃吾平生絕技,以自身血液為媒,此法雖說有著先傷己再傷人之嫌,但終究是不可多得的秘籍,願得之者切勿有損燃血威名,縱使明知不敵,也要燃盡自身精血給敵人以重創。”
開篇信息在瞬間印刻在軒舉的靈魂深處,繼而是一股股龐大的信息灌入到軒舉腦海中,令得軒舉頭都微微一痛。
軒舉將腦中那極其複雜的燃血之法理清後,緩緩睜開了眼眸,一道血色的光芒自那睜開的雙眸中噴射而出。
眼前白色軒舉的前輩隻與自己說了幾句話便傳授了生平絕技,這份信任,讓軒舉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拳,咬了咬牙,沉聲道:“不知前輩可有什麽未了心願,小子定盡力替前輩完成。”
白衣身影蒼老的眸子看了一眼麵色肅然的少年,眼眸深處似是有什麽光芒閃爍,原本平靜的聲音嘶啞道:“吾昔年以一己之力創立血裳宗,想不到,卻被最愛的人迫害至此,生亦何堪,遂終生禁足於這片石洞中,本來隻需等到這道殘留的靈智消失後,回歸虛無的……”